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吐。
衣服上有着浓烈的烟气。那是薄荷的味道。还有好多奇怪的味道。并非是说这些衣服没有清洗过, 相反的, 每一件都是在洗衣机里洗涤了两遍之后才挂到阳台上晒干了, 再放到衣柜里去的。
中岛心想, 那可能是我身上的臭味。
如同如影随形的魔鬼一样,那股恶臭遍布在他皮肤上的每一个部分。人的汗水绝大部分会通过皮肤蒸腾, 那这些臭味也是像汗水一样被温度逼到了外面喽?
他颤抖地换上了那些带着薄荷味的衣服。
羞耻。
羞耻之心开始发作了。
不想要想拒绝想离开好可怕——
黑色的裙摆像是地狱的烈火一样缠绕在他的腿部, 裙底下是空荡荡的一片。女人穿这样的衣物的时候,真的不害怕风一吹就走光了吗?虽然也有打底裤这种东西, 但很少有人穿吧。现在的女学生们的裙摆不是越来越短了吗?这样子的设计不就是为了罪犯专门设计的吗?一开始的时候,裙子还是长裙,后来就越来越短,到了小腿, 到了膝盖, 到了大腿,更甚者还有向上的趋势。这样子的裙子,不就比破布还没有用了吗?
中岛质疑道。
太宰治的衣橱里有一排的风衣。黑色。黑色。黑色。
大家都喜欢穿黑色, 仿佛这是彰显自己的阵营和黑暗方向的一种象征。
他看了被加贺美送回来的黑斗篷。上次办的假身份证还没有用过。
好瘦……他感慨道。
但是他的身材也很削瘦。
每次在学校就餐的时候,丽日同学就会问他:“中岛君,吃这么点东西不会饿吗?”
其实是不会饿的。这和糖是一样的。因为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根本吃不饱,出去了以后就胡吃海塞。等到吃到呕吐之后,就对食物没有多大欲望了。而且完全吃饱了的话,老虎也会从他身上汲取养分的吧。是不是只要他迟的够少,老虎就会死掉呢?
“别做梦了。除非你死了,你的个性是不会消失的。”死柄木弔当时听见这个可笑的发言,嗤笑了一声。
无论是头发也好,眼睛也好……现在已经全都不是他的样子了。
可是中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恶臭恶臭恶臭——
“たすけ!”
-
死柄木弔醒了。其实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黑雾叫醒的。这个有着起床气的青年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黑雾。
黑雾干巴巴地说:“那位先生说,要离开这里了。”
死柄木弔的神色清明了一番,“老师回来了?”
“是的。并且,似乎是要放弃抓来的爆豪了。
明明废了那么大的劲儿,结果现在像是丢垃圾一样轻巧地扔掉了。
“啊……没用。”
黑雾觉得对方大概是在说爆豪吧。
“中岛和莱阿也回来了,但是那位先生似乎有事交代中岛去办。”
死柄木弔眼神变得恹恹的。
“黑雾,把我的鞋拿过来。”
非要让人伺候的小少爷。
黑雾还是把那双干净的鞋拿到了对方身边。
死柄木走出房间,焦躁地用那只没有能力的手去挠脖子。白色的皮屑不停往下掉。他的眼神在各个角落里晃来晃去,然后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被封住嘴巴的爆豪胜己。
无法说话的金发少年看见敌人后便疯了似的瞪大了眼睛。其实他是在咒骂,只是没有人听得见而已。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整把椅子晃来晃去。但是由于四肢都被绑起来了的缘故,他也只能在那把椅子上嚣张了。
“没用了……是不是可以杀了。”死柄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些干燥开裂的表皮经过少许口水的沾湿后便变得有些微微湿润了,但是部分的湿润与偶边上的干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行。那位先生说爆豪还有用。”黑雾就担心死柄木一时兴起,冲上去就把他们好不容易抓回来了的人质给杀死了。虽然那位先生说爆豪现在没什么用了,但是一下子弄死的话对方的价值也太低了吧。
好歹是雄英拿得出手的学生啊。
……虽然并没有欧尔麦特的弟子有价值。
死柄木哼了一声。
AFO在暗处叫了一声:“弔。”
碰到那位先生的死柄木是乖巧的孩子。真是稀奇啊……大概是对方当年将他带入了黑暗之中并且亲自教导他的缘故吧。可是实际上,AFO也没做过什么。一切的黑暗与仇恨,是要当事人自己去挖掘的。
“老师。”死柄木说。他赤红色的眼睛转了一下,“要转移到哪里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敦,到这里来。”
太宰治的房门被打开了。
死柄木的眼皮跳了一下。他以为那个是老师,是太宰治。可是身形有点不像,脸也太嫩了。
——是中岛敦。
中岛抬着眼睛,那双现在已经换成黑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感觉凉凉的。
他有些僵硬地,鞠了一个恭。
死柄木扯了扯嘴皮,“你那副是什么装扮?”他又想说出一些恶意的嘲讽来了。但是AFO伸出手臂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年龄看上去还是太小了……” 无面人挥了挥手,“到这边来。”他再一次重复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手边上会有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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