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胜己的脸上仿佛覆了一层冰霜,连眼神都冷却下来,语气森森:“七年前老子就觉得你好像知道什么,那你知道,她这七年并不是在敌联盟那帮渣滓那里吗?”
轰一顿,抿了抿唇,“我知道。”
“……哈,有意思,”
奶金发色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所以你们什么都知道,但是一直把老子瞒在鼓里,对不对?”
“很有意思,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
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内心有一个声音大声叫着要他快冷静下来,但神经却好似被烈火炙烤逼得爆豪胜己无法停止接下来的话——他松开手,慢慢转过了头,看向另一边的黑发女人,唇角生硬地拉扯出一抹冷笑:“不知枝夕,从今以后你的任何事都和老子没关系了。”
“——你想知道什么?”
始终沉默的女人终于开了口,她抬起头,一双眼不知何时泛起了水光,却还倔强地眼也不眨:“胜己,你想知道什么?是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会死是什么感受?还是说死了之后会看到什么?”
“你觉得我要怀着什么心情来和你说这些,胜己?”
眼泪夺眶而出。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就那样看着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静静地让那些透明而苦涩的液体流淌,砸在地面上裂成一朵朵水花。
一瞬间,记忆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夜,他们一起身陷囹圄,少女失去了个性,也是这样无声地哭着,眼泪洇在他的脖颈,烫得他直到许多年之后回忆起来,还会觉得颈间皮肤仿佛被烧灼的疼痛。
那个时候爆豪胜己就暗自发誓,绝不会再让她掉一次眼泪。
而如今,他张了张嘴,但说不出一句话。
就这样看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只觉得心里面像被一根烧红的针给钻了个孔,一直漫溢的东西全都漏了出去,烫得他五脏六腑都痛得缩成一团。
他分明在不久前还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一转眼,却是自己让她掉了眼泪。
-
重症监护室。
刺鼻的消毒水味在房间里弥漫,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能从缝隙里渗进来的天光大概判断出时间。入目皆是一片白色,天花板、墙壁、被单……
耳旁传来仪器的滴答声。
“你醒了。”
一阵恍惚过后,他感到有人走了进来,站在旁边,声音冷硬严肃:“罪犯荼毘,在逃近八年…也是当年,‘敌联盟’的成员之一。”
“你已经没有再逃出去的可能了,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这样说不定还能减轻你的量刑。”
病床上的男人戴着氧气面罩,全身几乎都被裹在纱布里,他尝试着稍稍动了一下,便是刺骨的疼痛。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他突然笑了,声音轻哑,含着若有似无的嘲弄,又嗤之以鼻,“反正,你应该也知道,我本来就活不久了,不是吗?”
穿着警服的男人微微一滞,很快反应过来,“说吧,你的条件。”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我还有谈条件的资格么。”
警官冷哼一声,“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条件了。”
“这样啊……”
他缓缓眨了眨眼,头看向窗户边缘的一缕天光。
现在,是白天了。
“我要,见她。”
第134章 你还是这么温柔
收到警方那边传来的通知时, 枝夕正在和轰焦冻一起吃早饭。她几乎一夜未睡, 眼底一片青黑色,面对这样的消息也只是手指顿了顿, 恍恍惚惚地继续把吐司剩余的部分塞进嘴里。
轰关了手机扔到一边, “我和你一起去。”
“……啊?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有关系的, 枝夕,”他站起身,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温水出来,“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过了一夜, 女人的情绪看起来已经没有昨夜那样糟了。轰焦冻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双眼,在没有觉察出明显的红血丝之后总算稍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至少能证明她昨晚回房休息后没有再哭过。
他担心她哭太久, 伤了眼睛。
枝夕接过温水小口喝着, 另一只手被顺势握住。
她一顿, 抬起头来。
“你……你别害怕。”
轰焦冻安静地看着她, 声音很轻, 却莫名地安抚了她努力压抑的焦躁。他的掌心与指腹皆有一层薄薄的茧, 骨骼修长, 肌肉均匀而充满力量——是她记忆中的触感,但又比那要更加给人以安全感。
她的眼睫轻颤了颤, 没有马上说话, 待到杯中液体见底, 才缓缓开口道:“焦冻, 我没有害怕。”
“我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他, 荼毘。”
说是敌人不是敌人,说朋友也不是朋友,如今他重伤被捕,根源也来自于她身上——到如今,枝夕并不清楚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这样一个定位模糊不清的故人,更何况七年前那次,本就是她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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