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那边,阿诚会去策应,政府那边,我能周旋。”明楼顿了顿,“只是大姐,苏州的事情一出,76号和特高课……盯着明家的眼睛,会更多了。你也要当心。”
“我知道。”丁薇借机问,“可是我没想明白,大姐为什么会要买□□呢?”
丁薇没问出口的是,大姐是地下党的人吗?
那个在香港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子,丁薇至今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份。可是,如果大姐是军统的人,那么军统之前为什么要派其他人去买□□?如果大姐是地下党的人,那么明楼清楚大姐的身份吗?
“明家有矿场,开矿需要□□。可是这些□□政府都有登记,监管用量。明家有些生意摆不到台面上,所以大姐想要私下买点□□。”
“那你问大姐要□□……”
“政府文书的事情,不过是阿诚重做一份而已,并不难。”
丁薇没有继续问下去。
明楼的说辞,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太巧了。
两方势力都要炸火车,两方的□□都缺,而明镜,就在这个时候去了黑市买□□。
如此说来,明镜的身份,应该与地下党有关。
“后天我打算去北平一趟。”
明楼意外:“去北平?”
“司徒雷登先生联系我好多次了,虽然他更希望你这个巴黎证券业的翘楚去,我不过是他的退而求其次而已。”
“现在不是已经放假了吗?”明楼问,“都快过年了。”
丁薇的表情上没有一点破绽:“现在是战时,燕京大学的不少学生,尤其是东北的学生,大都留在北平。我想着先给他们试着讲讲,毕竟,我也没讲过,给经济专业的学生讲,我也会心里慌。”
“你怕什么?”明楼拿了把梳子,替丁薇梳着打结的发尾,“名师,出高徒。”
“呲——”丁薇按住明楼的手,“轻点,疼疼疼——”
感觉到明楼转而用手替她解开发尾的打结,丁薇继续乖乖地趴在床上:“名师出高徒,明长官是在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
“你说呢?”说话间,明楼已经解开了发尾的打结,“打算讲什么?”
“经济危机。”
“经济危机?”
“对,”丁薇道,“一场经济危机,不知道多少商人破产,甚至自杀。我想就从这里引入,毕竟,这也是我会学经济的原因。”
丁薇的母亲在法国重新开始,依靠祖上的一些资产经商,一步步将一家小商店发展成一家企业,虽然经济危机的时候受损严重,好在这两年已经缓过来了。
“去几天?”
丁薇想了想:“大概三四天吧。”
“要不要我帮你订酒店?”
“好啊!”丁薇欣然接受,扭过头,却见明楼正在脱衣服,“你……干嘛?”
“这是我的房间。”
明楼说着,拿了睡袍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丁薇下楼温了两杯牛奶。她和明楼也不是刚刚确定关系的情侣,明楼也已经向她求婚,同住一室更不是第一次,她也没有必要过分扭捏。
既然大姐也建议两人尽快订婚,那明楼与她共睡一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洗好了?”
丁薇温了牛奶端上来,明楼正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你说……”丁薇递了一杯牛奶给明楼,“我让你帮我订房间,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她这趟去北平,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见张月印同志,如果有日本人盯着她,只怕会比较麻烦。
“我以为你在上海滩已经够招摇了。”话虽如此,但明楼还是说,“还是让阿诚帮你订酒店吧,我会让他低调的。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听你的。”
半夜的时候,丁薇感到有人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虽然不算疼,但还是让她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眼,看清了那只抓着她手臂的手——是明楼。
她从床上坐起,看见明楼眉头紧皱,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按在太阳穴上。
这样的情景,丁薇再清楚不过——明楼的头痛又犯了。
周幼海的事情,和平大会专列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让他劳心劳力?
丁薇拉过明楼的手。
父亲曾经和她讲解过人体穴位,她依稀记得,按压手指上的穴位,可以缓解头痛。
“阿薇?”
明楼此刻的眉头已经舒缓不少,看起来,丁薇的按摩奏效了。
“睡吧,”丁薇继续按压着明楼手上的穴位,“以前父亲教过我穴位,还好没有忘记。”
明楼本来睡得就浅。
他已经习惯了保持警觉,所以丁薇坐起身的时候,他便清醒了。紧接着,他就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将他按着太阳穴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替他按压起穴道来。
此刻,他看着神情认真的丁薇,忍不住伸手想要抱抱她。
“看着我干嘛呀?”
见明楼盯着自己看,丁薇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只感到他的睫毛扫在自己手心,痒痒的:“明天晚上你是别想睡了,现在还不好好休息?是还疼的厉害吗?我下楼给你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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