一念安如[围城]_少音书【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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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等安意再成熟,或许会好上很多。此时她又懒得同她多说,不然到时一言不合两人怕又要吵起来。

  “说得有些道理,我记住了。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会。”

  安意一噎,她圆目微睁,心道安如又同她装傻。她不甘心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跳脚道:“你为什么不和我吵架。”

  安如已走了楼梯一半平台之上,她从栏杆处伸出头,戏谑地说:“安意,今天没发烧吗非要别人同你吵架才开心,你可以让爸爸给你买只鹦鹉,你好好训练几天,准能天天陪你吵架。”

  说着她不等安意回答,蹭蹭蹭地往楼上跑了去,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她又将头伸了出来,抿嘴笑道:“玫瑰花很漂亮呢!”

  安意见她夸玫瑰花漂亮,脸色一下yīn转了晴,宛如川剧变脸般。只是一会她又有些懊恼,因为她还没有好好同安如炫耀一番她的花呢!

  邀约

  chūn去冬来,短袖衫换了大袄子,大袄子又褪成了短袖衫,时间足过了一年有余。

  一年的时间,惠娘也没有达到目的将安如的终身大事解决掉。反而是宋盛和追求安如不成,竟意外和安意凑了一对,现在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原是嚷着要出国留学,如今也息了心思,更不像之前那样爱玩。

  安如仍然是形单影只一个人,这一天,破天荒康成将安如叫到了他的书房。康成的书房是他待友的地方,平时家里人其他人少有机会进去。扣响了实心木门,康成在里面喊了声“进”,安如才推开了房门。她左手边是一排梨木书柜,上面刷了棕色的漆,油亮亮的,极少看到灰尘吊子。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琳琅满目,许多是他收藏的已绝版的古籍。

  康成坐于书桌前,看她进来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于他对面的靠椅上。安如端正坐罢,问康成:“爸爸有事么?”

  康成将戴着的眼镜取下来,置于书桌之上,到嘴的话组织了一番,好一会道:“安如,自你回国已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在外面学了本事万没有荒废的道理,恰好我有一朋友,在三闾大学任校长,前段时间他写信给我,说听闻你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想聘你去三闾大学做文学系教授。对方是我的好友,彼此算知根知底,你去了那里他怎么也得看顾你,我看这差事还是值得去的。不过我虽是你父亲,也只能给你建议,绝无替你做决定的道理,所以去与不去全凭你自己思量。若是下了决心,你同我讲,我好给你伯伯寄上回信一封。——你看,这是你伯伯给你一同捎来的聘任书,我便将它给你罢。”说完康成将他压在手下的一纸文书递给了安如。

  同康成说了些话,安如从书房里褪了出来。为了这事,她翻来覆去思量了一晚上,总算做了决定——三闾大学可去。

  如今还是八月,她是该九月出发的,为了去三闾大学一事,惠娘还埋怨了一通康成,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又将她往外赶,从上海到湖南还有好一段路走,又正逢战乱,来回一趟很曲折,还要花许多功夫,安如想回家都不那么方便的。

  康成骂惠娘妇人之见,总归闹了一段时间,惠娘算勉qiáng接受了安如离家的事,并早早筹办她离家的事宜。

  离开前的半个月里,家里接了一通电话,对方指名道姓说要找安如。安如接过电话才发现对方是赵辛楣。

  她同赵辛楣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对方的音容相貌已有些模糊了,只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天阳光下男人对着她的笑容。她问:“赵先生,你好。”

  辛楣道:“许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们即将要成为同事,我原先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没成想今天给你打电话,却真是熟人。一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吧!明儿个我约了咱们一路同行的人出去吃个便饭,好彼此熟悉一番,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光临。”

  辛楣的声音还是十足的慡朗,安如眉眼带着笑意,轻快地道:“赵先生都这般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请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

  在家已做了一年的宅女,能够出去走走换换空气,安如心中也是高兴的,记下辛楣报的时间地点后,她便将电话放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安如收拾齐整出了门,等她到相约地点的时候,离着约定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这是她在美国养成的习惯,美国人不喜欢别人迟到,同样也不喜欢客人到得太早而打乱生活的节奏,好在她不是最迟到的一个,五分钟后,辛楣才姗姗来迟,到此所有人都到了。

  将与她同行的有两个勉qiáng算认识的人,一个赵辛楣,一个方鸿渐,另还有两位年纪大很多的李梅亭和顾尔谦,唯二的女xing孙柔嘉,柔嘉大约二十出头,脸圆圆的,有些拘谨的坐于男人堆里。见了安如来了后,她才忙起身迎上前去。

  安如同柔嘉彼此介绍,鸿渐有些惊讶起身,对她道:“许小姐,难不成你也是同行的伙伴不成。”

  “是啊!方先生,不欢迎吗?”安如打趣道。

  “我高兴还来不急,又怎会不欢迎呢!”

  安如看鸿渐已少了一年前刚回国时的意气风发,眉眼间多了颓废。他们谈话间,辛楣也到了。他是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存在感的人,仿佛只要他站在那,别人忽略他便是不应当,他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十足的自信与慡健。

  辛楣说:“我原以为我到的不算晚,可没成想竟是最后一个到,让两位女士白白等我这么久,真该死。”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几人各自落座,因为在场就只有两位女xing,所以柔嘉和安如一直守在一起,柔嘉长得普通,没有安如五官jīng致,但羞怯怯的注视你的时候自有一番可爱韵味。她刚刚大学毕业,带着刚出社会的青涩,据她说比番前往三闾大学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心中很忐忑,原以为只有她一个女士,还有些担心,现在有安如给她作伴心里不觉踏实很多。

  她们两在这儿窃窃私语,鸿渐和辛楣确是吵了起来,两人语言间你来我往很犀利,辛楣嘲笑鸿渐失恋而愤世嫉俗,鸿渐也不甘示弱的反嘲了回去。

  原来前些时候,鸿渐和苏小姐的表妹唐晓芙陷入了热恋。jiāo往了一段时间后,鸿渐被唐晓芙给甩了,而苏小姐也因为这伤了自尊,愤而同另一人订了婚。所以鸿渐和辛楣算同时失恋,不过辛楣没有鸿渐那般失态,并没有因为苏小姐订婚的事而伤心,倒是苦了鸿渐一个人伤心失落。

  两人的争吵中,鸿渐已落了下风,他脸色涨得有些红,安如道:“赵先生,方先生,现在你们两吵架可把我们风头全抢过去了,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提前约定好的,非吵一架不可。不然以你二人的气度怎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争吵呢!”

  安如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原本怒目而视吵得不可开胶的二人都将头撇开,一场吵闹就这样无声无息得被化解了,柔嘉在桌底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安如轻咬下唇,眼睛微眯,两个酒窝浅浅地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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