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野……生气了吧。轰焦冻垂着脑袋敛着眼。他面前有一杯拉花拿铁,图案是只猫咪。饼脸圆圆的,左边三根胡子,右边三根胡子,一双豆豆眼看起来是如此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想必是只不知道尴尬为何物的好猫。
于是轰焦冻端起白瓷杯,悲壮地喝掉了好猫的右耳,试图得到些许能够直面尴尬气氛的勇气。
然而国木田独步的脸实在太黑,而对面的两个小鬼他不认识更不好发作,只好一巴掌拍在森野绿的后脑勺上,然后又用力地揉了揉,“你没资格说他们吧。”
“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以为我被‘邪恶组织’控制威胁了啊。”被大棒萝卜一套连击的森野绿好无奈。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她全程都没有产生过半分想要误导轰焦冻和爆豪胜己的心思。
“嘁!还不是因为你脖子上那个破烂!”爆豪胜己嫌恶地瞥了她一眼。
“爆豪君,你这种对尖端科技嗤之以鼻的态度很不好。科技可是提高生产力的……”
“你闭嘴!”
“为什么国木田先生你也凶我?”
因为等你说完这番话太阳就要落山了!见识过森野绿强大的思维发散,国木田独步把草莓蛋糕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完赶紧回去。”
森野绿的进食速度相当快,放在同龄女孩中做类比绝对是异类,而且自带吃播效果。
这种情况虽然仅限于口味足够重的食物,只不过酸甜苦辣对她而言似乎同样美味。
而在国木田独步的记忆中,森野绿干过最丧心病狂的事情,还要属在福泽谕吉煮的茶里放糖或盐。
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会告诉他因为寡淡。
谁家小孩会养得口味这么重?国木田独步当时语重心长地同她说:不行,还是清淡点好。你自己天天科学道理一套套的总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
可道理总是强人所难。
不然也不会有“道理我都懂,但是……”的叙事开场白了。
森野绿说这话时,又往福泽谕吉的茶壶里舀了一勺糖,“要是国木田先生你去吃个十年八年的营养餐,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营养午餐?”
“不是啦,是营养餐。”森野绿说,“米糊里面加了一堆维生素ABCD还有脱水蔬菜,鸡肉全是白味——就这些,你吃十年八年就懂了。”
可为什么会吃那种东西十年八年?国木田独步望着女孩。她正在把草莓蛋糕上的奶油慢慢刮下,堆在叉子上,全部送入口中。
光是看和想象,如此厚重的奶油,都会让国木田独步感到舌根发腻,只是森野绿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他想起在误会解开时,她向轰焦冻和爆豪胜己解释说,电极圈没有电击装置,为了监控病情才戴。
“毕竟是心理疾病,切断联系也是为了控制病情啦,你们也知道现在网络上戾气很重吧,真的很容易把人看抑郁的……”她絮絮叨叨地说,轰焦冻和爆豪胜己就安安静静的听。
这场叙旧在下午两点半之前结束,因为国木田独步要回侦探社处理文件,不然工作真的堆积到明天会很麻烦。
“帮我和我们班的人除了物间问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轰焦冻的错觉,又或者他还是跟森野绿的相处太少,她看起来开朗了一些。至少在挥手告别,转身跟上国木田独步的步伐的时候,随着她转身在空中画出圆弧的发尾是如此轻快。
“你不告诉他们事实吗?”问完,国木田独步觉得自己有点多嘴。
想来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要对外保密的,不然也不会切断她和同学之间的联系。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森野绿反问,重新戴上围巾,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闷。
“……比如不甘心,不服气,很冤枉,之类的……”国木田独步的声音越来越小,“算了,你当我没问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没有这个俗语!”
“不会啦。”森野绿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告诉他们也没用嘛。再说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了自己要守护的社会还有那么阴险丑恶的一面要怎么办哦,梦想幻灭的感觉很讨厌的。”
女孩吸了吸鼻子,一番话说得老气横秋,让国木田独步直在心里嘀咕:别说得跟你经历过梦想破灭一样好不好……
“难道正常人都觉得应该要产生这种负面情绪才对吗?”森野绿又问。
国木田独步一愣,“你的意思是你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她干脆承认了。
“……”
“正常人哪会吃十年八年的营养餐啊。吃到生理厌恶都没得挑,可设施里就只有那些东西,还不准我们随便出去。”女孩嘟嘟囔囔,搓了搓冰凉的指尖,突然把两只手都放进了国木田独步大衣右侧的口袋中,里面温暖得像个新世界。
刚想给森野绿脑袋再来一下的国木田独步,正好对上女孩抬头望来的眼睛。
她惊喜夸张地怪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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