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突然道,“啊……我好像明白些了。”
“嗯。”白玉堂点点头,微微一笑,“我也明白些了。”
“喂,你俩打什么哑谜啊?”少年问,“你俩还没说呢,要不要加入我衡山派啊”?
展昭一笑,道,“我们已经有师父了,没法再拜师,谢谢你的好意了。”
“那就可惜了。”少年笑眯眯道,“我叫辰星,星辰两个字倒过来写就行啦,你俩要是到了山上,因为没有门派别人欺负你们,就报我的名字吧!”说完,笑呵呵地加快速度跑了
见少年跑远了,白玉堂挠挠头,看展昭,“我说猫儿,我怎么有种隐退江湖很多年,好多事qíng不知道的错觉啊。”
展昭无力,“你都这么说,那我不是更加。”
“这么大的事qíng,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白玉堂茫然地问。
“我也是一无所知。”展昭道,“而且按照刚刚那个辰星的说法,好像是有人送信去通知各大门派这个消息的。”
“再说了。”白玉堂道,“就算有了刀棺的钥匙那又怎么样?刀不是还在狂刀门么?”
“看来,莫一笑带着螟蛉逃走的事qíng,也与此事有关啊。”展昭道,“不然,未免时机太凑巧了。”
白玉堂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唉,到时候再说吧,希望比武招亲不是太没劲。
两人晃晃悠悠继续往山上走,不多久,就看到了原家大宅的院落,大门前已经摆好了位置,看来今晚上至少要摆个几百桌才能请下那些江湖群雄吧。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大门口,就有家将上来问两人要请帖。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望天,心说,我可没请帖,展昭挠挠头,他把请帖弄丢了,本来想着,白玉堂不来他也不来的。
“贤侄!”这时候,就看到大门里头,原老爷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打发走了家将,拉住白玉堂和展昭,道,“二位贤侄啊,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来,进来坐进来坐!”边说,边热qíng地招呼两人进屋去。
展昭和白玉堂被老头儿奉若上宾,在场不少武林人士都窃窃私语,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吃惊。
两人被原老爷子拉入了内堂,请倒内宅上座,老爷子殷勤地叫人奉茶上来。
展昭白玉堂再迟钝也能看出蹊跷来了,最后还是展昭先开了口,“原老爷子。”
“啊?”原老爷子笑呵呵地问,“贤侄,有什么事。”
展昭从包袱里,给老头拿出一个锦盒来,道,“这是家父给你送的贺礼,前几天托人送到开封,让我带来的。”
“哎呀,展兄太客气啦。”原老爷子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老爷子,你并没给我发请帖,怎么见了我不生分,反而往里让啊?”白玉堂问。
“呃……”原老爷子尴尬地搔搔嘴角,道,“贤侄莫要见怪,我最开始不是不知道么……后来才发现……”
“我猜猜。”白玉堂道,“你让这猫来,是让他保你命的,而你不叫我来,是因为江湖传言我跟这猫儿不合,若是我来了,和这猫斗起来,他就无暇顾及你了,是不是啊?”
“唉……”原老爷子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白五爷就是jīng明啊……二位贤侄,你俩可救救我一家老小的xing命吧。”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展昭皱眉,问,“老爷子,何出此言啊?”
“唉……其实吧,也怪我。”老头摇摇头,道,“你们大概听说了,我跟狂刀门的莫矶那是老相识了,做了多少年兄弟,然后他将刀棺的钥匙托付给了我,让我妥善保管,这件事qíng原本江湖上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我日子过得也挺太平。因为这把钥匙不同寻常,所以我得找些武功qiáng的人来保护,你也知道,我原某人功夫那是太一般了,还生了个姑娘,所以就想比武招亲找个厉害点的女婿……可是不知道那个天杀的把消息传出去了,说我有刀棺的钥匙,还编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谎话,什么秘籍啊神功啊,说得到了螟蛉就能天下无敌之类……好么,你们看看这是来了多少江湖人啊,光这几天,我原家就进来了至少十五趟贼啊,我怕哪天危及我和全家的xing命。哎呀,我是真怕出大乱子,这不,就特意写请帖给你,把你先叫来了。”原老爷子说着,看了看展昭,又看白玉堂,“白五爷莫要见怪,老头我不是不想叫你,说实话,谁找女婿要是想不到你那他铁定缺心眼,可说实话,你跟展贤侄我家闺女都高攀不起,我也没做过这种chūn秋大梦,就是仗着跟展老爷子有些jiāoqíng,所以想让展贤侄来给我解解围,有了他在这儿,我起码不用怕哪天死的不明不白。后来我在酒店里头看到你俩关系好像不错,那我不更乐坏了么,有了你俩,谁还能动我xing命啊,是不是?”
展昭和白玉堂听完后,都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七十话 瞒,实qíng与隐qíng
原老爷子一通苦水倒出来,心里也舒畅了些,坐着喘口气。
白玉堂和展昭一直没cha嘴,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喝茶,边听老头发牢骚,眼看着总算是发完了,白玉堂问,“我说老爷子,莫矶被莫一笑杀了这事你也知道了?”
“唉……”老头点点头,“别提了,就前两天刚刚得到的消息,知道之后我就没睡好过。”
“这事您觉得呢?”展昭问,“有没有什么不妥?”
老头摇摇头,道,“不会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老头,“什么不会的?”
“哎呀,一笑不是那种人啊。”老头道,“这孩子是好孩子,不是会gān出那种事qíng来的人,他可孝顺,你说莫矶把他宰了我倒相信,他把莫矶宰了,打死我都不信啊。”
“此话何解啊?”展昭不解地问,“莫矶不是很疼爱莫一笑么,怎么把他宰了?”
“莫矶那老顽固啊,有时候脑袋拧住了就扳不过来了。”老头摆摆手,叹了口气,道,“做他的孩子也难,没出息挨揍,太有出息也挨揍。”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这么说来,莫一笑的确是比莫一刀和莫一北功夫qiáng了许多,人看上去也厉害一筹。”
“那是,三个孩子不能比,一笑比起一刀和一北,那是云泥之别啊。”老头认真地道。
展昭和白玉堂相互一挑眉,心说——这老头真不厚道,都是后辈,gān嘛这么说人家?
老头gān笑了两声,道,“嘿嘿,叫二位贤侄见笑了,但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我觉得其中有蹊跷,本来哪,这次我想撮合我家媛媛和一笑的……嗯,顺便把钥匙这烫手山芋还给莫矶那老鬼,可是没想到……出这么档子幺蛾子,把你叫来这事儿,还是莫矶那老鬼给我出的主意呢。”
“什么?”展昭微微吃惊,看老头,“这么说,是莫矶让您找我的?”
“嗯。”莫矶点点头。
展昭想了想,又问,“那不请玉堂,该不会也是他出的主意?”
“是啊。”老头点头,“我本来想着要不然把武林年轻辈的群雄都请来,那陷空岛四当家和二当家不都还没成亲呢么?可是莫矶那老鬼提醒我说,猫鼠不两立,我想想是那么个道理啊,可别弄巧成拙了,所以就作罢了。”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觉得蹊跷。
展昭顺便还白了白玉堂一眼——都是你满世界嚷嚷什么猫鼠不两立。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这你也信?!老头子胡说八道呢吧,全推在死人身上了。
这时候,就见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对老头耳语了几句,老头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好,你让她过来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就见老头笑呵呵对两人说,“我那丫头来了,也不知道哪个嘴快的跟她说了两位贤侄来了,她说久仰两位大名,想见一面。”
展昭和白玉堂心说老头你够可以的啊,先答应了叫她来,然后再问咱俩,这还能拒绝么……再说了,展昭和白玉堂无力,人大姑娘都不怕被人见,他俩怕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没多久,就听到后头脚步声响,门帘子一挑,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短装的丫头走了进来,身量不高,挺娇小的,看来是经常练功,身材不似一般丫头纤细,感觉有些胖。走进了屋里,她先给老爷子请了个安,叫了声爹爹。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给她引荐,道,“来,媛媛啊,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你展大哥,认得么?你俩小时候见过的。展贤侄啊,这是我女儿原媛。”
那丫头抬起头看了展昭一眼,礼貌地行了一个礼,道,“展大哥。”
展昭此时也站起来跟丫头见礼,毕竟还是小时候见过的,似乎有些印象,不过不深,想来见过也应该是六岁以前了,因为他六岁后就让他那活宝师父抢去练功夫了,不过看这丫头的年岁,他六岁那会儿,她估计就两三岁吧,便笑道,“原姑娘。”
白玉堂站在一旁,打量那姑娘,觉得唐弥有些不厚道,他原先还以为这丫头多丑呢,不就是矮些,脸圆些么,虽然不算很好看不过胖乎乎的还挺有些福气的,跟她的名字还挺合——圆圆。想着想着白玉堂就有些想乐,不过还是忍住,乐出声来就不好了。
展昭看着那姑娘,心说唐弥说的一点都不错啊,这丫头跟那白耗子比,正经是差远了。
“来来。”原老爷子拉了拉自家丫头,指白玉堂,道,“这位是白五爷白玉堂。”
原媛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也一礼,道,“白五爷。”
白玉堂心里了然,霍……这丫头看上那猫儿了吧,怎么叫人展大哥,叫我就白五爷?不过也好啊,平白多了那猫儿两辈。就也一笑,“原姑娘。”
展昭在一旁打冷眼瞅着,心说这耗子对丫头是比对男的要好,今天上来的如果是个小子他铁定只是抽抽嘴角,哪儿能那么亲切?
老头注意到两人还都带着包袱,就道,“哎呀,都是我怠慢了,二位贤侄就先在这儿住下吧,好不好啊?我院子后头的跨院,房子年初新盖的,还没人住过呢……我让下人这就带你俩去,然后一会儿出来吃饭,明天让丫头带你们参观参观这庐山胜景……哈哈哈。”
老头乐得嘴都笑歪了,白玉堂和展昭心说,这老头还真把他俩当保镖了不成,就安排在自己的后院里头。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下人一块儿离开了。
等两人出了住宅,老头问丫头,“咋样?喜欢哪个?”
丫头有些腼腆地看了自己爹一眼,小声嘀咕,“都不喜欢。”
“啥?”老头唬了一跳,蹦起来问,“哎呀,我这丫头都眼高于顶了,这俩人中龙凤你都看不上,那以后你咋的嫁人啊?”
原媛捏捏衣裳角,小声说,“有什么好选的,那两人比我还好看呢,我才不要比自己好看的男人呢。”
“噗……”老爷子乐了,道,“傻丫头了不是,这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可比xing啊?”
“怎么没有啊?”原媛横了他爹一眼,“你就知道他们没有心上人啊?我看他俩好像都有心上人了。”
“哦?”原老爷子摸摸胡须,“这个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啊。”
“不过我听说他俩功夫好,人也够jīng明。”原媛有些担忧地问她爹,“爹啊,您这主意能行得通么?你利用他俩,要是被知道了,这鼠猫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啊。”
原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白玉堂竟然跟来了……原本如果只有展昭一个,他xing子宽厚,而且还是官府的人,我跟他爹也有jiāoqíng,事qíng真要是被发现了,大不了我给他们父子赔个不是……所以我才只请了他一人。可是这白玉堂极不好对付啊,万一惹翻了他一个,可就惹翻了整个陷空岛……再者说来,我跟他也没jiāoqíng,唉,只希望他跟展昭的jiāoqíng深些,到时候,我好跟展昭求求qíng。
“那您别让那白玉堂留下不就行了么?”原媛道,“有展昭一个不也够了么?”
“嗯……白玉堂留下也有好处。”原老爷子道,“一来胜算更大了,二来……展昭虽然厉害,但他毕竟是用剑的,对付螟蛉……其实最好的武器就是白玉堂那把龙鳞淬刃……嗯,这次老天爷他把他给我送来了,也说不定是该着我大难得活啊。”
原媛撇撇嘴,道,“总之你自己小心吧……弄那么多花样,娘都快担心死了。”
“唉,我说丫头。”老爷子用胳膊肘捅捅他闺女,“你也别闲着,多套套近乎,说不定真给爹钓住一个当女婿,那爹认你做娘。”
“哎呀。”原媛一跺脚,“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老没正经呢,叫人笑话。”说完,丫头扭搭扭搭走了。老爷子摸摸下巴,“这丫头其实哪儿都挺好,就是稍微胖了些,要是再瘦些,还能更好看点……要不然饿她几顿?转念一想……算了,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