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啊。”
重新陷进病床中,坂口安吾终于再次得到了独处的清净,也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弄明白了什么是“治好”。
“怎么搞得跟我们是罪人一样的。”他嘟嘟囔囔,然而越是思考就越是感到愧疚。
另一边,顶着诸多惊异的目光,森野绿被江户川乱步一路拖行到了医院门口。
要不是她全程冷静自持没有做出任何过激反应,估计在走出医院之前安保人员就要冲出来拦住这个光天化日强抢女高中生的家伙。
“乱步先生,我们打个商量。”她咳嗽两声,“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人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太好了。不然换个有喉结的男人哪遭得住这么折腾。
“而且想要的情报根本没有要到。”所谓的反杀也没成功……
以及她好不容易克服厌恶情绪直面坂口安吾的勇气要如何安置才好?!
面对森野绿的质问,乱步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巧妙地用另一个问题将锅扔了回去,“还不是因为你问了奇怪的问题?!”
我问问题和你套情报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破碎的问题发言,实在非森野绿所愿。
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她忽然就地蹲下,刚才被打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江户川乱步下手实在太狠,完全可以让人合理怀疑他是不是练过铁砂掌。
“不是你的错。”像知道森野绿在想什么似的,乱步给出了她需要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怎么老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啊?”乱步露出奇怪的神情,翻译一下就是“你为什么明知故问”的不解,“当然是因为我是名侦探啊。”
这已经是堪比心理掌握的读心术了。森野绿想。
“想要弄懂你在想什么还不简单?把自己代入你的立场去思考不就好了?”
“为什么你要把换位思考说得这么简单。”
“因为很多人都做不到。”他耸耸肩。
虽然经常保持着眯眼的样子,但这不代表乱步总是笑着。不过又因为他睁眼的样子过于少见,所以在那双绿色的眼睛直视中,森野绿总觉得自己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别看了,好烦!
她突然懂为什么很多警察会尊敬但不喜欢乱步了!
但不管她理不理解,别人喜不喜欢,乱步还在接着说:“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如果你不肯定的话我也没辙。”
算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但森野绿还是有种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觉。
“‘超推理’难道不是需要带上眼镜才能发动的异能吗?”她瞪着眼睛反问。
这是乱步没想到的。他考虑过森野绿会炸毛,却没料到她会从这个问题上找切入点打算强行转移话题,“……如果事事都需要发动‘超推理’的话,‘名侦探’的称号就名不符其实了!”
“你的停顿好可疑?”
“闭嘴!现在正在说你的事!”隐去脸上的慌乱,他这样说,“总之,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好了。”
“不记住会发生什么吗?”她大声道出自己的不服。
“不记住的话你还会继续问出比刚才更蠢的问题。”那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愤慨又来了。
“这是我说的!是我江户川乱步说的!让他们不服就来武装侦探社找我江户川乱步大人来对质好了!”
青年意气风发的声音乘着横滨冬日的冷风拂过女孩的面颊。
没有骑士誓言的郑重与珍视,没有守夜人誓词的凝重与肃穆。
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罢了。
像是“明天带你去吃寿喜烧”“后天给你买奶茶”般普通的,随处可见的承诺。
甚至带着点赌气的性质。
而就如同“感谢你出生了”“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学生都要好”之类矫情到不能再矫情的话一样。
“哈……乱步先生你果然很……特别啊。”
“嗯?”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种话欸。”
“这都能算特别了吗?”
——会这么以为的大概只有乱步了。
“算是我身边特别的了。”
毕竟她是“问题儿童”嘛。
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那是你的世界太小了。”
言罢,恢复了笑眼弯弯的模样,身着侦探斗篷的青年挺起胸膛。
时值正午,冬日难见的温暖阳光照耀着每一个人。
倏忽间,乱步在光下张开了手,帐篷随着他的动作敞开,像一对圆弧的翅膀。蓝天大地与海洋都在他的身后绵延伸向更远的地方。
“听好了,绿——啊,果然比起森野我要更喜欢你名字的发音。”
“不是你的错。”
“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啊,笨蛋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敦对芥芥的怒吼:“如果得不到他人的肯定,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就不懂呢?”(原话是没人告诉他“活下去也是可以的”是活不下去的,这里是我自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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