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明台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桂姨,最后看了看明楼,朝丁薇摇了摇头:“你去。”
“你……”丁薇扶了扶自己的脑袋,“体力不支”地往明台身上倒。
明楼眼疾手快地让丁薇摔进了她的怀里。不过他伸手的时候,丁薇的脑袋正好磕在他的手表上,她吃痛地“呲”了一声。
“疼?”
丁薇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估摸着会有点肿。她盯着明楼的手表看了好几秒:“没事。”
桂姨尴尬地站在门口,作为阿诚的养母,分别多年,回来竟然是家门难进。甚至连明镜此刻也在关心丁薇,她就这么被明家人彻底谅在了门口。
“大姐,我先送阿薇回房间。”明楼也不管丁薇那句“没事”,直接打横抱着人上了楼。
窗外的爆竹声渐渐小了,热闹的新年之夜逐渐恢复宁静。丁薇被明楼安置在床上:“几点了?”
明楼抬起手:“快……两点了。”
他明白丁薇问时间的意思了。
“你觉得桂姨有问题?”
“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到,有点奇怪。”因为中毒的关系,丁薇发觉自己的反应也比以往迟钝不少,“我……你不用管我,先去看看阿诚吧,今晚他一定不好受。”
“那你早点休息,”明楼叮嘱,“明天让苏医生再来一趟,给你看看。”
“恩。”
躺在床上的丁薇没敢睡,她明明记得之前桂姨几次写信,大姐因为阿诚一直没有答应,桂姨这一回,是不请自来。
今晚没有黄包车,从火车站走到明家,按照明台的脚速,需要一个半小时;桂姨在信里提过说她有风湿,今天下了雪,她的行动应该会受到影响,从年纪和天气综合算起来,她从火车站走到明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鞋底没有泥泞——明台回家的时候遇到过下雪,桂姨是怎么做到不沾雨雪泥泞的?
凌晨两点到明家——如果是因为火车到站已是深夜,那桂姨又是凭什么认为,她到明家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睡呢?
桂姨的身上,有疑点。
书房。
“大哥,你找我?”阿诚低着头。
“那个,是这样,你坐。”
明楼难得也有对着阿诚词穷的时候。
“是这样的,桂姨在这两年……”
“大哥,我不想谈她。”阿诚赌气道,“我更不想听她的任何消息,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她曾经想要虐杀我!她就算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可是逃避不了她从前犯的罪。”
“阿诚,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阿诚站起来,“你们让她回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我?当然,你们也不用考虑我,反正我在这个家里,不过就是一个仆人嘛!”
“你怎么说话呢!”明楼喝了一句。
阿诚低垂着眼睛:“我去找大嫂,我不信大嫂不会站在我这边。”
阿诚的语气,倔强又委屈。
丁薇曾经有个关系不算亲厚的同学被杀害了,因为凶手被认定精神上有病,所以只是关了起来,后来家里花了钱,就彻底没事了。丁薇曾经对这件事很愤慨。
明楼叫住他:“回来!”
阿诚重新站好。
“她应该睡了,今晚让桂姨走是不可能了,明天我和阿薇会和大姐说的。”
“谢谢大哥,”阿诚顿了顿,“还有大嫂。”
叹了口气,明楼道:“行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
阿诚离开了书房,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来敲门他都不应声。
桂姨在他房门口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丁薇本来已经睡着了,因为睡得浅,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想到自己没想通的事情,干脆披了衣服,倚在房门口,听听桂姨在说什么。
桂姨说,乡下很乱,自己差点被炸弹炸死。老家的房子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自己的风湿病愈来愈重,中医说,也许会瘫痪。自己原本不想来麻烦明家,实在是没有地方可投奔了。过去的事情希望阿诚不要再记恨了。大小姐答应自己,给自己在上海找一家好主雇,在找到合适的新主雇前,自己会住在附近的小教堂里,残年废景的自己去熬油罢了,不会打扰阿诚的生活。总之,十分抱歉。
桂姨说了很久,门一直没有开。她灰心了,正打算回佣人房休息去,却听有人叫住了她:“桂姨。”
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丁薇。她面色憔悴,一副精神很差的模样,就这么倚着楼梯,一步步慢慢走下楼:“几点了?”
她看了看时间,回答:“两点半了。”
“吃饭了吗?”
“……没有。”
“我记得厨房里有些面包,吃点东西吧,你一路过来也累了,至于阿诚……我听过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谢谢……”桂姨犯了难,“大小姐说您是大少爷的未婚妻,我……喊您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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