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小佳含糊了一声,拍开姬冰雁的手,拿桌上的帕子擦净了自己的手,端起一碗清粥喝。他的确是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沙漠中牧人惯常吃的烤肉硬馍、喝的羊奶酒,他现在的身体一样也不愿接受。
姬冰雁也坐在桌旁,擦净了手给路小佳剥jī蛋。清晨的阳光照she进来,零落地洒在路小佳和姬冰雁身上。路小佳满足地叹息一声,道:“姬冰雁,我才发现我那么喜欢吃大米饭。”
“那往后天天给你吃,”姬冰雁失笑,抹去路小佳唇边的饭粒,将光溜溜的jī蛋扔进路小佳碗里,“让厨房的几位大师傅换着花样给你做,扬州炒饭,红豆饭,糯米藕……”
他说着,将一碟老醋花生推到路小佳近前:“虽然你那么久没吃花生了,但你后面不舒服,还是不要吃太多为好。”
路小佳嗷呜一口啃掉半个jī蛋,连看也不看那碟老醋花生。反正他现在存活质量改善了,和姬冰雁亲亲过那么多次,惯常吃的食物基本上都解锁了,花生是拿来当零食吃的。况且就算他要吃花生,吃的也不是姬冰雁拿来的这一种。
两人吃罢早饭,沐浴更衣过后,又小寐了一会儿,去账房里核算了一下账目,完全没去管楚留香他们的安排。
楚留香吃过早饭,美美的睡过一觉,就跑到账房来和姬冰雁辞行。说来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虽然是挚友,却向来是聚少离多,除了少年时候,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常常是不经意间遇上,喝一场酒便散了。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奇妙,只说过两句话的可能成为莫逆之jiāo,而共事了多少年的反倒互相只了解一个名号。
姬冰雁情知楚留香与苏蓉蓉、李红袖和宋甜儿三女的情谊非同一般,也不多做挽留,只是唤来了迎雁给楚留香收拾好行囊,备下快马,并不去送楚留香,挥挥手权作告别。
路小佳扒拉着账本算了一会儿,虽然椅子上点了软垫,还是越发觉得坐不住,拉着姬冰雁去找中原一点红。
彼时中原一点红正和曲无容相对静坐。
路小佳看看这一对神态安闲的情侣,觉得有一种恋爱实际上是不用谈的,所谓的无声胜有声是也。
他清咳两声,道:“两位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刚来了一早上就问是不是住的习惯,中原一点红深刻怀疑路小佳的脑袋是不是被车撞过。
“还没住过,何来习惯。”曲无容回答得更是gān脆。
“我是说你们两个一起住着是否习惯,是不是要再添置些什么东西,你们能不能放对重点啊?”路小佳走到桌边坐下,“迎雁和伴冰选的这个小院挺僻静的,给你俩作新房也很合适。我看了看huáng历,再过三天就是huáng道吉日,江湖儿女不拘俗礼,什么对八字谢媒人的缛节就省了吧。到时候摆上几十桌流水席,肯定让曲姑娘风风光光地嫁人。”
“……这么快?”虽然决定就此还了欠路小佳的人情,但路小佳这说风就是雨的,也委实太过猴急了一些。中原一点红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就怕委屈了曲无容。
“嗯?还嫌快?”路小佳勾起嘴角,“小红哥,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该每天都想和她在一起,迫不及待地想要对方属于自己吗?还是说你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曲姑娘?”
“……”中原一点红无话可说了。
“……”曲无容就是想帮中原一点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姬府开始挂起红灯笼,陆续有摆办酒席所需的牲畜菜品送进府来。像迎雁伴冰这种知道是给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置办喜事的人没什么可议论的,那些普通的庄丁可讨论开了。
老爷会娶个什么样的婆娘,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喜帖送出去了没有?会不会因为老爷成亲得到更多的月例?城东头刘老爷家的那个美丽小姐会不会来坐席?
以前我们也说过,兰州城的生意,不论是何种营生,只要能赚得来钱的,都有姬冰雁的一份。若是兰州城里所有商贩的收入是十两银子,那必定有二两是姬冰雁的。这样一个人就要成亲了,兰州城里怎会平静?有姑娘的人家暗自恼恨自家姑娘不争气,没入了财神爷的眼;没姑娘的人家默默算计,上门的时候送些什么彩礼才能引起姬冰雁的主意,讨得几分好处。知道路小佳的存在的,比如那位王胖子王五爷,忙着招呼商行的同好准备给姬冰雁的礼单,告诉家眷到时候别搅局;不知道路小佳的存在的,比如庄丁们惦记的那位美丽小姐,一边咬着手帕一边攒着劲,非要看看那新娘子有多么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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