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天的认知中,他把人的长相分为四个种类。
第一种,就是看着这种人的脸,你什么都联想不到,只是想对着他的脸多看一会儿,这种长相属于迷人型,就好比白玉堂,可以说是第一种里面的极品。
第二种,就是看着这种人的脸,你会联想到某一种人类以外的生物。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可爱。
第三种,就是看着这种人的脸,你会联想到一种以上,三种一下的非人类生物。这种人么~~就是长得比较抱歉的了。
第四种,就是看着这种人的脸,你会觉得任何一种生物都和他很像,但是任何一种生物又都比他好看。~~那这种人,就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曾经把他总结出来的这套理论告诉过白玉堂,惹得白玉堂哈哈大笑,今天,看到那人的脸,两人同时想到了这第四种人。天天脑袋里没有多少的古诗库存中,突然蹦出了一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那人身边还围坐了几个美女,夹菜倒酒,他则是吃得满脸油光,腮帮子上的ròu晃啊晃。
在这个人的下垂手,除了圣母娘娘之外,还坐着一个人,就见那人一身黑色的布衫,脸上长得很普通,不难看,但也不好看,属于扔人堆里没人会发现的类型。但是气场却很qiáng大,他板着脸,低头坐着也不动筷,和眼前一排热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天天还想继续看,谁知白玉堂一提他后脖领,翻身一跃而出。
进了林子,天天不解,“小白,gān嘛?”
白玉堂摇摇头,道:“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么?”
“很胖那个?”天天问,“什么来头啊,圣母娘娘都把他奉为上宾。”
他是西夏人,还是西夏的大皇子。
天天睁大了眼睛,乖乖,感qíng这年头的王子都长这样啊,忍不住问:“这王子怎么长那么爱国?”
白玉堂一愣,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光顾着人家好不好看了。
“那……圣母庙?”天天琢磨起来,“这圣母庙真的和西夏有勾结?你上次不是说,元太仓是被西夏的那个什么门派……”
“玄铁门。”玉堂沉声道:“用的是玄铁刺,而刚才那个坐下垂手的黑衣人,叫黑刺,是玄铁门的第一高手。”
天天一惊,随后赶紧拉住白玉堂,“小白,那我们gān嘛这么快就出来,应该多听一会儿呀,说不定……”
白玉堂摇头,伸手点点他嘴唇:“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说完,收回手,把天天护到身后,对竹林外低声道:“出来吧。”
片刻之后,有一个人从竹林外走了进来——正是那个黑刺。
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qíng,只是对白玉堂缓缓一点头,低声说:“我只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武功很弱,如果是白爷一个人来,我发现不了。”
天天在白玉堂身后听得直皱眉,那人这么说,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泰迪有什么区别?!
但那黑衣人对天天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倒是盯着白玉堂看了良久,最后开口道:“好久不见。”
白玉堂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点头,冷笑:“你不是永远不踏足中原的么,怎么出尔反尔?”
“要我遵守诺言的人已经不在了。”黑刺淡淡地说,“既然债主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还债?!”
天天在白玉堂身后越听越纳闷,忍不住探出头来问白玉堂:“小白,你们认识呀?”再看那人,就见他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天天的脸,震惊之qíng溢于言表,天天见他一副要扑过来咬自己两口的样子,心说,你瞪什么瞪,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那人显然是有些混乱,天天立刻明白了,这个人可能认识展昭。
“他是你债主的儿子。”白玉堂回答他,见黑刺有些láng狈,接着说:“你欠的债,可以还给他。”
天天听得有趣,欠债?他在开封府呆了一阵子,虽然不如电视里讲得那么夸张,但是开封府的确是个清水衙门,府里上至包拯,下至看门的门倌都是穷得叮当响,展昭的房间他也住过,很朴素,不像很有钱的样子。展昭因为是为国捐躯,所以他的后世子孙可以得到朝廷供养,天天也很“无耻”地接受了那笔银子,反正他的确是展昭的后世子孙,朝廷的银子大多都是搜刮来的,不花白不花!而且他宁可穷着也不要白玉堂给的银子,他才不要吃软饭!虽然现在吃得住的都是他家小白的~~
但是……天天还是不相信展昭能当债主,“究竟怎么回事?”
“我欠你爹一笔很大的债”黑刺终于恢复了平静,回答天天。
“多大一笔?”天天在心里盘算着,要是真的有很多钱,他就拿去给老包他们,把开封府翻新一下,给小四子买些好看的衣服,给公孙买些书……”
“很大一笔。”黑刺冷声道:“大到你爹让我gān什么,我就gān什么。”
天天听后看了白玉堂一眼,见他点头……就笑了起来,背着手从白玉堂身后走出来,上下打量了那个黑刺一眼:“我明白了,我爹的要求就是你永远不要踏足中原,而你以为我爹死了,所以就毁了当年的约定,是不是?”
黑刺略一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没错。”
“呵呵~~”天天冷笑了两声,“听说你是玄铁门的第一高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真不是好汉。”
黑刺脸上一僵,有些说不上话来,咬牙道:“我现在就回西夏……”
“站住!”天天叫住他,又打量了一番,确认这人应该是个老实人,好像还有些呆,就决定——敲他竹杠!
“你已经毁约了,怎么能现在再回去继续?我们展家多吃亏?”天天回忆着电视剧里放高利贷的流氓讨债时的样子。
黑刺似乎有些为难,“那你想怎样?”
“债务加倍。”天天gān脆地说。
“怎么个加倍法?”黑刺有些紧张,“事先声明,叛国投敌的事qíng我不会做。”
天天点点头,道:“你放心,那种事qíng我不会让你做的,要不这样吧,你么,也不用回西夏了,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怎样?”
沉默了一会儿,黑刺道:“可以,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只要不是对不起西夏,什么都可以。”
“那我可说了啊!第一件!”天天伸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拜我为师。”
“什么?”黑刺和白玉堂异口同声问。
天天拉拉白玉堂的衣角,对他使了个眼色——我是你徒弟,他要是再成了我徒弟,你不就是他师爷了么?
有些同qíng地看了黑刺一眼,白玉堂不作声,把头转向一边看风景。
“你要我拜你为师?”黑刺皱眉咬牙,一脸的怒意。
天天看了看他样子,道:“这又不是叫你对不起西夏,你刚才不是说只要不是叛国投敌,什么都可以的么?说话不算话啊?”
“我……”黑刺张口结舌,万没想到这小东西会提出这种要求。
“唉~~算了算了。”天天见他犹豫,就来了招yù擒故纵,对他摆摆手,拉了拉白玉堂道:“小白,我听说中原武林的侠客英雄们,多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没想到西夏人,竟然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唉。”
“谁说我西夏人出尔反尔……我!”黑刺平了平怒火,道:“好。我拜师,要我行拜师礼么?”
天天摆摆手,一拍胸脯道:“江湖儿女,哪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不用行礼了,你只要以后乖,听师父的话,师父自然会疼你的。”
“另外两件呢?”黑刺问景天。
天天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到,想到了再通知你,不过我该怎么找你呢?你要是跑了,我可就亏了。”
黑刺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巧的竹笛给天天,“这个你收好,只要方圆百里之内,chuī响了我就会听到。”
白玉堂咬牙忍笑,心说黑刺这回真是栽了,竟然撞到天天手里。再看黑刺,就见他脸色铁青,咬牙道:“不知师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天天笑了笑,道:“乖徒弟,我只有一件事,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完了就能走了。”
“你问。”黑刺板着脸道。
“你要照实回答啊!”天天咳嗽了一声,道:“元太仓死于你派的玄铁刺之下,是不是你们的人gān的?和圣母庙有没有关系?”
黑刺看了天天一眼,gān脆地说:“元太仓不是我杀的,他的死和圣母庙、西夏都没有关系。”
天天点点头,他知道黑刺这样的老实人是不会撒谎的,于是就挥挥手道:“没别的事了,你回去继续吃饭吧。”
黑刺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出两步又回头,“不知师父怎么称呼?”
天天笑啊笑:“我叫展景天,我是白玉堂的徒弟,记得,以后要叫他师爷啊。”
黑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快步走出了林子。
天天欢欢喜喜拉住白玉堂说:“小白,这回来得挺挣啊,白收一个徒弟。”
白玉堂哭笑不得,伸手捏住天天的下巴,“你让西夏第一高手拜你为师?!你这小东西真的是要翻天了!”
千佛dòng奇案 27 夜探
黑刺离开之后,天天问白玉堂:“还要不要去问那个圣母娘娘?”
白玉堂微蹙着眉头,道:“我得想一想……”
天天拉着他往回走:“我们去找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慢慢想。”
“你觉得呢?”边走,白玉堂边问景天,“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嗯~~”天天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孙胜跟我们说过的事?”
“你是说圣母令和尸逐的事qíng?”白玉堂点点头,“记得。”
“具体的我猜不到,不过呢,我觉得大概大家都是冲着这个大匈奴王墓去的。”天天道:“现在知道圣母庙方面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是和进入那个王墓有关的,不然大家应该不会一直追着他们不放,而且,另一派人马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圣母令。牵扯到西夏……上次又是大辽……”天天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小白,上次那张图还在不在?”
“哪张图?千佛dòng的地形图?” 白玉堂伸手从腰间拿了出来递给他。
天天低头看了看,没有去接图,而是发起了呆。
“喂~~”白玉轻轻拍拍他脑袋,“回魂了,你又怎么啦?”
“嗯!”天天抬头认真地问白玉堂,“小白,你三围多少??”
白玉堂被他问得一愣,“啊?”
天天伸手在白玉堂的腰间摸了摸,然后搂住兴奋地说:“小白,你的腰也很细,谁说当好汉一定要肩宽背厚,腰粗十围,我果然还是有机会的么!”
白玉堂望天,伸手把在他胸前蹭啊蹭的天天一把揪开,“腰粗十围的那是猪!”
“可是刚才那个西夏王子腰粗有二十围不止~~”天天仰头望,“西夏照这样下去要亡国的,光吃就被吃穷了。”
“呵~”白玉堂微叹一口气,把那张图又塞回腰间,“不然,这个大皇子只是个废物,真正麻烦的,是四皇子李元昊。”
“李元昊,名人啊!”天天眨巴眨巴眼睛,道:“连我都听说过……”
“李元昊是个人物”白玉堂淡淡说,“他年龄不大,但是气度武功都不错,而且凶猛善战,是现在西夏láng主李明德最宠爱的皇子。”沉默良久,白玉堂长处一口气,“辽和西夏,实在是大宋的心腹之患。”
“不用担心,反正最后灭宋的是成吉思汗。”天天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白玉堂不解
“没什么!”天天装傻看风景。
“我们先去元府看看,等三更过后,再去找元晨均。”白玉堂拉起天天,快步向元府赶去。
上了元府的院墙,天天先拉住白玉堂问:“小白,我那两下子,会不会又被发现?”
白玉堂带他下了墙,躲到花园的假山后,低声道:“放心,按照我教你的心法屏气,除非是黑刺那样的高手,不然很难会被发现。”
“那个小黑比叶隆父子都厉害?”天天吐吐舌头问。
白玉堂无奈地摇头,“都说了他是西夏第一高手,当年就是因为脾气太傲,才和展昭打了那个赌,结果比武输了,以至于今天沦落到给你当徒弟。”
正说着话,就见一队元府的家将提着灯笼,拿着兵器巡视而过。
天天有些纳闷:“这元府和圣母庙都一样戒备森严啊……会不会这里也有个皇族?”
白玉堂一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说完,伸手拦住天天的腰,一跃上了房顶,凝神辨别了一下方向,最后举目望向远处的一井房舍。
就见隔了一个小院子之后的一间屋子里亮着灯,有一个人穿过回廊走到了房门前,这人两人都认识——正是叶少离。
白玉堂和天天矮身隐于房顶的另一侧,就见叶少离到了房门口,四周打量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天天看看白玉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