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以往的认知, 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枝夕甚至已经有了“早知道就回去和征十郎结婚”这样的想法,至少那样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说不定还有超大钻戒、999朵玫瑰花、曳地高定婚纱……尽管她对那些没太多兴趣。
——但逃避是不对的。
虽然没有料到七年的时间过去,自确认情侣关系后就只和她相处了两天不到的绿谷出久这些年来始终未否认他们的关系,但当初切换世界时她没有及时提出分手,本身也是一种失误。
所以对于这个失误带来的一切后果,枝夕认为,自己有必要承担。
不过分手这种事不是能在这种场合提的,于是她又用了两秒的时间整理好心情,“我……”
一声轻嗤打断了她的思考。
奶金发色的男人双手插兜,抬步走了过来,他似乎是刚刚处理完一些工作,身上的战斗服还未全部换下,只在紧身的黑色背心外随意地披了件外套,却难掩其下被勾勒出的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从脖颈侧的筋到窄窄的腰、从排列极具效率的手臂肌肉到微微屈着的指关节,短短几步的距离,枝夕听到了好几声自附近女性发出的压抑抽气声。
“怎么,阴阳脸你还不知道吗?”他在离枝夕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回头对着轰投去挑衅一眼,声音却透出几分慵懒,“蛋卷这家伙,当年在林间合宿时就已经和臭久交往了啊。”
说罢,目光却飘忽着,落到了枝夕的脸上。
一点点不爽,一点点嘲弄,还有一点点不甚明显的笑意。
枝夕眨了眨眼睛,确认她没有看错,青年猩红的瞳底,的的确确淌着一层稀薄的笑意。
……不爽她能理解,但这人到底是在因为什么开心啊?
难道是觉得他知道的事轰不知道,因此感到很爽吗?
这么幼稚的吗?
不过,七年的时间过去,他的性格似乎一点儿也没变,依然是这样,会毫不顾忌地用外号来称呼他人。
又狂又拽,脾气臭得一如既往。
枝夕看着他们,突然有些感慨。
这么久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看来一直不错,没有因为有了各自的事业而淡了联系,像爆豪胜己,她敢保证,他绝对到现在都可以随时与轰或绿谷之中的任意一个打一架。
这样真好。
爆豪胜己:她那是什么眼神。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对上那双异色的眼,微微颔首。
对于这件事她不打算解释,何况也没什么要解释的。她强迫自己忽视那双眼里的暗潮翻涌,走到绿谷出久的面前,小幅度地踮了踮脚,然后用从他人那接来的纸巾轻轻擦拭起青年脸上的水渍来。
还真是长高了不少,当时明明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是自己要踮着脚才能够到的高度了——还是说二之夕凛不够高?
枝夕擦得很仔细,指下的皮肤绵软十足,一点儿也不像个成年人,触感却有些粗糙,他平日风吹日晒,自是不会注意护肤,而枝夕想得则更远一点:她早在体育祭上就知道了,绿谷出久是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的拼命性格,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状况怎么样呢?
这样一想,就有些心疼,枝夕不自觉地眉心皱起,手指的力道却很轻:“不哭了哦,我回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嘛。”
又道:“而且我很高兴哦,之前就说过,我超级期待看到出久成为No.1英雄的那一天,现在你已经做到了呀。”
女人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全然不同,可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是尾音微妙地拉长以及绵软感,却都让绿谷出久无可抑制地回想起了过去的某一个下雨天来。
那个时候他们挨得好近,呼吸也浅浅,两人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手肘碰着手肘,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可少女却直直地把脸凑了过来,眼里盛满了整个宇宙的星光,就那样郑重地看着他,说:[我超级期待看到你成为No.1的英雄的那一天。]
鼻尖不可抑制地一酸,才止住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冲动,绿谷出久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咬牙死命忍住,只拼命地点头。
我做到了,他想。
而她也回来了。
胸口一窒,枝夕手下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被打断。
青年的双臂绕过腰际,用力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绿谷的脸上泪水已经被擦拭干净,只余下一点微凉的温度,贴在颈侧时仿佛有微小的电流通过。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声音穿过发丝传到她的耳畔,犹带三分哽咽:“……我好想你啊。”
枝夕微微睁大了眼。
-
中午。
当四人一同从大门出去时,门外的媒体还未全部离开。见有人出来,人们定睛一看,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给各新闻平台拨电话,摄影师和记者扛着举着装备忙不迭地往前冲。
这多难得一遇,雄英高校这么多年来被公众认为最具实力、最有影响力的三巨头在今日同框——还带着一个女人。
有人记性好,没几秒就认出来,这可不就是昨天下午跟着英雄焦冻一起走的那位?
不得了不得了,随便起个标题都足够有噱头,谁还管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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