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病啊。”黛玉逼视着李纨,“既然知道他有病,怎么还让他出来?”她讥讽的笑了笑,“有病或者不是他的错,毕竟没有谁想生病的。可是有病还让他出来吓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也好在今儿个是我,若是换了其他的女孩子,被他吓到了,那该怎么办?”
她将手一摊,俏皮的笑道:“到时候可是要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哦。”
邢夫人压住胸口,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她就知道,让这二房的人住进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殿下见谅,也是臣妇太忙了,等臣妇缓过手,会为他们准备好住处,然后让他们搬出去。”她转眸瞧着李纨,“毕竟,像他那样的情况,是不适合再住在这里的。”
李纨大急,她还要利用大房的人脉为贾兰搭桥,怎么可以离开这儿?心中将贾宝玉诅咒了无数次,脸上眼泪涟涟,“大伯母,是侄媳不对,原该对弟妹严加管教的,是侄媳疏忽了,以后,侄媳定然对宝玉好好管教,还请大伯母不要生气,我们,我们,孤儿寡妇的,若是搬出去,这小的小,弱的弱,侄媳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啊?还请大伯母看在老太太面上,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老太太?!
李纨不提贾母还好,一提贾母,邢夫人当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想用老太太来压我们么?
当即沉声吩咐:“来人,既然珠大奶奶觉得在我们这里受了委屈,那就还是将他们都送回长安去吧。”
回长安?!
李纨脚一软,那里现在就是个乱世啊!
能够逃到焱华,她得有多蠢才会想要回长安?
虽然焱华这边很多风俗她都看不惯,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这里的生活环境比之长安那边轻松多了,对她的束缚也远没有长安那样多。
再回长安!
一想到长安那边对寡妇的条条框框,李纨就是不寒而栗。
双膝一软,就对着邢夫人跪下了,“大伯母,是侄媳错了,侄媳不该存了私心,大伯母,求您了,千万不要送侄媳回去啊,长安那边,现在乱得不得了,老太太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开,大伯母,求求你了,您就大人大量,饶了侄媳吧。”
一旁的贾氏族人劝道:“夫人,这老二家里的,虽然都不懂事,不过,就看在老太爷的份上,念他们是初犯,且饶过他们这一回。”
不过也有说怪话的,“饶过他们?哼,就老二家那衔玉的哥儿,仗着老太太的宠爱,最是荒诞不经,他在家里闹也就罢了,怎么倒闹到公爷的府上。公爷好心收留他们,倒收留出不是来了?”
李纨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让她钻进去,只得拿帕子掩住脸,呜呜的哭泣。
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也有人尖酸道:“什么衔玉?谁知道当日是不是老二家的自己做的好事?找块好玉让那接生的婆子说是那婴儿嘴里衔下来的,咱们谁知道啊?”
“就是,那婴儿的嘴才多大?怎么可能嘴里能塞哪么大一块玉?孩子还不噎住了?”
“你们都不知道,当日啊,二老爷才纳了周姨娘,大约是二奶奶想要争宠,这才闹出这场事来的。衔玉,你们把他那玉拿来塞在那刚出生的孩子嘴里,看看可塞得下还是塞不下?”
……
俗话说的墙倒众人推就是这样了,昔日王夫人仗着贾宝玉衔玉而誕在族里出尽了风头,而贾宝玉更是仗着拿块玉占尽了玉字辈儿的风光,将那些同辈的下一辈的子弟侄子风头抢了个一干二净,这些妯娌焉得不恨。
现在大家一看有抹黑他们母子的机会,怎么还会白白放掉?
更何况,这焱华从来就不是贾母与二房一家的主场,人么,都是趋炎附势的,这些人可是都知道昔日贾母与二房是如何踩大房的,现在既然大家都要在贾赦手下讨饭吃,又如何还会给二房诸人捧场。
自然都是踩着二房给邢夫人顺气,也借此机会给自己出那一口恶气。
一时之间,大厅上就顺势上演了一场掰谎记。
各种对王夫人,对贾宝玉的嘲讽不断。
“哈哈,就是么,当初我一听就觉得奇怪,哪儿有这样的事,想想啊,一个婴儿的嘴才多大,那石头多大?怎么可能衔得下哪么大的一块东西不噎死他?”
“就是,想来,只要给那些婆子塞够了钱,什么稀罕事儿出不了?”
“不过啊,你们可还真别说,这东西也邪门,打他一出世,他那个哥哥的身体就越来越坏,你们说啊,是不是那东西真的有什么不对头?”
“啊,照这么说来,那东西不就是个邪物,克死了他哥哥?!”
“呵呵,你们不知道,那位二太太当初还把这屎盆子扣人家公主殿下头上,真是活天的冤枉,人公主殿下那个时候回京没有?天远地远的,怎么克啊?就是想克也克不了吧!”
“哎呀,你们说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不行,我家菌儿可跟他一个班,我得让我儿子离他远点儿,这可太邪门了。”
……
贾宝玉本不肯走,还死死留在旁边的屋子里,结果就听了这么一番‘好话’,当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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