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响大门后,一个身穿赭色外衣的中年女人出来了。
藤原女士看着客人年轻的脸,一时琢磨不透这个学生是来干什么的。
志愿者么?……可是穿着打扮也不像。
津岛望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相片, 问:“她买下了这里, 是吗?”藤原女士在看见那张相片上的女人的时候大概明白了来人是谁。
“是的,津岛女士目前把院长职位交托给我。”
津岛望月看着对方朴实的面容,倒有些怯怯的笑了一下。在院长的个人办公室里, 他把合同交由对方审核过。
藤原女士问:“津岛小姐不会来了吗?她上次挺喜欢紫苑的。”
津岛望月摇了摇头,“她两个月之前去世了。”
藤原女士噤了声。
津岛望月浏览了一遍孤儿院里的孩子的信息,指这几个较年长的问:“他们上学了吗?”
藤原女士笑着说:“是的,在附近穗原国中。”他指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実花还是班长呢。”
……
“钱我会定期寄过来的,我最近有些脱不开身,孤儿院里的一切事务就拜托给您了。”津岛望月深深的鞠了个躬,藤原女士也连忙回礼。
“我在铃兰孤儿院干了十多年了,无论哪一个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张大象般淳朴的脸上露出了相当温柔的神情。
津岛望月出门的时候刚好和一个小女孩撞上了,那是个相当平庸的,放在人群当中根本找不到的普通女孩。
藤原女士连忙介绍道:“这是洋子。”
小小的洋子努力把自己紧闭的拳头抬高,张开手掌后津岛望月才发现那是一颗包着花糖纸的糖果。
“给我的?”
洋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津岛望月问:“作为回报,你要不要举高高?”
-
这次去横滨,是有两个地方本来想去拜访的。一是铃兰孤儿院,而是他出身的孤儿院。他并未打算去拜访国木田一家,上次来参加老师的葬礼的时候,冷夫人几乎当场昏厥。他也不想给对方带来什么麻烦了。
津岛望月顺着河畔走在路上,一个小偷故意撞到他偷走了他口袋里的一个小包。但是那个小包里其实只有一块津岛家门口的泥土那些生长在蔷薇花下的稍显肥沃的土壤。他注视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河畔。
他叹了口气,又去寻找自己此次的目的地。当他沿着过去的记忆来到那前身是医院的孤儿院门口的时候,那种怯弱感一时控制了他的身体。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长达十多年的恐惧,从六条院长到深村先生。
沉重的铁门如同记忆中那般敞开了,这座监狱翻版般的孤儿院对从他当中走出的孩子给予了冰冷的怀抱。
这个时间,正有一位身着条纹衬衫的矮个男人在考虑自己想要领养的孩子。
“我希望年纪小一点……乖一点,如果长得好看就更好了。”对方是这样描述的,看上去有隐隐成为嫌疑犯的潜质,但对方的履历相当的清白。
眼角已经长出皱纹的六条院长背着个手冷冰冰的注视着那个矮个男人。
那双高筒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异常的响亮,惹人注意。津岛望月才发现自己已经得到了来自他人过多的关注,密集的视线给他带来了小小的恐慌。
“午安。”他欠身道。
孩子们对于这个身着黑风衣的先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至少高于矮个男人。六条院长从那个男孩熟悉的配色和没有变化太多的面部线条里看得出来当年那个孩子的影子。
“中岛。”他轻声说道。
津岛望月看着六条院长逐渐苍老的面孔。
“你好。”
孩子们很快就对这位年轻的先生失去了兴趣,因为对方太年轻了,年轻的像个学生。根本没义务,也没有资格去抚养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子,他们又开始围着矮个男人叽叽喳喳。
六条院长打量着这个从孤儿院里走出的男孩,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
“本来,上次就像给你的。你上次来横滨的时候。”
那个时候,作为国中生的津岛望月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个孤儿院。
六条院长摊开手,那是一块表。
“虽然有些磨损了,但的确是一块好表。”
在孤儿院里,唯有真正长大成人的孩子才会拥有一块表。
六条院长沉默了一会儿。
“拿着吧。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津岛望月呼了一口气。
他别过头,流下了眼泪。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不动声色地伪装自己的情绪了。
他粗鲁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银色的表被他握在手掌中央。
指针不停地转动。
滴答,滴答。
-
武装侦探社的钟坏了。
“我可不会修钟啊。”国木田独步说。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请了修理工来。
门被轻轻扣响。
“请等一下。”国木田独步说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发的男孩。
“嗯……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要去叫太宰?”
啊,总感觉接下来的生活并不会多平静。
国木田独步作出了今天份的、最厉害的预言。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下篇文再见(估计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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