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立马从被子卷里探出头来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我就知道宁人君对我最好了!……有米。”
物间:“嗯,还有呢?”
枝夕:“还有调料以及……好像没了。”
物间:“……你天天在家吃酱油饭??”
绿谷出久自刚刚进这间房子起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违和感终于在此时被放到了最大,他干笑两声,尽量自然地接过话题:“那我待会下去买些菜吧,枝夕一个人住,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啊对了,”他边说边作出要往门外走的模样,“枝夕还需要什么别的吗?……感觉你家里东西好少的样子,不过刚刚看到隔壁房里挂了两本日历?”
“诶,我现在的东西够用了哦,谢谢出久关心,”少女被好友扶着,如同一只虫般慢慢坐了起来,朝门口的人笑:“那个日历,有一本是我自己做的,明年用的啦。”
她身旁手才从她额头上收回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瞳色深了几分。
“——你喊臭久什么?”
绿谷出久前脚刚离开,爆豪胜己便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
他绕过床脚,走到床的另一边在书桌前坐下,半侧过身子来以一个略高出她些许的角度看着坐在床上的人,落日的余晖自他身后倾洒进来,由于逆着光,枝夕辨不明析少年此刻的神情,只能模糊地看出他此时眼瞳的颜色,是一种经过光线反射折射后,微妙的红。
……但她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
要知道,那本《猎love男♂法则☆!》现在就在他手头几寸远的地方放着啊啊啊啊!
枝夕一个激灵,硬生生地被吓得咳了两声,刚要回答,才从屋外倒了杯水端进来的物间宁人适时地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啊、谢谢宁人……”
“——枝夕,”物间时机卡得无比巧妙,赶在那个音节发出来前打断了她的话,挑眉轻笑道:“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了。”
“哦、好、好的。”
枝夕手一抖,感觉从另一边投来的目光有如实质,刺得她通体发寒,赶忙一边点头一边把那杯温水灌下肚,接过拳藤递来的纸巾擦干唇边水渍时,她刚要继续回答爆豪胜己的那个问题,猛地觉得这一刻好熟悉。
那是在体育祭那天发生的事了。
那天,奶金发色的红瞳少年也是这样,以一种奇异冷静的语气问她,喊他什么。
“……”在这一方面反射弧近乎麻绳拧的少女,终于慢了不知多少拍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好像都在走弯路了。
被卷在被单之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又慢慢放松开来,抓着棉被的手指一点点从布料上滑落,一个垂眼抬眸的功夫,枝夕已经收拾好自己方才心头那起伏不定的情绪,缓缓侧过头去对书桌前的少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问这个干什么,胜己?”
“……”
爆豪胜己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小时候,是家那一块区域的孩子王,整天带着一帮年纪相仿的孩子上山爬树掏鸟窝、抓知了,下到小溪摸鱼、钓龙虾,是出了名的泼皮捣蛋精。
虽然这些事情做得很熟练,但也不是没有翻车的经历——那是他个性刚觉醒的时候的事了。
那是个蝉鸣聒噪的盛夏午后,他和过去的无数天一样,带着一帮跟屁虫跑到山里,准备去掏一个马蜂窝——“你们就瞧好了,看我待会把那个蜂窝炸给你们看!”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捡了根树枝,对着那结在树干上的蜂窝就是一捅。
当然那之后的记忆很惨痛,他们那一帮小孩都被蛰得去了医院,好在他平时建立的威严足够多,出了这样的事,小男孩们对他的崇拜丝毫不减,久而久之的,爆豪也把这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渐渐淡忘了——只有那被蛰后长时间里的痛痒难忍,一直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
少年在这一声“胜己”之前,一直说不好自己在听到她喊别人名字时,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现在他想到了,那就是在被蛰后,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将消未消的痛痒之感,不要命,但绝对让人很难受。
现在却已经消散干净了。
“……没什么,我随口一问。”
爆豪胜己说完之后转回头轻咳一声,随即目光一顿,落在了桌上一本摊开的书上,这书的页边很有年代感,微微泛黄,书上有些地方被荧光笔做了记号——
他微微拧起眉,凭着自己优越的视力准备看清楚那被标记的段落——
“啊!!”
床上的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
屋里的其他人顿时将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爆豪猛地从书桌前站起身,“蛋卷你哪里不舒服?”
“我……”枝夕咬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我想吃上次你做的那个凉菜了。”
然后赶在轰焦冻表示不赞同之前从被卷里艰难地伸出一只手阻止他:“——配粥吃,比较开胃……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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