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贾母从慈安寺回来,就去了北静王府上拜访。贾母与北静太妃幼年就结识,多年的qíng谊,见贾母这么大年纪了还遭此劫难,于心不忍。贾母上门来求她为自己作证,她自然义不容辞,唤丫头叫那梅花杯找出来就进宫面圣去了。
皇上见人证物证皆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失悔当初一时冲动就抄了荣府。但他是皇帝,金口玉言,就算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不能朝令夕改的。于是下令将那造谣生事的张行慎治了罪,把那错抓的贾府之人全部放了出来。但荣府的封条还在,又没有皇上口谕,贾赦等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到宁府落脚。
原来这一切全靠贾母细心安排,当日自在栊翠庵见到孙女,她就虑到可能有这一天,于是不顾元chūn再四恳求,决意将她送走。正好要回探chūn的年礼,于是,元chūn作那瓦剌女子装扮,跟着车队顺利离开了中土。贾母又把栊翠庵的一切重做安排,那两个丑道姑也是托人找来避人耳目的。至于刘姥姥的成窑茶盅,贾母一早就叫王熙凤偷梁换柱了,那刘姥姥如何辨认得出,只当是妙玉给的,千恩万谢。
如今荣府被查封,贾敏林如海苦留贾母住在林府孝敬。那贾母见此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徒添伤心,也就留下了。贾赦在宁府住下后,因贾敬规矩太多,日日抱怨。后迎chūn听闻消息,与那石勤砚商议,将贾赦邢夫人接到了石府。石勤砚已无父无母,见岳家遭难,岂有坐视不理的。贾赦本看不上这石家,但如今自己是这副光景,女婿不仅不嫌弃,还时刻恭敬,也不好再说什么。荣府一倒,贾赦袭的那个虚衔也别提了。如今无钱无势,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只是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遂不再挑剔,也不想那古董玩物了,与邢夫人一起,帮着女儿女婿好好过活起来。
大房得了好女婿,如今有了去处,把王夫人等艳羡不已。这宁府虽好,但总不是自己家。如今贾政的官衔也没了,每日在家闲逛。以往那些溜须拍马的詹光、单聘人等清客影子都不见了。赵姨娘日日在家说风凉话,王夫人听了也不吱声。
那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听闻荣府被封,连忙将女儿李纨并外孙贾兰接走。那李纨从小读女四书,只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个没有主意的二木头。忽见贾府遭难,跟着被抓到牢里关押了一夜,不知所措。见到父亲宛如抓住了救命稻糙,从此她回了娘家,侍奉父母,日子倒也过得清净,再无他想。李守中见外孙颇有文采,遂让他跟着自己,在那国子监附学。贾兰在家塾中本也称心,只是讨厌贾环磨牙,见国子监机会难得,他便忙地去了。也没有跟梅方砚等告别,倒惹得梅先生伤心一场。
贾敬见贾琏王熙凤有管家之才,有心留他们在宁府帮忙管照。宁府中史夫人七病八灾,那甄氏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待人温柔有余,威严不足,震慑不住下人。一家子媳妇倒只有宝钗能辖制住人。但贾敬见宝钗管理店铺井井有条,颇有些商业头脑,便不yù让她把jīng力都放在管家之事上。如今王熙凤来了,倒正好可以帮自己的忙。
王熙凤遭此变故,也已经看透了。那些身外之物都是虚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下没了,还是一家子骨ròu齐齐整整,相亲相爱过日子最实在。于是夫妻两安心在宁府住下,帮忙照看起来。贾琏管外面庶务,王熙凤管理内宅,夫妻两人像镇海太岁配合得天衣无fèng,那王熙凤恩威并重,纪律分明。从此,宁府的下人再不敢偷jian耍滑,欺下瞒上。都兢兢业业起来。
元chūn在马车上颠簸数日,本吐得七荤八素。一到糙原,看到一望无垠的青绿,顿觉心旷神怡。回想以前自己窝在深宫,每日算计那点个人荣宠当真是井底之蛙。元chūn不禁一下子想通了,决意也不去三妹妹那,而是带着宝琴、清韵两个丫头làng迹天涯,想要见识下令所有男人都想咱为己有的大好江山究竟是何魅力。
不止元chūn路上有何奇遇,请听下回分解。
☆、尤三姐收服薛文龙
上回说到荣府被抄,众人各奔前程。贾敬自觉难辞其咎,更加尽力帮扶安置荣府之人。主子们倒各有去路,没有的宁府养一辈子也不在话下。可伺候之人太过兀杂,包括扫撒丫头在内,一个主子倒要配二十来个奴仆。贾敬于是说:“今时不同往日,该免的则免了吧。”遂jiāo代王熙凤jīng简人员,与宁府公用一套班子,将那些管家婆子们各自去谋生计。平常喜欢惹是生非的、聚众赌博的比如王保善家的、吴新登家的一个不留,单留了林之孝一家跟进宁府伺候。那些管家婆子巴不得离了贾府,生怕圣上什么时候又下圣旨连累了他们。况且在荣府经营多年,他们也都是小有积蓄的,即使走了,攒的银子也够过日子了。
那些小丫头子给够遣散费,仍送回本家。大一些的问过她们意愿,愿意配人愿意回家都随她们去。每个主子只留两个贴身丫头,其余的,全散了。王熙凤乐得如此,因她管家多年,深知养这么多人的巨大花费。而且这些奴仆太难缠,主子稍微软弱一点,倒要叫她们骑在脖子上。
王夫人知大势已去,也不言语,赵姨娘却抱怨得不得了:“我女儿贵为瓦剌阏氏,当娘的连几个丫头都不能用,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王熙凤冷笑道:“我劝你消停点吧。这是在宁府,咱们都要照敬老爷的规矩过活,连我都只留了平儿一个丫头,你是个什么出身自己心里没数吗?如今有两个丫头使唤不错了。你当你是当家奶奶呢。”气得赵姨娘跳脚,又挑不出理来,整天对着两个丫头指桑骂槐,出出心中恶气。
因宝玉在贡院准备会试,王夫人怕影响他发挥,因此家里的变故皆是瞒着他的,等他知道已经是会试以后的事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那袭人和麝月,王夫人也做主替他留下了。
薛姨妈见如今qíng形,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把宝钗嫁到荣府去,这宝丫头终归是个有福气的,连自己也跟着有好日子过。只是可惜了当初借给王夫人的那二十万两银子,薛姨妈也知道,如今这qíng形,怕是拿不回来了,从此见到王夫人心里总是有根刺,弄得她极不舒服。
贾蓉跟宝钗成亲后,倒心满意足。宝钗生得既美,行事又温柔体贴。即便拿了自己的错处也不咄咄bī人,反而以理劝解。贾蓉在学堂读书时总也没进益,贾敬对这个孙子看得紧,总嘱咐梅先生好好教导。可梅先生无论想了多少办法,那贾蓉还是读不进去。最后贾蓉年岁渐渐大了,贾敬气恼,遂将他逐出:“你要再读书,连我都要被你羞死了。你还是跟你媳妇去学着打算盘是正经。”
贾蓉离开学堂,跟着宝钗学着管照生意,倒如鱼得水,很多事宝钗只说一遍他都记住了。宝钗笑道:“亏得你还是国公府的公子,倒不喜欢读书反跟着我在铺头胡闹。”贾蓉也笑着说:“都怪娘子每天念叨那生意经,为夫耳濡目染的,可不就学会了。”宝钗佯嗔道:“哼,自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倒怪我。”贾蓉正色道:“糟了!我倒忘了一件大事!”宝钗见他如此正经,不知何事。只见贾蓉说:“娘子还是回去歇着,别整天霹雳巴拉拨弄那算盘珠了,若是腹中有了孩儿,你天天如此这般,那岂不是要生个沈万三出来?”把宝钗羞得满脸通红,拿粉拳直捶贾蓉胸膛:“叫你这该死的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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