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掉在地上,岳绮罗没了支撑,缓缓的向地上滑去,却被夜尊接住。
“赎未亡之罪,轮未竟之回……”岳绮罗偏头对赵云澜笑道:“赵局,如今我也算为我这辈子的罪孽赎罪了吧?”
赵云澜难得没有回嘴,而是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夜尊攸的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不灭的灵魂?我向来聪明,怎么会被你骗?”
岳绮罗愣了一下,随即懂得了。
原来他知道她在骗他,他和她都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他们没得选。
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面对?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见这张魂牵梦萦的脸了。
浑浑噩噩活了两千年,唯有这一刻,她最为清醒。
“夜……让我再看看你吧”
可沈夜却将岳绮罗轻放在地上,呼出一口浊气,站直了身子,也暗自做了决定。转身朝着沈巍笑道:“哥,以前我做过很多错事,就不求你原谅了,只希望你别忘了我这个弟弟……”
沈巍怔然,想上前去,却发现前方立了一层薄薄的阻碍,是沈夜设下的结界。沈巍隐隐知道了弟弟的打算,慌忙问道:“小夜,你要做什么?”
“哥,对不起,我答应过小耗子,无论生死,绝不留下她一人……”
岳绮罗也急了,不顾伤口的疼痛,朝着沈夜嚷道:“不要!”
“弟弟!”
“沈夜!”
在三人目视之下,轩辕剑没入了他的胸膛……
“弟弟!”沈巍徒劳的挣着那层阻碍,连法术都忘记了用。
沈夜看着哥哥焦急的样子,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满足,他的哥哥是舍不得他的……缓缓跪了下来,正与跪在岳绮罗面对面,他笑了出来,说着最为坚定的玩笑话:“小耗子,别怕,我在呢!”
岳绮罗的泪水大滴的落了下来,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难道我爱的,爱我的,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吗?
心中难过不已,竟比胸口的疼还要剧烈。然而看着沈夜,她却也笑了一声,压下了所有的话,只说了一句:“来世,我定要你给我重新取一个好听的……小耗子,太难听了……”
沈夜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像一朵盛开的红梅,显得他整个人更是笑魇如花:“好,来世,我给你重新取一个……这辈子,你还是我的小耗子……”
只可惜,死在轩辕剑下的,是没有来世的……
岳绮罗没了力气,可还舍不得闭上双眼,喃喃道:“夜,我生气了……”
沈夜轻柔勾了唇,捧住岳绮罗的小脸,倾身吻了一下:“女流氓……”
两目相对,没有再多说,只是笑。
渐渐的,二人消散,化为星辉。星辉越升越高,漂浮了整个文镇。
所落之地,遍地生花。
赵云澜一抬头,原来东方已破晓。
沈巍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空落落的,总觉得心底揪的生疼。当日他祭身镇魂灯时,也没这样疼。
天罡阵化为虚无,再不会有。文镇的怨灵纷纷得了宽释,纷纷投胎转世去了。
文镇再不是鬼城。
有人早早起了身,忙着下地干活,每个人都依样而活,谁也不会知道昨夜的血雨腥风,更不会知道他们刚刚逃过了生死大劫。
直到太阳爬了上来,射出了清晨的第一缕光,赵云澜才上前挽住沈巍的手,劝道:“走吧,为人族舍命,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该高兴。”
沈巍面如死灰,怔怔的转过身子,任由赵云澜拉着走。
除了他们,又有谁会记得世上曾有两个人最终会为了人类而牺牲呢?
二人转身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轩辕剑的异动。
不死不灭不成神。
玄清离体而去,留下老皇帝的躯体于寝宫被宫人发现。皇帝驾崩,天下大丧。
一月后,新帝继位,重立科考。
齐国公府,齐衡兴冲冲的跑进郡主的院子:“母亲!母亲!”
国公爷忙拦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齐衡见郡主落寞的坐在塌前,有一搭没一搭鼓弄着手里的帕子。齐衡问国公爷:“母亲还没好呢?”
国公爷叹了口气:“自那日宫中回来,你娘子承诺要回来吃鱼汤,这鱼汤热了几顿,她却没回来……你母亲心里有愧,总觉得是她不该带你娘子入宫……诶,都是命啊!”国公爷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儿子,又叹了口气:“偏偏你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齐衡挠了挠头,他的确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某一天醒来,他便觉得似乎做了好长的一场梦。细想确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家人告诉他,在他失去的记忆期间,他娶了一个妻子,约么还不是本来要娶的县主,然而他想不起来他的娘子是谁。
国公府上下得了吩咐,任何人闭口不言,繁花似锦也得了恩典,带了岳绮罗早就为她们准备好的嫁妆寻了好人家。从今以后,再无人提及齐国公府岳大娘子的事。
齐衡上前轻声道:“母亲,如今官家要重新科考,儿子想应考再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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