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焦冻说:“应该能。”
正想问她为什么好奇这个,森野绿便抢在他之前开口,“那我进来了啊?”
“……哦。”
“‘哦’是什么啊?”她颇为不满的踢了踢脚下的锅,“可以,还是不可以。给个准话!”
虽然森野绿不是科学家,但她同样讨厌“暧昧不清”的答案。
从震惊中回过神,轰焦冻决定先问个所以然出来,“为什么你要进锅里来?”
“因为只有你在泡澡啊。”
“要是想洗澡,你可以回宿舍。”
“相泽老师在里面,不想进去。”
她蹲下身,开始跟轰焦冻打商量,“我不烦你,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然而商量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牒。
说完森野绿就跳了进去,和轰焦冻背对背坐在锅里。
光看这一幕,可能会让人误会以为这里是什么食人族大烹活人的现场。
即使是与姐姐轰冬美,轰焦冻也不曾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说背后靠着一个女孩子,不别扭是骗人的。
然而森野绿信守承诺,跳进温水里之后,趴在锅沿上便不再说话了。
仿佛只是将这锅水当成了恒温的温泉,目的单纯得让人语塞,更无法将她赶走。
于是为了避免尴尬,反而变成了轰焦冻主动挑起话头,“相泽老师不是在教你体术吗?”
森野绿嗯了一声,没多说其他的,但也不回避这个话题。
“成果如何?”
“不太好。”她盯着发梢上的草蛐蛐,它浮在水面。
“为什么?”明明是相泽老师亲自在教,认真一点总归可以学到东西。
“因为我不想学。身体素质也很差。”
她坦率又直白。平铺直叙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轰焦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种预感,很强烈的预感——答案就在面前,只差一步——关于这个正同他背靠着背的女孩,为什么总是这副捉摸不清的模样。
沉默片刻,他试探地说道:“你这样,不就跟我以前差不多了吗?”
轰焦冻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狭隘地活到了人生中的第十五年,总之轰焦冻自己并不觉得有多好。
想要去承认自己的不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即使承认了,他也挣脱不开混账老爸口中所说的“小孩子脾气”。
那个想法——那颗种子从最阴暗的仇恨中、偏见中发芽生长,然后长成了那副盘踞了许久的、根深蒂固又遮天蔽日的模样,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容不下一点别的东西。
背后的森野绿似乎也是如此。
她的眼睛总是无神地望着某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形成的阴影至今笼罩在她的心头。
说她在放空也好,走神也好。
反正比起以痛苦和憎恨为动力的曾经的自己,森野绿则是干脆地放弃了前进。
但是森野绿避开了这个问题,她忽然说道:“可我们职场体验前都不熟啊!”
这倒是真的。轰焦冻想了想,放弃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想森野绿回击了轰焦冻,她用后脑勺撞了一下他的,然后问:“不过听你的语气,你以前不是什么好样子吧?!”
“疼……”
“轰君,你这样很失礼欸。”森野绿得声音刻意拔高了些,咄咄逼人起来,“快点道歉。”
“抱歉。”
“好,原谅你了——可是话说回来,我又不像你们。”
“我已经很强了。就连老师也拿不出能够提升重力操控的方案。”
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有上扬的语调让她口吻听起来比平时更加轻快。
有可能是因为他背后靠着一个女孩,荷尔蒙和多巴胺作怪;也有可能是出于“好像见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同理心;少年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很开心吗?”
“当然。”
少女回答得果决干脆,没有任何犹豫。
但无端的,轰焦冻却觉得森野绿并没有表现得,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高兴。
曼德勒充当上下课铃的心灵感应,提示休息时间结束。上午第二轮练习开始了。
左手拍了一下锅的外侧,轰焦冻释放出的火焰开始重新加热已经变得微凉的水,“你以前是怎么提升自己能力的?可以提供参考吗?”
森野绿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可轰焦冻的单纯发言却让她笑出了声。
“轰君,我的‘以前’可是连霍克斯都不知道的高级机密。”森野绿刻意将“霍克斯”的名字重音念出,“而且游荡的孤高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
“这样。”少年见怪不怪,他已经从自己的混账老爹那里听说了关于森野绿“空白生平”的事情。
空气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冰块冻结、以及轰焦冻拍锅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森野绿又用后脑勺撞了一下轰焦冻,“你这就不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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