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炎司用那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小跑过来的男孩,泛青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不明的光泽。
白发。
津岛家的白发。
中岛敦背后冷汗涔涔,但是在无良老师的逼迫之下,他还是缓缓的走了过来。
接下来他要怎么做?中岛敦只感觉有一百个问号在他脑袋上蹦哒。
“这位先生——”他的话才说了一半,那个红发的男人就站了起来。对方巨硕的身形所落下的庞大阴影将他完完全全的遮盖了起来。
老师,我真的搞不动。
轰炎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唇轻轻扇动。
“这孩子长得跟你很像啊。”
中岛敦陷入了困惑。
“我?” 他口中发出了一个疑问词。
“你在做梦吧。” 太宰治听罢,心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弃表情,眉毛、鼻子和嘴唇拼凑起来看了叫人生气。
当轰炎司认定了一件事情之后,即使外界因素再怎么强大,他基本上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他也需要一个兄弟。”
“多年不见想到你脑子里的坑洞越来越多了,是在下认输。” 太宰治发现整场谈话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方把脑子长在了肌肉上。
“还有,请停止你糟糕的幻想。”
也许是那头白发让对方弄错了。
太宰治露出一个惹人讨厌的假笑,“再见了您。”
她拢过自己的助手,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道:“我教过你的,不要和傻子说话。”
“老师,你的声音太大了……”
轰炎司明白对方是故意的。多年来,她真是死性不改。
“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无所谓再等一会儿。” 当二人的身影愈发远的时候,这个已经踏入了中年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你就等一辈子吧。” 太宰治头也没回,随后便与自己的小助手咬起了耳朵。
“老师,他是——那位先生看上去和你很熟。”
“你得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太宰治摸摸他柔软的白发,“我们有仇。”
“可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刚才似乎是在谈论私人问题。关于情感方面的私人问题。” 以他对老师的熟悉程度来说,绝对是老师先甩的对方。随后,他想到对方那句“他也需要一个兄弟”。
“老师,那位先生是不是把我认成谁了?”他隐约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关系并非老师口上所说的那般简单。
——虽然老师一般都是出口成谎。
太宰治啧了一声,“不该记住的东西别记那么多。”在中岛敦的一声尖叫里,她从男孩的口袋里摸出了钱包。
“我有正事要去忙,你自己回家去吧。” 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真的是衣服要去做正经事的严肃模样。
中岛敦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企图。
“老师,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的。” 在他记忆里,每当遇到烦心事,老师就会去借酒消愁。
难道她没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小孩子家家知道些什么。” 她用力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不要忘记做晚饭。”
太宰治拎着钱包上的那根带子,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中岛敦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儿,琢磨起一件他刚才怎么也想不透的事情。
既然那么讨厌的对方的话,老师为什么还要跟他讲那么久的话呢?
他着实想不明白。又或许老师讲得不错,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呢。
中岛敦哀叹一声,走上了那条熟悉的,通往冬青路4号的小路。
他被浪费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来去的路程上了。
中岛敦低着头,思考着今天晚上要做些什么菜。
一道纤细的影子横亘在他地面上的影子里;一条直线;截开了两个世界。
白发的男孩抬起了头。
“噢……” 他努力使自己的思想从晚上的菜谱里摆脱出来,“轰同学也住在这附近吗?” 那道纤细的影子属于他的同学,同为雄英英雄科——A班的学生。
轰焦冻沉默地看着他,看得中岛敦有些心慌。
“轰同学?”
“我不住这儿。” 少年嘴里硬邦邦的蹦出一句话,同时,他的眼仁像是受了刺激般的放大了。“我走了。” 不知为何,他的脚步看上去有些慌乱。
中岛敦不明白平时一向以冷漠著称(他的交流对象只有绿谷同学一人)的轰焦冻为何今日会流露出这般奇怪的姿态。
还是说今天所有的人都中了一种奇怪的个性,都会变得和平时不同呢?
他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好好思考一下菜谱更有意义些。
-
高鹤编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他的岗位上。作为多年的同事,知道他的处境的橘川编辑假惺惺的为他流泪了几秒。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可闭嘴吧,不就比我多学两句诗。” 高鹤编辑怒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你这可是公报私仇。” 橘川编辑无所谓的耸耸肩,“嗨,你猜老大会不会换个人——比如说我——来负责太宰治老师,毕竟你工作效率那么差不是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莲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