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扶桑的仙气与妖界众妖十分相冲,有些小妖在点溪山待久了差点魂飞魄散,久而久之,除了每年一次的奉花之行,再无妖进入点溪山。
润玉只知道自己是一棵扶桑,历尽苦楚在妖界活了下来,却又孤独冷清,连一只飞虫都见不到,好不容易等来众妖献景,却又被众妖敬而远之。
他本以为孤独就是让他最难受的,直到妖们在他面前的湖水边种满了鲜花。
那时的润玉没有记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看到花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心痛,奈何这花又被他的仙气滋养,常开不败,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花,也几乎每天都会难受。
有时,他也想靠近这些花,看看花的颜色,闻闻花的气味,搞清楚为什么这些花会让他心神不宁,可却始终迈不开脚步,只能留在原地,可望却不可及。
山中岁月长久,鲜花一年一换,心痛、孤独都渐渐成了习惯,时间一长,便不再痛了。
润玉本以为,他会这样长长久久的留在点溪山,永远孤独的活着,直到那只桃花妖出现在他面前。
不得不说,这只桃花妖话真的多,才在他这儿待了一个时辰,就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个干净。
润玉腹诽,这只妖怕不是有些小问题,对着一棵树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一脸开心,搞得他有些怕怕的。但仔细想想,好歹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必要挑肥拣瘦的了。
之后的几个月,这只小妖每天都来他这儿采集荷花晨露,边采边跟他说话,说她身边的朋友,说她喜欢的东西,说她期待中的历劫。
历劫......听这小妖的描述,似乎比待在点溪山里强多了,润玉心里有些向往,很想去试试。只是现在,这里清风流水,又有她每天来陪着自己,跟他说话,虽然他无法回应,却还是觉得这便是所谓的山中好时节。
直到那天,她除了带采集晨露的瓶子,还抱来几个大酒坛。她跟他告别,将酒坛埋在他身边,说的话也比平时少了些。
润玉看着在他身边吭哧吭哧埋酒的她,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埋的酒,她说的再相见的话,在他听来都像永别的赠言。
不行,不能再也见不到你。
润玉化木成叶,趁她没注意到,让叶片飘向她的发间,顺着这片叶,无论她在哪儿,他都能找到她。
现在想想,当年他弃神体,化人身,历人界生长,隔了三十多年才与她在山寺里重新相见,谁知她还是那么笨,修炼了这么多年都没化出人形。
也怪他,没想到扶桑灵气深厚,一枝木竟然都能保住她的妖身,没让她化生成人,还得再修炼人形。
润玉自知理亏,便以红线载灵力,助她快速修成人形。
人的一生短短数十载,我可没时间等你化形啊。
☆、无奈又相逢
摇夏自轮回归来已经在璇月宫中躺了好几天了。
焰麟刚拿回来皎云枝,就发现璇月宫内空无一人,跑去紫薇幽泽边抓人,却看到摇夏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天机轮。
刚刚损了大半修为,连灵气都没稳住,又跳进天机轮里送命,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渡给她的灵力!
焰麟一想起摇夏从轮回中出来后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亲自设下了结界,每天定时定点斥责摇夏,连着骂了三四日才快要消气,连素芷都不敢劝。
摇夏就更痛苦了,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还要被大师兄念叨。
大师兄的区别对待简直人神共愤,她犯了错就往死里骂,素芷犯了错就大气不出还好言相劝。
摇夏心里苦。
“你这都躺了五天了,就算是个死人都要躺活了,赶紧给我起来,去师父那儿领差事!”
“不是师兄你让我躺着不许动的吗?”
“还敢顶嘴?!”
“不敢不敢!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摇夏自知理亏,只能乖乖的顺着焰麟。好歹大师兄也为了救她渡了那么多灵力给她,冲着灵力的面子她也得温顺可人才行。
“在这紫川湖畔等着,再敢未经允许乱跑,我就把你丢回昆仑去!”
焰麟走出了几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转身又对摇夏施了个禁足令才安心离去。
“焰麟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师父,您来啦。”
紫薇真人一挥手,解了摇夏的禁足。
“看来我这回,是真的把大师兄吓坏了。”
摇夏讪讪的跟在紫薇真人后面,大气不敢出。
“想想你做的那些事,你大师兄没把你关进璇月宫,还允许你走动,已经算是宽仁了。身体如何了?”
“好多了,谢谢师父关心。”
紫薇真人伸手点在摇夏的眉间:
“你这次这么一折腾,元气耗得确实厉害了些,为师之前在你眉间种下的流火都变得有些微弱了。”
摇夏伸手摸了摸眉间,突然没由来的笑了笑。
“命都差点没了,笑什么?”
“师父,徒儿在凡间历劫的时候听过一首凡间的诗,‘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人界的‘流火’是说天气转凉,跟流火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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