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来的军医林越卿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直白的问话让李羽一时难以应对,他不知道凌霄知道多少,也不敢承认自己曾与林越卿相jiāo,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凌霄见状愈发不满,拧眉道:
“有人说你与他jiāo往甚密,言语间暧昧亲昵,时常单独相处,却又一再否认与他相jiāo,你若当真做出调戏良民之事,便自己下去领五十军棍,莫要与我啰嗦。”
五十军棍,打完命都没了半条,李羽一点都不想为了林越卿受这刑罚,又是心虚又是惊恐,口中吞吞吐吐道“不是……大将军,我……我……”,却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凌霄最恨当兵的一副窝囊样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怒道:
“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立得直!做什么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到底怎么回事!讲!”
这一吼倒将李羽吼清醒了,他不能在这风口làng尖败在此等小事上,林越卿不过一介军医,又对他倾慕不已,终究敷衍得过去,可凌霄却是眼里不揉沙子,他若再有一点迟疑便要没完没了纠缠在无所谓的事端里,难保下药之事不会败露。区区一个万花,再想法子就是了,化解眼下的危机才是正事。思及至此,李羽咬牙道:
“我与林大夫确是恋人关系,绝无调戏一说。望大将军明察。”
此言一出,凌霄明显一顿,随后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迟迟不语。李羽觉得里衣已全被冷汗浸湿了,这沉默让他顿觉无所遁形,连指尖都在打颤,生怕凌霄觉察什么,愈发将头压得低低的。然而凌霄沉默半晌开口道:
“既是恋人,便要好生对待人家,何必弄得这许多风言风语,叫人说我天策府的兵行为不端。”
这话里话外似是缓和不少,李羽心里一阵窃喜,忙点头称是,后背湿凉的汗意让他忍不住打个寒颤。
凌霄似是无意再与他多言,只叫他谨言慎行便挥手遣他离开。李羽像得了特赦般忙不迭退出帅帐,觉得自己俨然脱了层皮一般,全身上下无一处畅快。这都是拜那万花所赐!他愤恨地啐一口,不由自主又摸了摸雀奈给他的纸包。
迷心蛊,可使人动qíng。他不知道雀奈为何会给他这种蛊,然而他现在若想脱身,这蛊可谓再合适不过了。
李羽抹了把汗湿的额头,眼珠一转,森森然低笑两声,扭身转进了兵营之中。
第十七章
整整一昼夜,邢封和林越卿眼都没合。发病的人数仍在增加,军医营中时有听闻痛苦哀嚎之音,俨然人间炼狱一般,连军医们都不敢靠近那些发病的军爷。听说发病之人神智全无,周身腥臭见人就咬,与那闻之色变的毒尸别无二致,月冷西将病患锁在军医营后营的数间空房里不叫人接近,却阻止不了新兵营又有新的病患出现。
林越卿心急如焚,与邢封不眠不休查探线索,将发病的新兵一一罗列出来,逐个计算发病时间,又细细询问了饮食qíng况、接触人等,一间一间排除可疑营房,到次日凌晨,终于将焦点聚在新兵营四间营房。
下毒的人就在这四间营房中。
这样的结果让邢封大为鼓舞,用不了多久可疑范围就会集中在四间中的一间,要找出犯人便易于反掌。然而相对于邢封的兴奋,林越卿面对这结果却愁眉不展。
他忧心忡忡发现,李羽居所也在这四间营房之中。
那李羽岂不十分危险?万一贼人对他下手如何是好?如今qíng势危急,谁也不知道贼人意yù何为,这样大面积的投毒用心实在险恶,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李羽身陷危难不出手相助?
林越卿越想越怕,到底按耐不住心中恐慌,敷衍了邢封几句便出门往新兵营跑去。
他担心自己若不去提醒李羽会酿成大祸,脚下生风一般,不管不顾冲进了新兵营。正是cao练的时辰,营内鲜少有人走动,他开始还担心李羽也在校场练兵,不想推门便见李羽独自一人正坐在通铺上发呆。
林越卿鼻尖发酸喊了声“羽哥哥”,担忧之态溢于言表,李羽却仿佛有些不耐,劈头便问:
“你来做什么?”
林越卿顾不上说话,又是诊脉又是敲经折腾了好半天才松了口气道:
“我与邢道长查探了一昼夜,如今业已断定犯人在新兵营四间营房之中,你这间便在其中,我放心不下,怕你也着了道。”
李羽闻言心中登时大骇,他没料到事qíng败露得这样快,区区四间营房,用不了几个时辰便能查得水落石出,那他还有活路可寻么?这该死的万花真真多管闲事,断他前程,坏他大事!他拼命压抑着内心愤恨,qiáng笑着回道:
“四间营房,那可容易查了。”
林越卿笑盈盈点头,不疑有他道:
“不出意外,今夜一过便可知贼人是谁,我还要去同道长彻夜排查,不能多陪你,你可要格外仔细,莫要中了贼人jian计。”
李羽觉得后颈又冒出冷汗来,如今银雀使也救不了他,若不自救,今夜一过便是万劫不复!
他盯着林越卿忧虑的双眸,轻轻一笑,抬手顺了顺万花额前碎发,柔声道:
“看你累的,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抓了贼人却累病了自己如何使得。”
这柔声细语款款深qíng让林越卿骤然一滞,刹那仿佛又回到初遇时那般,他的羽哥哥也曾温柔体贴对他呵护备至,叫他心动如斯倾心相恋。如今,那个熟悉的羽哥哥又回来了,再没有那些冷言冷语不理不睬,他到底没有看错人。
林越卿几乎掉下泪来,满溢的柔qíng染红了眼眶,他倾身上去想靠住李羽,李羽却不着痕迹起身躲开,摸摸他长发道:
“坐着别动,我去倒碗水给你。”
他回身去寻水壶,顺手拿起个水碗置于桌上,扭头又冲林越卿笑了笑。林越卿视线追着他,丝毫未去留意水碗,更未察觉碗底那一颗细小药丸。
李羽安静看着林越卿喝gān了碗中最后一滴水,无声地笑了。
林越卿不敢逗留太久,又多嘱咐几句便离开了兵营。李羽的温qíng让他雀跃不已,连身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只想着尽快将事件解决,好能再来寻他,脚步都轻快起来。
第十八章
邢封在营房里等得满心焦灼,却未料到林越卿回来时竟满面红光,不禁疑惑着问他遇到了什么好事,林越卿捂着嘴笑着摇头,将那小小的喜悦视若珍宝,小心藏着不给人窥探。
反复的排查分析一直进行到深夜,连续的不眠不休让两个人都困倦到了极限,邢封打个哈欠,撑着眼皮看了看林越卿,心疼他熬出来的黑眼圈,拍拍他手臂道:
“不然你先去睡会儿,过会儿我叫你。”
林越卿维持着坐姿几个时辰,也觉得手脚麻木腰酸背痛,略揉了揉额角想起身舒展筋骨,然而他方直起身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中像有无数小虫振翅嗡响。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忙又坐下,下意识伸手去抓邢封。
邢封见他面色骤然惨白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扶住他,却觉得林越卿手掌温度极高,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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