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罗插针之余,默默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常氏。那情绪不是装的,是实打实的心疼儿子。
齐衡看着床上被插成刺猬的四弟,心中也有些打鼓,他不知道岳绮罗身上到底有多少没有被自己发现的东西。
岳绮罗又向女使要了糯米,一个空罐子和雄黄、蒜子、菖蒲。待女使将东西准备齐全,岳绮罗小手一垂,落入掌中一把通体乌黑的随身匕首。那匕首迎着光还能闪出些许光来,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所说匕首的材质是何,怕是只有岳绮罗一人知晓。
齐家主君与郎中一样,不敢质疑,可常氏明显不同,先前见岳绮罗施针便想阻止,如今看见匕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常氏犹犹豫豫制止了岳绮罗的动作,道:“姑娘!要不就不治了?”
岳绮罗道:“常小娘这是信不过我?”
常氏连连摆手:“不不,奴家是觉得我儿可怜,都这样了还要,还要”
岳绮罗打断她道:“四公子昏迷不醒,这是我所知道唯一的办法,莫非常小娘还有更好的法子?”
常氏没想到岳绮罗会这样问他,一时说不出话,转头想让主君替她说话,主君倒想让儿子快些醒来,并不理会常氏,只是怒斥常氏:“见识短浅的玩意!岳姑娘是在救人,你瞎担心个什么!”
常氏从没被主君这般呵斥过,一时噤了声。
岳绮罗感觉到齐衡担心的目光,回应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用匕首将齐瑾手心划开了一个口子,又将齐瑾心口插着的银针插到了顶。
众人只见床上那人有了反应,闷哼一声,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岳绮罗将齐瑾满是鲜血的手放在空罐上,又将除心口以外的银针悉数拔出。
岳绮罗给了齐衡一个眼神,齐衡会意的转到岳绮罗身后,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岳绮罗暗自施法,从齐瑾心口开始,沿着脉络缓缓推移。肉眼可见的,那一丝丝黑气会聚心口,又随着岳绮罗的手慢慢流向齐瑾的手臂。
最后,黑气游到齐瑾手腕,开始一点点从那个切口往外涌出。齐衡眼见着,一条小指长的蜈蚣就那么生生的从齐瑾手上伤口处爬了出来!
齐衡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恐惧占据了全身,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恶心。齐衡捂着嘴,瘫坐在一旁凳子上。
岳绮罗顾不得齐衡,此时还不能停止手上的动作,素手翻转,继续将齐瑾体内残留的毒气逼出。
齐家人见此骇人景象也都十分难受,不过到底没有齐衡一般亲眼见到那蛊虫爬出来,众人脸色比齐衡好看些。
直到最后一死黑丝涌出,岳绮罗这才将乘了蛊虫的罐子盖上,拿到一旁。将齐瑾的血手插入糯米碗中,取出了心口的银针。这才去看齐衡。
岳绮罗轻轻拍着齐衡的背,问:“还好吗?”
齐衡摆摆手道:“我没事。”
岳绮罗又将雄黄、蒜子、菖蒲三味入了水,交给女使,道:“待公子醒来,给他服了这水便无事了。”
常氏赶忙去看儿子,齐瑾倒是争气,这便醒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要迎接他母亲的哭嚎。
那先生开了眼,也不顾先前岳绮罗的无礼,一个劲的询问治蛊之法。岳绮罗寥寥数语,不过是打发郎中而已。蛊毒轻易不常见,郎中以后未必能再遇见,况且不同蛊虫对应不同解术。就算遇到了,郎中不懂法术也未必会解,也未必会看得出来。比如大公子身中之蛊,岳绮罗依然没有头绪。
既然齐瑾无事,那么询问如何中蛊便是齐家主君的事了。这一通下来,太阳都落了山,岳绮罗与齐衡向主君告了辞,并肩回了院子。
两人回了院子,天还不算黑,有女使依次摆了菜。
本来未婚男女共吃一桌有些不合礼数,可岳绮罗不喜欢分桌而坐,总觉得生分,齐衡便从了她。
用过了饭,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岳绮罗一丝不苟烹着茶,齐衡在一旁替她摆好茶碗。齐衡看着岳绮罗娴熟的手法,笑道:“你这点茶的手艺是越发好了。”
岳绮罗继续手上动作,道:“好歹也做过十六年的大家闺秀,这点东西还是不成话下的。不过这么多年,忘的差不多了,如今捡起来,也不算太难。”
齐衡道:“我倒是很少听你提起从前的事,可否讲与我听听?”
岳绮罗喃喃道“从前的事?”
她似乎想起了许久以前,久到,连她自己都要忘了。
岳绮罗又道:”我可活了两千多年,是个十足的老妖婆,你就不怕我?”
齐衡道:“怕什么?你是我未来的娘子,你说什么,我都不怕的!”
岳绮罗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实在不愿回想过往,只道:“我的事,以后再同你说。”
齐衡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顿时又想起来那夜岳绮罗曾说过,找他找了千年,齐衡心中充满不解,又问:“那,那日,你,为何说,找我找了千年?”
岳绮罗点茶的手一顿,支吾道:“我有说过吗?你,你听错了吧”
齐衡握住岳绮罗小手,道:“你在瞒我些什么?”
岳绮罗瞪大了眼睛。
齐衡又道:“今日你问我时,我就觉得蹊跷,眼下你又是这般样子,我便确定了,你就是有事瞒我!你的脸上藏不住东西的!难道如今我们这样,还有非要瞒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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