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将垂在肩上的发往后一拂,爽朗道:“那素锦便于天君直言了。”
素锦勾唇一笑,眸里绽出万千风华来,声音爽朗清正,“其一,姣儿她与鲛人族叛逆并无干系,非但不是叛逆一党,而且与叛军首领潮有深仇大恨,姣儿是鲛人族先头领的血脉。其二,存鲛人族血脉,乃是为显天族慈悲之心。若是连鲛人族的遗脉皆不可存,天君便失了仁德名声。其三,上天有好生之德,姣儿她不过是孤弱的一尾鱼,在这九重天做一个灵宠,天君便也是容得的。”
“至于擅闯天狱,私劫罪犯一罪,那鲛人和仙子既是无罪之人,我又何罪之有。严格来讲,素锦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于天君声望,于天族颜面,皆是有功。”素锦眸如一泓清泉,唇角的笑意绽放,带着邪肆与目空一切的狂妄。
“你既说那鲛人是鲛人一族余血,可有何凭证”天君深吸了一口气,憋着心中的闷气。他眼中忽然一亮,抓住了素锦言语中的漏洞,立刻出口诘问。
“自然有凭证。”素锦心中自有衡量,余光注视着殿下诸位神君仙官神色莫名,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金箔镶边沉木桌案上。
素锦掐了一个诀,殿外的舒灵伴着姣儿趋步而入。姣儿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进了殿来随着舒灵跪了行礼,跪在地上。
素锦抬起手,举起指尖,从透明泛粉的指尖飞出一道紫光来。紫光飞至姣儿的额间,融入额间后从中取出一滴血来。血滴不似平常颜色,竟呈青绿色,闪着妖异的光芒。
紫光飞至天君眼前,光芒里包裹着血滴。鲛人族一族的血脉呈现在天君的眼前。
看着天君无言反驳的样子,素锦微微一笑,甚可倾城。素锦的眼神里带着得意,伸出雪白的手掌,掌中幻化出一卷书册来。
素锦将书册递给了天君的随侍仙官,仙官呈给了天君。素锦看着天君缓缓展开书册,昂首对众仙官道:“天族史籍载,为鲛人族亲支嫡派,皆有已羽化的银昆上神的奇特血脉,血脉有青绿之色,怀迷迭香气。”
“如此铁证,可证姣儿的身份,姣儿的冤枉。”素锦手指又一动,紫光瞬间回旋。素锦将紫光握在了手心里,她反过手来,贴在膝上。
素锦面上微笑,姣儿的那滴血液透过手掌上的纹理慢慢渗进了自己血液里。鲛人一族的血虽可炼化出神兵,可这血本也极凶极煞之物,法力低的若一碰了,便要被灼伤。
可素锦自从荣膺上神之后,又觉醒了作为亦宸神尊的记忆,这血与她非但无碍无爱,反而大有裨益。
天君看了过后,将典籍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脸色不善道:“素锦你既早知她的身份,为何不早同本君言明,以致本君不明真相,拘了她”
“此事确是素锦的不是,还望天君见谅。”素锦眼光平静,做出一副歉疚的样子。素锦话头又一转,提高声音对天君道:“只是鲛人族一战后,姣儿她一时受伤,沉迷多日不醒,如今才好些。这她一直在休养,我又一时繁忙,这才未将此事回禀天君。谁知今日回来,哪知就下了天狱。”
天君的句句问责都被素锦堵得死死的,一丝不露,最后只把此事按下不提,问起了素锦,“你近来怎不见了踪影,本君召你也未得见。”
素锦知晓天君又要扣上一个不敬君上的罪名,手掌一个反转,周身浮现金色的光芒,那是身为上神才有的符印标记。
“素锦不才,前几日历了一番劫难。”素锦面容温平,勾起的嘴角带着笑,眸色里一副一般一般,世界第一的谦虚模样。
天君瞪大了眼,惊诧不已,许久才又惊又喜,语气里还带着气恼,“啊……过了几日,竟不知你已升了上神,这于本君,于天族,是大荣耀。”
其下的神君仙官皆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在坐下唏嘘一片,与身边人交头接耳,皆叹这九殿下天纵其才。如今不过七万岁已是上神之尊,又是战功赫赫,在这九重天可没人敢招惹九殿下了。
未待天君开口,神君仙官便齐齐起身恭贺,“恭喜天君,恭喜九殿下,恭贺素锦上神。”
素锦抿着嘴角的笑意道:“我身体流着的父君真浩神主的血,是素锦族的血脉,是素锦族的骄傲。我不失我素锦族的烈骨,和铮铮威名。”
素锦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神气意现,她长久以来的抑郁之气终于倾吐而尽。素锦的眼眶里盈满了泪,她作为亦宸时,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有了父母之后,且只满了五百岁失了亲族。
如今,她不失素锦族的傲骨,不失素锦族的威名,对泉下双亲也是慰藉。
天君脸色难看,素锦在今重提素锦全族牺牲的事情,又让她想起当年对素锦一族的算计。素锦全族当年本不必全都投入若水之战中去,可他借由北海不平调走了天族的五万天兵。素锦族一向最为忠义,这才全族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也有他的心机,才致使素锦族才全族俱灭。
素锦灭族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毕竟素锦族这样一个能征善战的部族,在天族中的威望,他是万分忌惮。
这也让他想起他作为天君那屈辱的时候,身为天君,无力统治四海八荒,无力辖制洪荒各族,岂不是无用。
此次本欲问罪素锦,杀一杀她的威风,没成想被她落了颜面,还大出风头,如今在天族威望风头更盛。天君长声叹息,如今果然是失策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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