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想被人买来卖去,再也不想觍颜事人,苟活人间了。
薛二爷跌足,“这大嫂都想了些什么?罢了,宝丫头,好歹你爹爹也是写信托付我了,你们兄妹的终身大事,也一并托给我,我自与你母亲分说,我薛家的女孩子,也不是这样被人糟践的。”
他险些都要气炸了,他可不像薛姨妈困于内宅,能见的就那么几个男人。薛二爷走南闯北,在外面见识了多少人?一眼就将贾宝玉看了个底掉,就那样一个人,除了玩,基本就不知道其它的事了,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侄女儿嫁给他还能有活路吗?
她是给人当妈还是当媳妇儿?!
这大嫂也太作践他薛家的女孩儿了吧?
虽然说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低,可问题是,这是你自己的女儿啊,你都不肯替她多费一点儿心么?
薛大太太可不觉得,她对贾宝玉是一万个满意,“宝丫头,我看了宝玉那孩子了,那孩子长得俊秀,脾气也温柔,你若是与他成了,想来,日后他待你也是好的。”
好的?!
薛宝钗险些没当场发疯,你知道他冷落人是什么态度吗?
长的俊秀,长得俊秀能当饭吃吗?
妈妈你知道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你若是知道这些,想必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可是她知道又如何?
她难道还敢告诉薛大太太她是重生回来的?
她妈不一把火烧死她才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薛宝钗对自己说:没事,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二叔已经说了,我的终身大事,他也会插手,这辈子,自己是不可能再嫁给那个人了。
“太太,他可比我还小。”薛宝钗对着薛大太太嗔道。
可惜,薛大太太对此毫不在意,人家还挺高兴,“没事,女大三抱金砖嘛。”
呃
薛宝钗觉得胸口好疼,姨母究竟给她妈灌了什么迷汤,以至于她妈就认定了贾宝玉?
不行,她绝不可能再往贾家拿火坑里跳。
皱了皱眉,薛宝钗继续给她妈泼冷水,“可是,妈妈,你看,姨父,”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相当委婉的提醒薛大太太,“这次过来,他可什么都没有提,焉知道,姨母是不是哄我们的?”
这婚姻大事,那可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身为一家之主的贾政对此不置一词,你就那么笃定姨母能在这件事上做得了主?
薛姨妈呼的站了起来,“不可能,昔日在闺中,我与你姨母关系最好,姐姐怎么可能哄我?”
薛宝钗不耐烦的道:“可是妈妈你与姨母都多久没有见面了,再说了,你们各自都生儿育女,难道在妈妈心目中,我们兄妹还不能与姨母相比?”
薛大太太道:“这怎么可能?妈心里肯定是顾你们的。”
薛宝钗松了一口气,对着薛大太太一摊手:“这不就结了,姨母与妈妈关系再好,可是于她而言,遇事必然也是先紧着自己儿女的。”
人家铁定也是先为她的儿女考虑啊,再说了荣国府大不如昔,可是人家好歹也是簪缨世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一介商女。
想当日,姨母虽然拉了我出来跟那林姑娘打擂台,可是也不是一直等到无可奈何,实在没人肯嫁那贾宝玉,这才选的我。
她薛宝钗薛家,于她姨母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备胎而已。
更何况,上次贾政带了后辈过来拜会,那李纨与贾探春眼中的鄙夷,她又不是没有看见。
哼
她竟然不知道,向来内敛的李纨,居然也有如此外露的时候。
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吧。在长安压抑过甚,所以,离了贾母与王夫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还有那贾探春,一个庶女,在她面前傲什么傲?
不知道贾政现在才从八品吗?
那也叫官?
不要说她薛宝钗看不起她们,等你家老太太一死,一个从八品的官儿,不管是在大晋还是焱华,只怕连朵浪花都别想翻起来。
唉,只是可惜,她能明白这些,却没法让她那糊涂的娘明白这一点儿啊。
只怕她娘都还在认为,贾元春进了壅王府,做了壅王侧妃,日后必然是贾家的助力吧?
娘啊,你怎么会知道?人家王爷是半点儿都不喜欢贾元春,还一心想要捏死她啊。
那哪儿是什么助力,那就是个祸害啊!躲都来不及,她娘还一门心思要往上扑。
唉,薛宝钗不得不承认,她那位好姨母,的确对她妈灌得一手好迷汤,她那个娘,听了她那好姐姐的话,简直就是失了心智。
薛大太太听了薛宝钗的话也是变了脸色,对着爱女叹道:“宝丫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这婚姻,求的本就是两姓之好,自然应该门当户对。若论家世,咱们是差了一些。只是我想着,到底她是你姨母,知根知底的,总不会如其他人那般来磨搓你。嗐,宝丫头啊,你不知道,这婆婆与媳妇,那自古就是个难题,现在你爹爹去了,你哥哥又是那样的性子,只怕是撑不起这个家的。那你嫁到人家怎么办?我仔细看了,那宝玉是个性子好的,至少你嫁给他不用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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