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具体会做什么阿诚不知道,但他知道,依明台的性子,一定会闯出大祸来。
“戴先生虽然偏爱明台,但毕竟这种偏爱不是没有底细了。说起来,上次授勋的时候,我可是替明台捏了一把汗,好在戴先生没和明台计较。”
“明台怎么了?”
“戴先生亲自替明台授勋的时候,明台说:‘谢局座栽培。’他还说,‘自当奋勇杀敌,报效国家。’”
阿诚自然听出了明台话里的不对劲。
“局座……”
“先生纠正明台,是‘谢党国的栽培’,是‘报效领袖,报效党国’。”丁薇补充,“先生会纵容明台几次,我也不知道。”
她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明台在军统这趟浑水之中,他有上岸的心,却上不了岸。而现在,她告诉阿诚,明台可以上岸,只要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
阿诚沉默了,显然,他除了在思考明台的事,还在思考丁薇和他说这些的原因。
“发什么呆呢?”丁薇提醒阿诚,“专心开车。”
等你回办公室了,再和明楼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
阿诚“哦”了一声,又听丁薇问道:“明台回家过年吗?”
“大姐说明台发了电报回来,留在港大过年。”
“他不回家过年,大姐得多想他呀!”
“是啊,”明镜对明台的疼爱,除了是因为他是救命恩人的儿子,更是这么多年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阿诚和明楼都看得出来,明镜这些年一直独身,明台,虽然名义上是弟弟,但在明镜心里,只怕也算半个儿子了。“大姐虽然想他,可是现在战时,她宁愿明台留在香港,至少安全。她要是知道明台根本没在港大念书……”
“过年的时候,我去接明台回家吧!”丁薇想了想,“虽然我不懂中国年的意义,但父亲曾经和我说过,过年就该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顿饭,也要团聚。还有……守什么的,要一夜不睡?”
“是守岁。不是一夜不睡,而是一家人要等到过了12点,年过了才睡。大嫂守过岁?”
“你是说,按中国的时间吗?”
法国和中国时差7个小时,在法国,除夕入睡的时候,中国的时间也早就过零点了。
“是我忘了,”阿诚将车停在火车站,“大嫂,我送你上车。”
“不用了,明楼那边这几天一定很忙,你回去吧!”
“那好吧!”阿诚从后备箱取出丁薇的行李递给她,“大嫂路上当心。”
“好。”
北平火车站。
丁薇提着两个小行李箱下了火车。出站后,她拦了一辆黄包车:“去粉子胡同。”
黄包车拉着丁薇到了目的地,她提着一只行李箱下车付钱。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了车:“去和敬公主府。”
提着箱子,丁薇拐进一条右手边的一条胡同,连着拐了好几道弯,她走到大路上,又拦了辆黄包车:“去燕京大学。”
见到丁薇前来,司徒雷登的高兴是溢于言表的。他将拟定的时间安排递给丁薇:“讲座安排在明天上午,下午的时间给学生们提问,你看怎么样?”
丁薇没有意见。
第二天,她顺利地完成了讲座,下午的时候,更是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本打算三个小时的学生提问,足足进行了五个小时还没结束。她感受着这里学生的求学热情,心中感慨,如果生在太平盛世,这里,将出现多少国之栋梁?
离开燕京大学的时候,不少学生都在问她什么时候会继续讲下一课,她看着这些进步的青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叹了一口气,改道去马市大街。
穿过好几条胡同,丁薇到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口,她轻叩院门,三长两短。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将丁薇请进院子里。
“玫瑰同志。”
“月印同志,你好。”
这处四合院的主人,正是张月印同志。他带着丁薇穿过门堂,到了里屋。一路进来的时候,丁薇注意到,这里有三个警卫员,在她进屋后,就有人去门口警戒。
“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是。”张月印给丁薇倒了一杯水,“第一,叛徒已经找到,你原本在上海的任务可以停止了。”
丁薇松了一口气。
“第二,根据可靠情报,日方打算借用军统和76号的走私线路,向731部队输送物品。”
“731部队的物品?实验器材吗?”
“只怕不止是实验器材。”张月印说,“极有可能,是半成品。”
半成品?那不就是……病毒吗?
“日方最近发往东北的船,大多会遭遇我们的袭击,因此,他们一方面清查,一方面打算开一条上海的线路,用军统的走私行为,掩人耳目。伍豪同志分析,前期,他们应该会先输送一批实验器材,待确定线路安全,就会运送病毒,做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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