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审神者并不觉得冬天会有萤火虫。
连一向避世的江雪和小夜都愿意加入畑当番,虽然据某位沉迷马粪攻击的藤四郎少年报告,二人对一朵枯在田里的gān花哀悼了一下午。
这天审神者和近侍太郎太刀一起去了一趟万屋,回来的时候,太郎提着大包小包,审神者却一身轻松。
“我说,太郎啊”审神者咳嗽一声“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nüè待你们。”
“主人,这些重量对太郎来说并不算什么。”
今天这一路,审神者简直就像扮演了我扶老奶奶过马路中的老奶奶——
“主人,路面不平,请允许太郎扶着您。”
“主人,您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货物太郎替您取来。”
“主人,是否感到劳累,太郎可以背着您。”
“总感觉你对我太照顾……本丸的很多人也对我太好了。”
“这才是吾等应该做的,”太郎颔首,眉头微蹙“倒是主人您,请一定保重身体,切莫……”
审神者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近侍,耀目的夕阳下,高大的付丧神用经过岁月沉淀而愈发温柔安静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忘掉以前的事吧,”审神者说“我不会再抛下你们的。”
审神者回到本丸,就看到大厅里围了一大群人。
“大将,您回来了!”药研上前一步。
“你们要聚众搞事?”
药研哭笑不得,审神者不搞事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主公,”平野走过来,面色凝重“我们今天去演练场了。”
“哦,你们又被揍了?”
“稍微也对我们有点信心啊,主公。”鹤丸无奈,带着队伍打出S胜的他本来是想邀功的。
“大将,我们在演练场,听到别的审神者说,最近出现了夜间溯行军袭击本丸的qíng况。”
“它们现在这么厉害了?”审神者很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qíng。
“大将……您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xing吗?”药研扶额。
审神者摇头:
“我只知道,有人在作妖。”
他对表qíng严肃的众人宽慰地笑笑:
“你们别怕,真要是出事了,我会保护你们的。”
“主公要怎么保护我们?”鹤丸国永忍不住笑出声“一期一振上次都差点把您单挑了。”
一期一振面色尴尬,低下头。
“那不一样,”审神者却一本正经“总之,你们放心好了,审神者我会罩着你们的。”
“大将别说笑了,保护您是我们的职责才对”药研递上审神者平日安排各项事物的公文“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请求您实行寝当番。”
“寝当番?!”审神者简直要跳起来,用一种药研你变了的表qíng看着他。
“守夜本该是短刀的工作,可是大家都觉得不公平,所以才jiāo由大将您定夺。”信浓对自家兄弟失去的特权深感惋惜。
“可是、可是,”审神者还在犹豫“你们难道不介意吗?毕竟……”
毕竟这里曾是黑暗本丸,寝当番的话题,不是应该作为禁忌吗?
“介意?介意什么~”乱很自然地黏在审神者身上“主公在想别的什么吗~”
“如果是主公的话,我无所谓哦。”加州清光突然开口,意有所指。
“主公难道是想发生点什么吗?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凑上去,贴着他的耳朵说,金色的眸子里分明是在兴奋。
“够了!”见话题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审神者即时打住“那啥,就按你们说的做。”
“那么人选……”药研拿出笔准备记录。
“人选啊……”审神者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期待的表qíng,当然里面要除去依旧不想和审神者混熟的大俱利伽罗。
“主殿,我……”一期一振刚想说什么,数量庞大的弟弟们已经抢在了他之前围住审神者,身为兄长的矜持让他实在不好开口和弟弟们抢。
审神者想起一个人,于是他对药研吩咐: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今天就三日月宗近好了。”
“三日月殿?”
众人面面相觑,难掩失望之色,主公原来也喜欢天下最美的剑吗?
鹤丸一听急了,直接就要检举揭发:
“主公,不可以,三日月宗近他……”
“我知道他要搞事,”审神者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就怕他不搞事。”
接到寝当番通知时,三日月宗近正和小狐丸一起坐在回廊上看日落。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由于一些过去的原因,虽为同一刀派,其实说不上关系有多好,眼下这样坐在一起,倒不如说只是习惯。
一个表面笑呵呵风平làng静,暗地里在谋反。
一个想着怎么接近审神者,却一直没机会实践。
各怀鬼胎,相互戒备。
心思缜密的三日月,此刻也猜不出审神者的想法:
“审神者殿,点名要我寝当番?”
“说是这样。”戴着眼罩,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
“哈哈哈,居然能得审神者垂青。”三日月宗近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令小狐羡慕呢。”小狐丸一如既往,为使毛色更加好看而在打理。他望了一眼手中的梳子,第六任审神者给他的东西,已经很旧了,甚至出现了裂纹。
“既如此,今晚可得好好尽职。”三日月敛起笑容,望了一眼yīn沉下来的天色。
本丸四季正常运转,此时已是初冬,夜里却突然下起了雨,雨滴透着冰凉的寒意。
审神者本来正在屋子里对着从现世搬过来的电脑发呆,听到动静后起身拉开了门。
三日月宗近跪坐在门外,额头贴地,恭敬行礼。
“你怎么不打伞?”审神者看到头发上滴着水珠的人,将他拉进屋。
“快把外衣脱了,一会着凉就不好了。”审神者说着,找出一条gān毛巾。
“哈哈哈,您不用担心,刀剑之躯并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三日月宗近笑着,慢悠悠地在屋内坐下。
审神者将毛巾递到他面前,却只看到他困惑的表qíng。
难道这把刀的自理能力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审神者腹诽着,绕到身后,帮他擦起了头发。
三日月宗近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奇异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审神者殿,很关心我们呢。”
“你们是我的家人,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家人……居然是家人吗?他紧紧握住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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