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闭着眼放空自己,深呼吸,语气淡定:“不。”
“你……”小林还要说什么,肩膀搭上一双手。
男声低沉:“我陪她最后几分钟吧,你比她更慌。”
小林看着表哥镇定的脸,点了点头,下去了。
顾西祠安静站在白冉身边。
两个人相对无言,白冉静默的连呼吸声都似乎消失了。
顾西祠说:“放轻松走就好,台子都搭好了,人多,别吓着。”
“我不紧张。”白冉的声音也是如常。
“很荣幸穿上这件衣服展示。”
顾西祠目光落在礼服上,有些可惜:“不是精心制作的,有些仓促。”
“不,你错了,这件衣服上绣图的心血,不会再有第二家能在三天内拿出来了。”
顾西祠声音带笑:“你说得也对。”
“顾西祠。”女人骤然喊了句。
“你不该站在这里,你该站在最末端。”
白冉挑起唇角,张扬自信道:“你该看看,你的品牌是如何让华国震惊的。”
男人沉默半晌,也带上笑意,眼尾下弯:
“可是从这里,能看到你走过的每一步。”
白冉睁眼,男人安然看着她,黑眸里目光包容柔和。
男人笑说:“你知道吗,你其实不用靠这身衣服装扮,本身就很耀眼。”
白冉微怔,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耳机里谢老师的声音喊了:“模特,走!”
顾西祠也听到了,对她说:“去吧,小心腿。”
白冉惊讶。
不是好好走,也不是做到最好,而是,小心腿么?
黑暗中一道道灯光升起,白冉再没时间思考。
顾西祠说:“走吧,当你自己就好。”
当她自己……
白冉再次闭眼深吸口气吐出,再睁眼,眼眸璀璨恍如含着星光无数。
第一步跨出去,白冉仿佛回到了在国外最好的时光。
灯光璀璨,万众瞩目,她好似生来就该活在聚光灯下一样。
一步一步,身姿旖旎优雅,神色从容,甚至带着几分任性的冷淡。
一身红衣似火从暗处走出,灯光聚集在她衣服上的那一刻,尚看不清图案,那些五彩的丝线上就已然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耀眼夺目。
这就是她最后想到的点子——天价礼服,重工刺绣。
衣料绣面用的桑蚕丝,真丝光泽宛如珍珠葳蕤,柔和不刺眼。
这对其他品牌或许困难,但是对国风的牌子,真丝是不可避免的用材。
一步一步,随着行走中身体线条的起伏,裙装的全貌慢慢凸显。
邹心看清的那刻,也不由张开了嘴。
正红色底色灼灼其华,艳而不俗。
而其上的刺绣从胸口处一小部分延展,布满整个裙面,邹心触目所及,裙面每一巴掌大的地方就找不出无刺绣的,这是一件除去胸口处……近乎满绣的裙装!!
绣的是,一只怒目飞翔的凤凰!
山海经载曰,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
诗经载曰,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取其要点,凤凰是一只五彩的神鸟,而它展翅飞翔时,万鸟常随。
这件裙子,邹心还没看到背面……
“不不,”邹心低喃,“怎么可能,这种工少说也要几个月,机绣时间不短,手绣就更久了,怎么会在几天内……”
随着白冉的走出,邹心的话卡住。
紧跟的光线更亮,她再看清,刺绣并不是贴服于裙面的,而是立体的?!
邹心愣了愣,想到什么,轻声:“我的天。”
不由伸手捂住嘴。
是的,三天内并不可能凭空产出一件重工满绣的华服,更不消说搭配昂贵的丝线,缀上五彩的真鸟羽毛,再镶嵌上宝石珍珠作配。
这是不可能的,要让不可能变成可能,那就需要超常的魄力和决心。
这些刺绣和这件衣服,其实是可以拆分的。
她身上的五彩凤凰鸟,是从江南林氏珍品的屏风上,整体裁剪下来的。
要为了一场秀多砸上四五百万,清醒森林做不到也不会做。
但是要在一件衣服上砸个百把万,那是没问题的。
他们破坏了不止一面屏风、不止一件绣品,只要合适的能搭配的,小林都算在计划内,一个晚上的时间设计出来可用的搭配绣面,第二天一大早让人从林氏将所有的绣品空运而来,跟着来的还有林氏的绣娘。
最终小林操刀,带着她们一片片将这些珍品的刺绣裁剪下来,用不同的针法高明的将这些刺绣贴合在这件礼服之上,满绣是真的满绣,绣品也是真的上品,只是它们是从无数个个体上裁下,缝制拼凑为一体的,小林一针一线巧思不说,还加上无数绣娘的心血,方有这一件华服。
生来不是一体,总有衔接不流畅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又缝制翡翠宝石遮盖,为这件衣服再次添价的同时,也为这件衣服增辉。
三天时间,无数次上身试穿,试穿后走路动态有问题再脱下修改。
加针绣,加宝石,加鸟羽,日夜赶工,方成就这么一件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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