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小孩子,根本比不上我家助手哦。” 简直就像是在炫耀嘛。
男性看着女人的脸,像是在观赏一样珍宝:一顶传自伊丽莎白一世的女王王冠,一把曾在圆桌骑士兰斯洛特手中挥舞的被湖中仙女所祝福的宝剑。
“死柄木正在成长,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登临这个世界黑暗面的顶端。他天生就是扭曲的,是不可阻止的霍乱之王,是潜藏在人们心底的淤泥恶意。他在成长,只是还需要时间。”
“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和他的那个敌联盟吗?那种孩子,根本就领导不了一个组织,更别说黑暗帝国了。” 太宰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想要把死柄木弔培养成他的继承人的,因此他对那个男孩百般宠爱,对方无论是想要什么,男人都会给他。就算是一条人命,就算是百条人命。
这个时候咖啡上来了,太宰治的鼻腔里充斥着苦涩的咖啡豆所研磨出的香气。
“我教过对方三年,他到底是怎样一个胚子早就摸透了。” 女性细腻光洁的手指摩挲着杯柄,她的眼睛就注视着自己因为体质缘故而恢复了所有伤痕的肌肤。
太糟糕了。仿佛剥夺了她二十三年的生存痕迹一般。
那个男人说:“这是你的偏见。自从你心软了以后,你就带着这种偏见看死柄木了,不是吗?并非是他不够优秀讨不得你的欢心,而是你对那个孩子心软了。”
多么柔软的谈话啊,犹如两个家庭的父亲与母亲分别讲述着有关自己孩子的故事。但是很可惜的,这注定是充满了无形硝烟的一场谈话。
咖啡厅里的人们有哭有笑,玻璃窗外的行人来往,发动机制造噪音,大屏广告的人声常常会吵到路人。
太宰治喝了一口咖啡。
那个男人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还记得吗?那一天,在实验室里。他说——”
他说——
[我不想死,老师。]
[我不想走。]
[我想要在老师身边。]
[我不想死。]
老师——
老师——
老师——
她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她那个时候在说什么呢?
那个装有此世之恶的容器被她握在手中,面对代替了实验体X出现在实验台上的男孩的时候,她鸢色的瞳仁闪烁了一下。
[讲吧,你的遗言。]
上了手术台的实验体是不被允许半路退出的;而太宰治觉得这个实验必败无疑。
所以讲吧。讲你的遗言吧。人面临死亡之前所讲的话的真实性总是出奇的高。
男孩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那些泪水是滚烫的,是火山喷发后的岩浆。太宰治恐惧于这样的热度,这会要了她的命。
他张开了嘴。
讲吧,你的遗言。
老师——
老师——
老师——
[我不想死,老师。]
[我不想走。]
[我想要在老师身边。]
[我不想死。]
这个男孩说,他不想死。
他说,我还想见到你(太宰治)。
那是时隔了至少十四年的心动。并非是男女之间的心动,而是心脏再次跳动。距离她上一次心跳停止,过去了十四年。
太宰治的心跳在织田作死的时候开始跳动,在织田作死后变化作了硬邦邦的没有生命活力的石头;顽石。管你是风雪,是洪水,是上帝七天的审判,都和她这块顽石没有一丁点关系。
有一千条绳子出现在她的胸腔附近,那腐烂的瓣膜开始扇动,绳子紧紧捆住了那个许久不用的器官。紧紧收拢,压缩。
“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她的嘴里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男孩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但他眼角仍有带着咸味的泪水。
这场“手术”进行了约莫一个小时,他们割开了这个实验体的前胸,观察了那颗心脏在注入容器当中的物体后的跳动频率。忽快忽慢,像是人在跟着节奏打板子。颜色也产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
整个人的情绪也是。
他开始呕吐,开始叫喊,开始大哭大闹。疼痛经由反射弧传达到了大脑,于是大脑的各个部分便开始疯狂。
最明显的一点是,属于人的四肢开始像黑色的液状物变化。但过程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那种变化又消失不见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男人记录着数据。
这太过分了。
太宰治忽然想道。但她还是很尽职的,把那些开口重新缝了上去。
等到什么时候去找个个性为治愈的英雄看看吧……否则伤疤要留好多年的。
“太宰,你心软了?” 简称为AFO的男人问她。
太宰治说:“闭嘴。”
十五分钟过后,心电图变得平稳了起来。
太宰治看着那张被疼痛扭曲过,现在重新化为平静的充满稚气的脸蛋。
“阿敦,可以睁眼了在此之前,她只叫过对方中岛或者小鬼。
这是太宰治头一次叫他的名字。
被叫唤的男孩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被强光刺得难以打开两块眼皮。
“好了好了,睡一觉吧。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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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不耐地赢指头敲着桌面,“你是想敲诈我吗?我可是钱包都被河水冲走了诶(上次入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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