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瞄了一眼四周,两人呆在房顶上偷看总不是个办法,就拽了展昭一把,指了指下头船舱的二楼房间。
展昭挑眉——进去啊?
白玉堂点头——到窗口坐着听么!
展昭想了想,耸耸肩——也行。
于是,两人就施展轻功,快速地跃入了二楼的船舱里头,到了窗口搬了把凳子,坐着慢慢听了。
那三霸对庞煜甚是谄媚,庞煜也够派头,对他们连正眼都不看,只是大摇大摆地过来在正座坐下。
白玉堂在二楼看着他的样子直皱眉,对展昭道,“我说猫儿,这越看这庞煜我越觉得庞统不是庞家的种。”
“呵……”展昭也哭笑不得,道,“我之前听大人提起过,说庞统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娘的地位太低,所以一直都没有给他正名,后来被送到少林寺学功夫去了,后来便从了军。直到庞贵妃让皇上选进宫了,他娘才能扶正,庞统也能自认是庞家人了,据说太师府,他总共也就回去过几趟,每次都只是去看看他娘,平时一直住在军营,或者郊外的竹楼里。”
“哦……”白玉堂很感兴趣地点点头,“这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难得。”
“包大人对庞贵妃的评价也不错。”展昭道,“听大人说,虽然太师的确是借着皇亲的身份为非作歹的,但是贵妃人很好,也没什么架子,据说皇上最开始见到庞贵妃的时候,她还穿着一身下人服饰在庞府扫地呢,皇上只当她是个丫鬟,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千金,就娶走了。”
“简单地说,就是庞太师的正室欺负人偏房呗。”白玉堂挑挑眉,“庞煜铁定看庞统就是眼中钉ròu中刺。”
“他听说庞统以后要常驻京城肯定挺担心的,所以才会多方打探吧。”展昭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做人能坏到庞煜这份上而,也是需要努力和天分的!”
“呵……”白玉堂让展昭逗乐了,笑着摇头。
这时,楼下传来丝竹歌舞之声,三霸找了一堆美女来跳舞,边给庞煜进酒,送上来山珍海味。
庞煜出门就是这排场,哪儿会对这种东西提起兴趣啊,而且他跟丢了庞统,有些心qíng欠佳,见眼前一群莺莺燕燕觉得闹得慌,就摆摆手,“都撤了都撤了,看着烦。”
“好好!”刘永霸赶紧将那些歌姬舞娘都赶走了。
孔霸在一旁看着,就道,“小侯爷……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啊?”
庞煜看了看他淡淡叹了口气,道,“嗯……是有些。”
“不知道是何心事呢?”王启霸笑着问,“说不定,属下几个能为您也分忧啊。”
“你们?”庞煜挑眉看了看几人,想了想,笑道,“如果我想除掉一个人,但是又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人的死跟我有关,有什么好的方法么?”
“呵呵呵……”兄弟三人都笑了起来,随后一起看庞煜,低声问,“小侯爷,可听说过诅咒一说?”
“诅咒?”庞煜一愣。
“咱们兄弟啊,祖上有些能人,供着些法术,只要小侯爷告诉我们您要害死的那个人的姓名,我们兄弟就有本事让他死于意外。
“这么灵?”庞煜似乎并不相信,摇摇头,“我怎么不信呢。”
“侯爷别不信啊!”刘永霸笑道,“咱们兄弟用这方法已经gān掉了不少碍事的拦路虎了……百试百灵的!”
“当真?”庞煜心中一动,追问,“我要你们杀的那人,他功夫可好啊,而且还是个做将领的。”
“嘿嘿嘿……”孔霸笑道,“侯爷,不客气地说,别说他是个武将,就算是元帅将军,封疆大吏,咱也要他说死就死了!”
庞煜欣喜非常,道,“我可jiāo代你们去办这事儿,你们若是给我办妥了,我有重赏!”
“不用赏不用赏。”刘永霸赶紧跟庞煜套近乎,“能为侯爷办事,是我们的荣幸。”
“我要你们帮我gān掉的人,就是我那三弟……庞统。”庞煜含笑说道。
二楼上展昭和白玉堂jiāo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虽然刚刚他们也猜到庞煜可能是想让三霸帮他gān掉庞统,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气闷的。
“这庞煜真不是东西。”白玉堂皱眉,“虽然是异母,但好歹是亲弟弟,竟然想害死他!”
“庞煜担心庞统跟他争家产么?”展昭也失笑,“他自己是安乐侯,庞统是中州王,两个各自有自己的产业,不存在多少利益关系吧?而且庞煜是长子还是嫡系,gān嘛非要害死庞统呢?”
“唉……”白玉堂摆摆手,道,“猫儿,你也是个老实的,你哪儿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看这小人啊,庞煜就是个无赖,他说不定只是看不惯庞统比他能改,才会想置他于死地!”
“只是这样?”展昭吃惊。
“这世上还有为几句吵嘴就杀人的呢。”白玉堂拿出百宝囊翻东西,边对展昭道,“你太心善,想不到的!”
“你找什么啊?”展昭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翻出了一瓶药丸来,对展昭扬了扬手,笑道,“这药是大嫂出门前给我的,说要是哪天真遇到个天理难容了,就用这药对付他。”
“这什么药啊?”展昭问,“该不会毒死他吧?”
“不会。”白玉堂笑道,“这叫九九八十一日还阳糙。”
展昭听得有些想笑,就问,“什么名儿这么怪。
“这药可了不得。”白玉堂挑挑眉,道,“吃了之后,九九八十一天,每时每刻都会接受九种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嫂gān嘛弄这种要人命的药啊?”展昭哭笑不得的。
“整人呗。”白玉堂无所谓地回答,“不知道有没有用,这药大嫂做出来之后就没用过,不如拿庞煜那只坏螃蟹试试药,也算给庞统出口恶气?”
“我看行,对了,那三霸的药xing什么时候发作啊?”展昭问。
“估计快了吧!”白玉堂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在指尖,对着庞煜的酒杯轻轻地一弹……药丸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眼前的酒杯里。庞煜全然不觉,他一听到三霸有办法解决掉庞统就神清气慡,接着喝酒了,还让歌舞都上来助兴。
见庞煜把药丸喝进肚子里了,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轻轻一击掌,等待看效果。
没过多久,突然,就见庞煜皱眉捂着肚子起身,像是要去茅厕。
孔霸赶紧给他指路,庞煜冲进了茅厕里,白玉堂和展昭笑眯眯——药效发作了啊。
“呃……”王启霸突然对刘永霸唉唉地叫了几声,但是光张嘴,说不上话来。
刘永霸伸手掏了掏耳朵,光见王启霸嘴在动,却听不出声音……而且连四周的丝竹之声也听不到了!
这时候,船舱里刚刚去送庞煜的孔霸也急匆匆跑了出来,他伸着五指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看不见了……自己瞎了么?
“哦,原来第一反应是一人丢了一感啊。”白玉堂点点头,拿出药瓶子看看,道,“难怪嫂子在瓶子上写着五感呢。”
“喂,玉堂。”展昭突然伸手拍了拍白玉堂,道,“咱们待会儿把那孔霸带走吧?”
白玉堂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指着展昭,“猫儿,你够坏的啊,王启霸听不到、刘永霸说不了,问话不方便,倒是带着孔霸,他又看不见,我们还能随便拷问他……正好正好!”
“那我们趁他们没注意,现在就行动?”展昭问,“不过最好稍微伪装一下,不然让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别急,我有办法!”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来,将窗帘扯下一大块,用火折子点着了,扔到了船尾……不一会儿,船尾有烟冒起来,在前面的人都看见了,好些人都扑过去救火,刘永霸和王启霸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许多了,都冲过去灭火,只有孔霸双目失明,只能站在原地傻等着。展昭和白玉堂见时机到了,就飞身跃下,落到了孔霸的身边,展昭一手点住了孔霸的哑xué,白玉堂用窗帘将他一卷,跟展昭一人提着一头,飞快地跃下了船,冲着反方向,踩水而去,上岸,立刻隐蔽了起来。
果然,船上众人到了船尾发现扑灭的火只是烧着的窗帘造成的,都觉得蹊跷,回到前头一看——孔霸没了!
“老三!”刘永霸站在原地喊,“老三你在哪儿啊?”
但是众人船上船下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孔霸的身影,因为此时,展昭和白玉堂已经离开了人群,从屋顶上走,一会儿就到了庞统租用的窑炉的院子里,将人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孔霸只是闷哼了一声,躺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茫然地四外望着。
“抓谁回来了?”庞统从药房里走出来,对展昭和白玉堂道,“解药公孙基本上已经弄出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跟庞统说了庞煜要让人杀他的事qíng。庞统的眉头微微一皱,摇头苦笑,“他还真有心。”说罢,问展昭和白玉堂,“那你俩呢?就站着听么?给我报仇没?”
白玉堂和展昭一挑眉,告诉了庞统关于九九八十一还阳糙的事qíng,乐得庞统哈哈大笑,大呼解气!
“喂。”展昭抬袖子一挥,孔霸的xué道解开。随后,他蹲下去,对孔霸道,“小子,能让你瞎,就能让你重见光明……不过,你最好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第四十一话 审,恶霸与巫师
孔霸一方面什么都看不见了,另一方面刚刚喝多了酒,还没下肚就让展昭和白玉堂直接大头朝下地提这狂奔了一大段路,因此他现在是头晕眼花还有些恶心,再加上害怕,能忍住没尿裤子就已经很庆幸了。
庞统挑挑眉,问两人,“怎么审?文审还是武审?”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知道庞统吓唬孔霸呢,就凶巴巴地说,“文审什么呀,直接打断他一条腿,他估计就说了,再不行,阉了他!”
“啊?!”孔霸大惊失色,但凡好色之人,你说阉了他,比说杀了他还让他害怕呢。
“好汉饶命啊,我……我不是坏人啊!”孔霸连忙解释。
“你还不算坏人那这年头就没坏人了?”白玉堂踹了他一脚,“想少受些皮ròu之苦的话,就乖乖合作,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可跟你不客气!”
“行行!”孔霸赶紧点头如小jī啄米,“好汉爷爷们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众人见差不多了,展昭和白玉堂提着孔霸扔进了屋子里,关上门开始盘问,庞统继续回转药庐,陪公孙炼药。
展昭先问他,“孔霸,你们跟蛇鹰教什么关系?”
“呵……”孔霸倒吸了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问,“好汉爷爷……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白玉堂皱眉,“问你你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孔霸张着嘴半天说不上话来,道,“好汉饶命啊,我不能说啊!”
“不能说?”白玉堂瞪眼,“行,你不能说是么?爷爷把你十根手指头都剁下来!”
“啊!”孔霸慌了,“我说我说,不过……你们可不能说出去是我说的啊,要是让蛇鹰教的人知道了,我满门都得死绝啊!”
“说!”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bī问。
“呃……具体我知道得也不太多。”孔霸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几年前也只是这一带的小混混而已,常常受人打骂,有一天无意中在山里头遇到一个受了伤,穿着很怪异的巫师,他说如果我们能救他一命,他就让我们加入蛇鹰教。”
展昭和白玉堂听后微微皱眉,果然有一个蛇鹰教的巫师么?!
“那会儿我们也年轻,觉得他样子那么怪,说不定真的有能耐呢,就救了他。”孔霸无奈地道,“他伤得非常严重,说要养好几年才能养好,让我们买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他,我起先不怎么待见他,不过大哥好像听说过一些关于蛇鹰教的传闻,所以就对他特别的好,只是我们本来也没什么钱啊,他就跟我们说,让我们上钱庄去拿。”
“是被你们灭门的那家钱庄?”展昭问。
“呃……这个你们也知道啊?”孔霸有些吃惊。
“谁让你问了?!”白玉堂用手里的一根枯糙抽了他一下,“说!”
“好好,您息怒。”孔霸赶紧回答,道,“那个……我们拿了他的令牌,去钱庄拿钱,乖乖,那掌柜的竟然要多少都肯给,我们尝到了甜头,就开始讹他了,拿了老些钱,盖了房子,还制备了家当,也能花天酒地了。“
“后来呢?”展昭问,“为什么杀了万通镖局和钱庄的满门?”
“是巫师让咱们做的啊。”孔霸回答说,“我们照顾了他一段时间,有一天突然从天上飞来了一只黑色的怪鸟,落到了院子里,然后那巫师就兴奋了起来,说什么教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