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凡妮莎的语气平淡，但查尔斯还是能从中得出许多信息。
然而他并没有对凡妮莎表现出类似于怜悯一类的情绪——过往的伤痛早已经无法弥补，任何人都只能活在当下。
他只用更为温柔和蔼的目光注视着凡妮莎，无声地鼓励着她。
凡妮莎只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毙在查尔斯晶莹剔透的蓝眼睛里。
他的眼神与福尔摩斯家的男人们不同。虽然两者都是蓝色，但福尔摩斯家的男人们更加的冷静理智，仿佛一把开刃的刺刀，有着看穿一切的锐利锋芒。
而查尔斯的蓝眼睛则更为纯粹和宁静。
他是包容、是温柔、是开阔、是浩瀚无边的星空。
在凡妮莎感慨着查尔斯时，查尔斯也在观察着凡妮莎。
他能感受到，凡妮莎非常非常地信任自己。
仿佛一只被遗失在外的小猫咪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处。
查尔斯当然能猜到为什么她会如此激动。
其实若论起外貌，凡妮莎绝对站在金字塔尖。这样的姑娘无论在哪里都应该是极受欢迎的，但显然她不被人理解的能力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你知道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你的存在吗？”查尔斯突然开口问道。
凡妮莎思考了一下，她迟疑地开口：“……因为我脑子有问题？”
查尔斯失笑道：“当然不是，凡妮莎，你很正常。”
他滑动轮椅道凡妮莎身侧：“只是，你的思维和常人有些不一样。它分为了两层，而我只能感受到你的表层。”
“那我为什么会突然失去了这个能力近三年？”
“或许是因为你在刻意压制它。”查尔斯若有所思道，“而现在，可能你身边发生的事情让你又重新开始复苏了某些情感。”
“永远不要厌恶和抗拒，凡妮莎，你要学会接受并运用自己的能力。”
凡妮莎思索着查尔斯的话。
她失去这个能力时是十四岁，母亲的去世、人渣未婚夫的背叛、亲生父亲的漠然……当时的凡妮莎几乎丧失了对感情和生活的希望。
而后，在与福尔摩斯们短暂的相处，以及认识了华国小伙伴李欧的经历，让凡妮莎逐渐又打开了关闭的心门。
那么，最后那道枷锁的钥匙……凯厄斯。
凡妮莎垂眸，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教授，其实……我是说，我还有一个能力。”
在查尔斯惊讶的目光中，凡妮莎终于把自己多年隐瞒的秘密呈现在人前：“我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火光。”
“大部分头顶的火光都是一样的，只是青壮年会旺盛一些，而老年人或病弱者的火光会相对而言微弱一些。”
查尔斯没有打断凡妮莎的叙述，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凡妮莎，示意她可以继续倾诉。
“我原本也以为这个能力就是如此无用。”终于能找到一个人倾诉自己长久以来的秘密，凡妮莎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抖落干净，“但我最近突然发现，并不是所有人的火光都是一样的。”
凡妮莎回想了莫里亚蒂头上红中带黑的火光：“比如，如果是一个罪犯——做了很多错事的那种，那么他的头上红色的火光中就会透露着黑色。”
正当凡妮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时，查尔斯体贴地把一杯红茶递到了她的手边。
感受到凡妮莎略带紧张的情绪，他有些俏皮地眨眨眼：“那我呢？我头上的火光又是什么颜色的呢？”
“极其极其明亮耀眼的红色。”凡妮莎回想起自己刚进查尔斯办公室时，目光几乎无法从他的头顶移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凡妮莎几乎是迫切地请求道：“您可以来我的脑海中感受一下！”
为了表现自己诚意，她直接走到了查尔斯面前半蹲下，灰蓝色的眸子透着急切与真挚：“我可以尽量暗示自己，减少抗拒，教授。”
这是查尔斯第一次被人如此迫切地渴求他进入自己的大脑。
这种感情很微妙。
众所周知，查尔斯的能力是那么强大，以至于几乎在日常生活中几乎很多人都对此惧怕亦或是可以回避。极少有人会愿意被他进入脑海看到他们人生中的那些私人故事。
因此，这还是查尔斯第一次见人如此渴望能够……分享自己的经历。
或者说，查尔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姑娘是渴望共鸣。
她快被自己的特殊能力憋坏了。
“……原来如此。”查尔斯大致浏览了一圈凡妮莎脑海中的成像片段，在一群红色的火焰中，他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丝……绿光？
查尔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直接问出了口：“除去红色外，会有人头顶是绿光吗，凡妮莎？”
“没有！”凡妮莎下意识矢口否认道，吸血鬼的存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个……应该是您看错了，我之前有遇到一个人，他的头发就是绿色的。”
她越编越顺，语气分外诚恳道：“用华国语言来说，这个人就是一个‘非主流’。”
对不起了凯厄斯，凡妮莎默默想到，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这场对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山大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