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观察着路口的方向,店里被布控,但街上,即使有特务盯着,可他们也不知道接头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明台一身长衫打扮,闯入了丁薇的视线。她握紧手里的报纸,状似认真的看着报纸,就这么和明台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哎哟——”丁薇摔倒在地,一边揉着受伤的手肘,一边不客气地用法语抱怨,“你撞到人了都不道歉的啊!”
“大——”明台听到丁薇夸张的声音,本已到喉咙口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顺着她的话道:“不,不好意思啊!”他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挡住自己的样子,“您没事吧!”
丁薇继续用法语抱怨了几句,在明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供货人被捕,回去等待新的命令。”
“明白。”
明台对丁薇鞠了个躬,再次说了抱歉。在丁薇不耐烦地一挥手之后拉着于曼丽迅速离开了菲尔德路。
街角就在此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车。
车门打开,一身海军军装的汪曼春下了车。
丁薇在汪曼春的视线转向她所在方位前转身走进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她叫了一杯咖啡,假装翻看报纸,实际上是在试图观察特务的车停在哪里,想要抓住一些他们布控的习惯。
天色微微暗下来的时候,丁薇回了明公馆。她注意到,明公馆外盯梢的人少了一半。不知道是被调走了还是跟着他和阿诚出去了就没回来。
用过晚饭,明楼和明镜有事情要说,丁薇去明楼的书房找书看,阿诚则把画架架到了书房里,继续画那幅画。
丁薇手里拿着一本英文书:“外面盯梢的人撤了点,你敲打梁仲春了?”
“还没。梁仲春估计明天会找大哥请罪,到时候我再敲打敲打他,顺便,让他想法子把汪曼春的人也撤了。”
“没有特高课的人吧?”
“应该没有。”阿诚想了想,“南造云子想让我当她的耳目喉舌,没道理再安插人在外面盯梢。”
丁薇赞同:“的确,拉拢不了你,才会用这种下下招。大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去黑市?”
“大姐误闯了一家店,那家店刚巧刚刚被76号查收了黑市交易。而我们的人,在大姐进店之前被捕了,76号当时是人赃并获。”
丁薇奇怪:“买□□做什么?”
“我们要炸毁满载侵略者的樱花号。”
炸火车?军统和地下党都要炸火车?
丁薇的惊讶只是在眼中一闪而过,阿诚并未察觉:“参加和平大会的要员,都是日本的高官,这些人,死有余辜。”
“可是□□不是被76号查收了吗?”
“明家有矿场,开矿需要□□。”
丁薇明白了,她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看来有人今天是主动去挨骂了。”
“只是……”阿诚举着手里的画笔,却不动,“以大姐的性格,我担心她知道太多了会有危险。”
“我会留心大姐的,其实,我反倒更担心明台。戴先生让我到上海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望我能帮助明台,这样的看重,我却不觉得是件好事。”
“明台那边……”阿诚看着门的方向,“最难过的只怕是大哥,明明是兄弟,上通下达,却是要叫他去出生入死……好在有大嫂你在,还能照应明台一二。明台遇事容易冲动,有你盯着,大哥多少能放心一些。”
“对了,今天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梁仲春那里,想来是解决了,那是个人精。但是汪曼春……她本就针对大姐,只怕还需要大哥再想想办法。”
听到汪曼春的名字,丁薇冷哼了一声:“对啊,对付这位汪处长,也就只有某人才有办法。谁让人家一心一意只念着她的师哥呢!”
察觉到丁薇语气里的嘲讽,阿诚闭上嘴,不吭声,他原以为大嫂不在意汪曼春的,这样看来……大哥今晚看来必须继续睡书房了。
壁灯昏黄,明楼和明镜坐在沙发上,明镜已经把矿厂仓库的备用钥匙给了他,由他安排阿诚去取□□。只是,明镜看着弟弟已经周到地为她提供了樱花号的行车时间和时间表,心里一酸,她看着书房的方向:“你和她……”
“大姐,阿薇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您能不能试着……接受她?”
“她知道你是重庆政府的人吗?”
明楼本想撒谎,但在话出口前还是改了主意:“知道。她很支持我。”
“她也不容易,”明镜想到丁薇说的其祖辈的事情,叹了口气,“难为她依然还有一份报国之心。只是……她怎么是英国人呢?我一想到……”
“大姐,阿薇只怕没有说过他生父与生母为什么分开吧!她生母是乔治三世的后代,决定发动鸦片战争的维多利亚女王是乔治三世的侄孙。阿薇的父亲本以为爱人只是一个普通英国人,知道真相后无法接受,所以与她母亲分开,而后,多年未再娶。去世之前,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年。大姐,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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