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内心充满了恨意的人,自然不会保守应该保守的秘密。不得不说,先帝曾经对李依依怀有极大的希望,做很多事情都没有让她回避。因此,从李太后的嘴里,赵珏和赵德芳知道了很多他们以前不知道的宫闱秘闻。
其中,就有关于诸王世子的事情。这些事情听得两位王爷面沉如水寒光毕露,而被允许留在殿内的赵奇、廿七和影乙等人也略觉手足无措,后悔怎么没和其他人一起出去。
可惜的是,李依依神智癫狂,说话也颠三倒四,那些个恶劣事迹不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她臆想出来诋毁先帝的。
知晓当年旧事的人早就在一次次的清洗中消失无踪了,唯一能够证实的刘太后,不,应该是静安师太说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知道,这位比百炼精钢还要强悍的女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能够执掌朝政这么多年的人,她的内心该有多么坚定,精神有有多么强韧,岂是李依依之流可以比拟的。
赵奇正在胡思乱想,头顶瓦片一声轻响,一抬眼,影乙便从雅座的窗口翻了进来。
“如何?”赵珏轻声问道。
“幸不辱命。”影乙低声说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瓷瓶,送到赵珏面前。
“好!”赵珏伸手接了过来,只觉得手中这只瓷瓶无比的沉重,重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有了这“行云流水”,便能证明自己所想所念是真是幻了。
第七十七章 青影再现
南清宫内,八王爷赵德芳也把玩着一只同样的瓷瓶,他这么一声不吭的坐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时间长到等在外面的人都忐忑不安。
老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偷眼往屋内瞄了一眼:王爷脸色铁青,手背上青筋毕露,像是要把手中的瓷瓶捏碎一般。
他知道,王爷这是在生气,而且是只与皇宫中的那位有关的愤怒。这种愤怒如地动之后的山火,压抑着喷薄的力量,乍看之下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而隐藏在下方的热焰会将一切摧毁。
“来人。”
突然传出的低沉声音吓了老管家一跳,他忙应了一声,又迅速整了整衣衫。
“请王爷吩咐。”
“备轿,本王要进宫。”
一炷香的工夫,八王爷已是朝服在身。他想了想还是将瓷瓶揣入怀中,一甩袍袖上了轿子。而这回儿,赵珏也离开了茶楼前往静安小筑。
这会儿,大家都在忙,只是忙的事情各有千秋。
大概是中午吃得太饱了,而凉风又吹得实在是舒服,白玉堂只觉得困得很,可偏偏又饮了太多的茶水,叫他想睡也睡不着,这种半睡半醒的迷蒙状态实在太过磨人,而手边堆了一尺来高的账本更让他头疼。
芸生那小子办事妥当,打理的账本倒也仔细,可这么多的账目一下子堆到他眼皮子底下,也是一种妨害不是。唉,长这么大,白玉堂第一次觉得家业太大,生意太好也是一种麻烦,打理起来实在是耗时耗力。
早知道就应该让芸生把这些账本打包带回去,可一想到侄子那郁郁寡欢的样子,白玉堂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能从这场皇室阴谋之中脱身已经是万幸了,虽然官家的惩罚并不算严厉,可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人的仕途已经走到头了。
聪明如白芸生又岂会不懂其中的深意?因此,他三天前就启程返回金华,李家已经完了,白家旁支也闹不出什么妖蛾子,那他还是做单纯的生意人妥当。
所以……
白家在汴梁的生意就全留给白玉堂了……
“这些账簿对您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某人笑得很老实,“反正二叔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侄儿看看账簿吧,省的老是叨扰展大人。”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小菜一碟啊?耽误了他多少逗猫的时间啊!
这些杀千刀的账本!
埋怨归埋怨,该做的事儿是不会因为埋怨它就变少的。白玉堂灌下不知道第几碗茶汤,认命的查阅账本,不时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独自奋战了几个时辰,终于将所有账本梳理完毕,白玉堂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又泛起困来,没猫的日子好难捱啊……
他捶了捶酸痛的肩膀,思量着要不要出去找巡街的展昭,便听到窗外一声轰隆隆的雷声,低沉喑哑。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云浪翻滚,怕是顷刻就要暴雨倾盆。
这天气变得还真快。早上还是阳光明媚,午后居然下起暴雨来。
念及展昭出门未带雨具,白玉堂随便拿了把油纸伞就要出门,那人却提早收工回了家。
“咦,玉堂你已经弄完了吗?这么快?”展昭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官服还在不住的往下滴水,显然是给淋了个透。
白玉堂丢了雨伞,皱眉道:“还没下雨呢,猫儿你这是在哪儿弄了一身的水?忘了公孙先生说过你不能受寒么?赶紧泡个热水澡驱驱寒。”立马翻出换洗衣物,推了这不自觉的人往浴房去。
“救了个落水的百姓。”展昭无奈,他这不是立马就赶回来换衣服了么。
“就你这旱鸭子……”白玉堂撇撇嘴,抬手把第三桶水倒入浴桶中,拍拍手道,“还站着干什么,用小的伺候展大人宽衣么?”他剑眉一扬,居然真的凑了上来。
展昭斜睨他一眼,见这人没有出去避嫌的自觉,倒也不想就这么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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