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有事,出去了。”
他看到救星,悄悄用传音入密嘱咐阎曦——你将荒儿带走,让他把灯留下。
说完,判官用手指了指荒,示意阎曦赶快解决这个麻烦。
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看殿内诸位小鬼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阎曦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回事。
她朝荒招招手,等他走进后摸着荒的小脑袋问道
:“荒儿,你来阎魔殿没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如何?”
荒高兴应道:“自然是好的。”
“等一下,”阎曦喝住提着灯往外走的小男孩,“青行灯就留在殿中吧。”
荒面露难色,但毕竟是孩子,对新鲜事物好奇的很,最后还是听了阎曦的话,将青行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大殿中央。
判官摇头失笑,他对这盏灯还真是宝贝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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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陀岛外的一处小村
还是那颗熟悉的梨花树,还是那个熟悉的少年。
宋清自那日雨女离开后,日日来此,已经几月有余。那位神秘的黑衣姑娘临走时说的话他反复琢磨了许久,一心慌时就忍不住想——难道小雨出了什么意外吗?
可每每想到此,他就忍不住反驳自己,坚定地认为小雨此刻一定活得好好的。
为了等雨女回来,宋清在梨花树下搭了一方几案,平时看书看累了就闭目休息,今日也同往常一样,他看了会书,准备起来活动一下。
“宋清。”
天上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雾气氤氲开来,自地面浮起,渐渐变浓。
这一声呼唤仿佛穿越这一整个雨天,携着清冷和热切钻进宋清的心。
他不敢置信地扭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慢慢清晰。
唤他名字的姑娘娉婷袅袅朝他走来,她打着一把墨色骨节伞,步步生莲,样貌是宋清从未见过的陌生,可不知怎么,他却觉得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
直觉告诉他,眼前走过来的姑娘,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小雨?”宋清呢喃出声。
雨女抬起墨伞,温柔的笑道:“阿清,是我。”
宋清缓步迎上去,嗓音都在微微发颤:“你来了?”
“抱歉,让你等了许久。”
他伸出发抖的手,轻轻抚上雨女额前的碎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走吗?”
雨女笑着摇头,眼眸溢满了温柔的爱意,“不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了。”
我本生于水底,如今执意来见你,和你共度这一场人世,到死方休,我从未打算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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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二人终于相聚,这厢阎曦还未曾知情。
她领着荒走过前殿,踏上奈何桥时,突然在彼岸花田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墨衣,负手而立。
彼岸花拿着一方帕巾站在花田前,她的相貌生得大气又魅惑,眼尾是勾人的娇媚。
“妖怪先生,要来家里看花吗?”声音魅惑慵懒,撩动无数人心。
直觉告诉御川,眼前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后退一步躲开彼岸花伸出的帕巾,墨色衣角堪堪划过花田的花瓣,他客气敷衍道:“不必了。”
“怎么?是嫌弃奴家的花不好看?”她说着,眼眶竟然泛起了红。
“吾只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言下之意就是你很吵。
“竖子无礼!”彼岸花听到这话霎时间变了脸色,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从来没存在过,她大怒:“在这阴间,还没有人敢忤逆我。”
语罢,她身后的数亩彼岸花突然伸出了藤蔓,摇摇摆摆的朝御川冲来。
站在奈何桥上的阎曦看到这幅场景,连忙大叫不妙,实在想不通御川怎么会惹怒彼岸花。
他平时那么嬉皮笑脸,甜言蜜语不断,彼岸花最吃这套了,怎么会生气?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快思绪一步,下一瞬她就挡在了御川面前。
彼岸花见有人过来,施术将藤蔓定住,面色不善问道:“你来做什么?”
“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你这么直接动粗不太礼貌吧。”
御川见阎曦挡在自己身前,手上聚起的术法慢慢沉寂下去,还装着害怕的模样悄悄拽住了阎曦的衣袖。
彼岸花站在对面,把他的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她嗤笑一声,睨着丹凤眼淡淡回道,“礼貌?笑话,什么时候阴界也要讲礼貌了?”
阎曦摆摆手,不愿与她过多纠缠,“你的肥料不差他一个,我找他有正事,下次多补你几个就是了。”
彼岸花听到补偿脸色缓和了些,身后藤蔓幽幽回缩,花田又恢复了往常的祥和。她瞪御川一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扮猪吃老虎的坏家伙。”
然后便扭着腰袅袅离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见彼岸花离开,一直缩在御川身后的荒拍着胸脯走了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这么好看的大姐姐竟然这么凶。”
“哪里好看?明明曦曦才好看。”御川又装起大尾巴狼。
阎曦懒得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荒的脑小脑袋,解释道:“妖怪的皮囊好看才能骗到人,话本子里吃人的妖怪都长得好看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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