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无奈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她抓住建宁的手说道:“有几句话趁着我明白的时候得对你讲清楚。”
建宁坐在炕沿儿上,“您说吧,我听着呢,我一定句句都照办。”
太皇太后说:“这宫里看似太平,其实处处暗藏杀机呀。去年我叫内务府慎刑司的人,用毒酒处死了一个慈宁宫的宫女叫文慧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建宁说道:“我听说,她在老佛爷斋戒的时候,唱《小寡妇上坟》,被处死的。”
太皇太后道:“那是我叫他们那样说的……在她的房子里,搜出了一个桃木刻的青面鬼,那上面写着皇上的生辰八字,还用钉子钉着。”
建宁大吃一惊:“啊?!有这样的事儿?知道是谁的主使?”
魇镇之术自古有之,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如果哪一户人家被用了“魇镇之术”,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会家破人亡,算得上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且不说效果到底如何,每次宫廷中出现此物,必然要牵连无数人。最险恶的是使用这种招数害人之人的用心,得多么的恨康熙,宁信这些鬼神之说,也要为他施展这种邪术。这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太皇太后说:“我命人把她全身都用烙铁烫了,她也没招。还有在太子宫里,也查出这样的桃木人儿,也是没找到事主。所以,我让张万强把那里的太监、宫女全都换了。这几件事,我没告诉皇上,怕他一上火,就要兴大狱,闹得天下震动。”
建宁说道:“我明白老祖宗的意思,这些阴私手段确实不适合皇上来处理,即便查出来一个主谋,也有可能是被栽赃嫁祸的替死鬼,到时候必然是宫闱不宁。”
太皇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建宁不愧是宫廷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无害人之心,但也不是不懂其中的弯绕,“邪不压正,这些鬼蜮伎俩,扳不倒皇上和大清的江山。可是,我这一去,无论什么事,都得他自己拿主意了,要是有个闪失,叫我怎么到地下去见列祖列宗呢……他聪明有余却忠厚太过,所以,三丫头啊,你要替我看着他呀!”
建宁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向她认真无比的保证道:“日后我一定像老祖宗一样,看顾着皇上,爱护着皇上,让他事事顺遂……”
太皇太后听着她的保证,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太皇太后薨逝,朝廷罢朝三日,宗室王公,文武百官,公主命妇们前来祭礼,因皇上在外征战未归,也无人敢发下旨意诏告天下,以免影响到皇上,更不敢写信告诉他,而无论如何,太皇太后也需在宫中停灵,等到皇上回宫之后再行出殡大礼。
建宁见这一切都有太子和几个大一些的阿哥们主持,总算有条不紊。
于是她把太子叫过来,对他说道:“胤礽,姑姑有事要处理,所以要离开一段日子,对外就说我病了,回畅春园将养去了。”
这个年代的人都不会随口说生病,就怕病气真的沾染上来,更不会这样说自己。太子见她这样说自己信手拈来,有些担忧的道:“姑姑,这个时候你要去哪儿?”
建宁说道:“有些问题比较严重,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所以非亲自去一趟不可。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你不知道的话,就会少牵扯进来。”
太子是个十分通透的人,他见建宁这么说,自然不会再多问,“那我能替姑姑做点什么?”
建宁说道:“如果有人来畅春园见我,你帮我挡住驾就是了。”太子已经经过这么久了,一切事务处理的都很稳当,所以建宁才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
“对了,如果有什么不决之事,可以去找周培公商量,他能给你合理的建议。”
于是建宁带着墨菊和几个侍卫星夜兼程向西北方出发了。墨香早就拨给了太子使用,已经当上了毓庆宫的管事大姑姑。
原来康熙自己秘密布置的粮道没有告诉任何心腹大臣,但是仍需要管理,所以他把这一部分交给建宁。
建宁最近在调动粮食运往前线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觉得粮道受阻,反馈不出进度,一定是出了事。康熙正在西北用兵,几十万大军在寸草不生的荒漠,若是断粮,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为了排除心中的猜想,一探究竟,建宁也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且说,因指挥失误,让已经全军覆没的葛尔丹逃窜出去之后,康熙皇上亲自率劲旅在正面追击,费扬古率北路军兼程疾驰,向西北方向包抄。几个月中,连连收复二连浩特等军事重镇,歼灭葛尔丹在那里的一万多名留守部队。八月中旬,两路清军在昭莫多会师,攻克了这座要塞。但葛尔丹已于十天之前就弃城逃走,去向不明。
从北京飞马传来的邸报中说,青海四部、新疆哈萨克都上表称臣,明确表示决不帮助葛尔丹,而且只要葛尔丹逃到那里,他们一定要协助擒拿归案。探子也有报告,罗刹国见葛尔丹兵败,也撕毁了与他的协议,不再支持他。
康熙得到这些情报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葛尔丹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忧的是,他还与西藏达赖喇嘛有勾结。如果他跑到西藏去,与藏兵合起手来,重整旗鼓,再想消灭他可就费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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