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做好事。”姬冰雁摸着扳指,“所谓不破不立,他们两个不可能永远僵持在原地。长此下去,不是傅红雪厌了,就是叶开受不住。若有足够的勇气,便确定关系,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若就此怯场,便趁早分开了事,各自娶妻生子,何苦互相折磨?”
“你说得容易,若你碰上他俩这样的局,你又当如何?”路小佳若有所思地戳着桌子上的花生皮。
“若在以前,我定会不顾一切,抛却所有身外之物保护这份感情。不过现在……”姬冰雁凝住双眸,看着虚空的某一点,“我大概会选择分开,什么余地也不留。”
“为什么?”路小佳轻声问。姬冰雁此时的样子让路小佳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忍。
“等来的情谊,终究像求来的缘分,无法长久。这样卑微地等着所爱之人施舍,不是很可悲吗?”姬冰雁语毕,拍掌叫来小二吩咐午间饭食,不愿再多说。当初他远赴沙漠是抱了多么卑微的心思,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可笑。
路小佳撑着下巴呆了半晌,叹口气站起来,蹬蹬蹬上楼去了。
他停在傅红雪和叶开的房门前:“叶开,你和傅红雪不是亲兄弟。若你不信,不妨倒碗水,把你和傅红雪的血滴到碗里,看看融不融。其中内情我不是十分清楚,若你们想弄明白,大概要去问魔教公主花白凤。我虽不懂感情,却也不愿你们这样僵持着,将来徒留悔恨。”
说完,他也不等叶开和傅红雪的反应,只顺着窗户向外一翻,轻盈地落到了街上。
被一个两个三个弄得心情郁卒,他还是出去走走吧。
边城的天气照样是有风一身沙,无风晒掉皮。路小佳走在街上,有些想念江南的杏花chūn雨。虽然那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淋淋漓漓好几日就像女同志们的大姨妈那般恼人,但是至少保证了空气湿度。
路小佳仰头捂住自己突然流鼻血的鼻子,看看,太gān燥的结果就是一腔热血洒长空。
“小佳。”一只手拿着白帕伸过来,竟是丁灵中,“我刚刚上楼叫你吃饭没找见你,就出来看看,你怎的站在这里流鼻血?”
正午时候街上行人稀少,随便扫两眼就能发现作仰天长叹状的路小佳。
“唔,可能是吃花生吃多了。”路小佳接过帕子堵住鼻子,和丁灵中往回走,他对丁灵中有种不知源自何处的拘谨,说起话来也带着股小心翼翼,“你们先吃就好,不必等我的。”
“我和那位姬冰雁不是很熟,两人对坐吃饭岂不尴尬?”
“我和姬冰雁是同时认识你的。”路小佳道。
“你不一样。”丁家三少的桃花眼开始放电。
路小佳捂着帕子闷头快走。
他特别想知道那些妹子从天而降的男猪脚们究竟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欣然笑纳的,结果想来想去终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尼玛降给他的根本不是妹子而是个跟他一样的汉纸!
他闷头走回小楼,鼻血还是没有止住的迹象。姬冰雁本来在吃鸭血豆腐,看见路小佳一脸血的样子,立马没了胃口。
“路小佳,你被人揍了?”
“……”路小佳仰着头,连给姬冰雁一个藐视的小眼神都做不到。
“两手互相勾着中指,过来。”姬冰雁嫌弃地看着路小佳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路小佳依言勾手指,用脸艰难地顶住帕子移动到姬冰雁面前。
“蹲下。”姬冰雁再度唾弃了一番路小佳的蠢样,拿开帕子,用两指按压路小佳的鼻翼,又吩咐小二拿条湿毛巾过来。
姬冰雁的手指很凉,压在鼻翼上,很好地熨帖了路小佳脆弱的鼻子。路小佳蹲在姬冰雁面前,活像只驯服的大型犬。
“让你吃那么多花生。”姬冰雁语带嘲讽。
路小佳听出了其中的关心,亮着一双眼睛道:“姬冰雁,我们是朋友吧?”
“……”姬冰雁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翻个白眼,奈何本身不具备这项功能,悄悄尝试未果之后,接过小二递来的冷毛巾给路小佳擦脸,不搭理路小佳。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路小佳又露出一对圆圆的酒窝,珍而重之的语气让姬冰雁的心里一热。
第一个朋友。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很多朋友了。虽然老臭虫楚留香和花蝴蝶胡铁花经常背着他闯祸,然后让他背黑锅,虽然陆小jī和那死猴jīng司空摘星经常不见踪影,但他们确实都是他的朋友。危难之时两肋插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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