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坐在马上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马车,问赶车人,“车上是什么人?”
“你管不着!”一个随从上前一步,嚷嚷。
白玉堂扫视了他们一眼,隐隐的杀气。
赶车的连忙说:“这是我家小姐的马车。”
听了他的话,白玉堂盯着马车又看了一会儿,脸上没有表qíng。
车里的展景天急得不行,心说小白啊,你怎么这么讲礼貌呢?掀开帘子看看不就明白了么,如果真的是什么小姐,你那么帅,只要朝人家笑笑,估计人家也不会怪你的啊~~~快掀帘子啊!!
“是么……莫不是已经到前面去了,打扰了。”说完,白玉堂一拨马头,转身飞驰而去。
“虾米?!”景天惊得张大了嘴,要不是被点了xué道,他一定跳起来揪住那人衣领把他白家上下五千年的亲戚都问候个遍,什么大侠啊??怎么这么好骗?!
马车又开始前行,姚乐正松了口气,收起了刀,低头看景天的表qíng,一愣。见景天眼睛瞪得圆溜溜地正磨牙呢,就抬手解开了他的xué道。
终于可以动的景天第一件事qíng就是跳起来去掀车帘,向外一望,除了后退的树木,哪里还有白玉堂的影子,气得七窍生烟~~
景天对着远处就大骂:“白玉堂你个缺心眼的!你……啊~~”
还没说完,就被姚乐正一把拽了回来。说实话,姚乐正原本以为景天应该很沮丧才对,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就来了jīng神呢?
他自然是不知道,景天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白玉堂既然来了,就证明吴老三把话带到了,而最重要的是,证明他的确是第一时间到了凤凰画舫找自己——果然还是在意他的~~嘿嘿。
于是,很容易满足的天天决定不再生他的气,而且……景天刚才的怒气,十成里有九是演给姚乐正看的,因为他的手下在回答白玉堂问话的时候,犯了个错误~~如果这车上真的是所谓的“小姐”,那么车子绝对不会赶得那么快,更不会连一个女眷都不带……以白玉堂的jīng明,肯定注意到了,他刚才那句“莫不是到前面去了”估计是告诉自己,他在前面等着之类的吧……
马车继续前行,景天开始找麻烦,“停车!”
“gān吗?”姚乐正不解看他。
“我要下车!”景天说,“我要方便一下!”
姚乐正皱眉,“你怎么这么多事?等到了客栈再说。”
“忍不住了!”景天说得理直气壮,“你nüè待俘虏!无视人权!!”
“停车!”姚乐正喊了一声,马车停住。“走吧。”一把拽起景天往外拉。
“gān什么啊?”景天看他。
“你不是要方便么?!”姚乐正瞪他。
“对啊,你去gān吗?这种事qíng我不喜欢一起的。”景天很嫌弃地看了看他,说:“你先去好了,待会儿我再去。”
“一起去。”姚乐正气得差点翻白眼,“否则谁都别去。”
景天斜着眼看看他,嘀咕了一句:“变态!”
“你说什么?”姚乐正一把拽过景天的衣领,“你最好老实点,我可不像白玉堂那么温柔,万一伤着你,你可别后悔!”
景天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叹了口气“:唉~~你怎么那么bào力??是不是缺钙?还是便秘??多吃点香蕉呀!”
“哼!”姚乐正怒极反笑,松开了抓着景天衣领的手,轻轻地叩住他的下巴道,“小东西,别想耍什么花招,你想拖时间?想得美!”一用力,将景天推到座位上,撩起车帘对手下说:“快赶路!”
马车一路不停往前赶,景天也不再多话,安安稳稳地坐着,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依然没有什么异样。
“肚子好饿。”看看一旁假寐着的姚乐正,景天小声说了一句。
姚乐正睁开眼睛,抬手撩起车帘,外面一边是树林,一边是一条宽阔的河。
“主人。”一个随从凑到窗前低声说,“马需要休息一下,是不是停一停?”
景天一听就来了jīng神,心说吃糙的就是比不上喝汽油的,汽车都得喘口气,何况你骑的是活马。
姚乐正想了一下,问:“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已经出了松江府的地界了。“
“停车整顿一下。”姚乐正下令。
…………
掬了一把清凉的水拍拍脸,景天觉得整个人都清慡了好多,左右看看,随从们正在饮马。姚乐正坐在身后不远处,眼睛正紧紧盯这他……得想个办法啊……景天边动着脑筋,边又低头,手伸向水面,而这时,水下突然冒上来了几个泡泡。
……?……
景天心里微微一动,还没想出什么来,水下猛地就伸出来了一只手,一把将他拉到了水里。
“噗嗵”一声,水花四溅……等姚乐正反应过来时,景天已经踪迹不见,猛地站起来, 冲到水边,什么也没有……
姚乐正狠狠地躲了躲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该死的翻江鼠!!
“你面色不太好。”身后响起了一个让姚乐正遍体生寒的声音,转身,就见白玉堂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我不明白。”姚乐正突然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我不想冒险。”白玉堂回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在我杀你之前?”
“呃~~”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姚乐正笑了笑说:“这个么……要不然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别杀我,怎么样?”
白玉堂挑挑眉,似乎是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慢慢地说:“没~门~”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展景天?”姚乐正见手下根本抵挡不住白玉堂,显得有些惶急,抽刀,做最后的挣扎。
“不想。”白玉堂冷冷地说,“我只知道,你再不会有机会!”
刀光闪现。
……………………
景天湿淋淋地被捞了上了船,刚才没有准备,呛了几口水,咳嗽起来。
河岸停靠的大船上人头攒动,陷空岛的众人几乎都在那里,公孙用毯子把湿透的景天裹住,拉进了船舱里。
景天冻得直哆嗦,这水耗子,杀人还是救人啊??
把自己擦gān了钻进暖烘烘的被子里,景天才慢慢感觉好了起来。
公孙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姜汤。
“你怎么样?把这个喝了。”递上姜汤,公孙伸手给景天把脉。
“嗯~~好烫~~”被烫到的景天吐着舌头。
“活该!”公孙瞪他一眼,“案子好了跟我回开封府!”
天天不说话,chuī姜汤,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
公孙叹口气,“别找啦!白玉堂没在!”
景天抬头看他,“他去找姚乐正了呀?”
公孙坐到他身边,“天天,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景天听得一愣,往被子里缩了缩,“gān吗?我不是说过了么?”
“我想听真话。”公孙认真地说,“他们gān吗都要抓你?还有,你为什么和展昭长得那么像?”
“我说真话你也不会信的。”景天小声嘀咕。
“你说出来听听啊!”公孙瞪眼,“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景天正在为难,就听门外有人说:“你想知道的话,明天我告诉你。”进来的,是白玉堂。
公孙微微一愣,站起来,吩咐景天,“把姜汤喝完。”就转身出门。
在出门口时,就听白玉堂说:“你要回开封就自己回去,他不会跟你走!”
“什么?”公孙眉毛一挑,冷笑,“他是开封府的人,自然要回开封府。”
“他不是开封府的人。”白玉堂打开门让公孙出去,“他和你开封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公孙正想分辨几句,赵普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一把拉过公孙说,“别急别急,先让景天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拉了公孙就走了。”
“你gān吗?!”被赵普拉出老远,公孙一把甩开手,怒道,“他白玉堂太嚣张了!”
“他说的也没错啊。”赵普耸肩,“景天的确不是开封府的人。”
“可是……”公孙话还没说完,赵普又接着道:“我不认识展昭,所以不太明白你们对他的感qíng。”
停顿了一下,看着安静下来的公孙,赵普笑着说:“不过,总是透过他来看另外一个人,对景天很不公平~~我觉得景天是个很体贴的孩子,他一直都在考虑你们的感受,而装得很开心,不过……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真的开心了,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的。”
公孙低下头不语,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我们是不是很过分?”
把公孙拉到怀里安慰:“不用担心,要负责的是他白玉堂。”顺便的,赵普在心里握拳——公孙乖乖让他抱了啊~~哦耶~~~
凤凰奇案16 约定
船舱里安静非常,舱外水làng拍打堤岸的声音显得很清晰。
景天裹着被子,捧着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泛起的水雾,把视线遮得朦朦胧胧。船身有节奏地微微晃动着,连带着汤碗里的细碎姜片,也轻轻地漂动。
白玉堂还是站在门边,没有动,静静地看着chuáng上的景天。
沉默了好一会儿,天天喝光了碗里的汤,抬起头,左右看看,发现没有放空碗的地方,于是就偷偷瞄了白玉堂一眼……视线相遇,两人都微微一愣,景天抿嘴对他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碗。
白玉堂走过来,接过碗,放到桌上,转回头,走到景天身边。
景天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打了个喷嚏~~
白玉堂伸手摸他的额头,低声问:“冷?”
手是温热的……天天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自己的手总是冰凉,但白玉堂这样一个看起来本该冰凉的人,手却是温暖的。
“嗯。”小声应了一句。
白玉堂坐到他身边,把景天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搂到怀里。
熟悉的感觉带着一种久违的暖意,景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动了几下……然后就乖乖地任身后人抱着了。
白玉堂低头,凑到景天的耳侧,轻声问:“你在生气……”
天天转过脸来看他,笑着反问:“我不该生气?”
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白玉堂说:“……该。”
“……?……”天天惊讶地看着白玉堂,伸手掐掐他腮帮子,“你真的是那只自高自大,死要面子,吃完了就不认帐,三心两意,打死不肯认错还要装酷的白耗子~~说!你是不是假扮的??”
景天骂一句,就感觉白玉堂的手收紧一分,等他骂完了,就听身后人闷闷地道:“你说的都对。”
“……!”最后,惊骇莫明的天天伸手捏住白玉堂高挺的鼻子,说:“小白,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恶灵退散!!”
无奈地把他的手拿下来,收到自己手里,白玉堂笑:“你还要气多久?”
用了用力,手抽不回来,天天瞪眼:“爪子拿开!”
“你的才是爪子!”白玉堂低头亲吻景天白皙的脖子,“别再生气了。”
天天扬脸避开,说:“要别人不生气,自己就要先道歉!”
“……”有些为难地看景天,白玉堂老老实实说,“我从没跟人道过歉……”
“所以你老是在后悔。”景天说,“要是我就这么走了,你就一定会后悔。”
见白玉堂一脸的恍惚,景天拽着他的衣领说,“白玉堂,你是笨蛋!别人都在后悔做过的事qíng,你却后悔没做的事qíng!再这样下去,你一辈子都只能错过!”
“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松开手,景天又往被子里钻了钻,“等九个月后,我带你回现代,帮你想办法救展昭,要和谁在一起,你可以等九个月之后,或者救了展昭之后再想啊!”小声嘀咕,“说不定很快就要分开了,就剩那么几天,你还不对我好一些……以后等再也找不见我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景天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抬头,就见白玉堂含笑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有些滑稽~~
伸手捏住景天的下巴,白玉堂问:“说完了?”
点点头。
“你想让我对你好一些?想让我别想展昭,你为什么不说?”白玉堂问,“你觉得我是在犹豫你和展昭要选哪个?”
景天眨眨眼,目光看别处……小声,“是呀~~”
白玉堂苦笑,伸手到被子里,在景天光溜溜的腰间掐了一把。
“呀~~”天天没有防备,惊得跳了起来,回头瞪人。
“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白玉堂的手有些恶意地抚摸着景天光溜溜的身子,问“你会和一个还不清楚喜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么?”
“我……”景天脸上发烧,手伸到被子里去推白玉堂的手,有些语塞。
“我白玉堂再糊涂,兄弟和qíng人还是分得清楚的。”说完,白玉堂低头,吻住天天因为惊讶,而来不及合上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