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还没进去huáng竹的院子,就听到太一抓狂的声音:“我要生气了!凭什么啊!你自己嘴欠!”
huáng竹:“我嘴欠啊?我那是嘴欠吗,我好心好意关心他,凭什么啊!”
太一快哭了,“所以你为什么逮着我骂,我冤不冤?”
huáng竹理直气壮地道:“那他为什么甩我脸,我冤不冤?”
太一:“……”
太一半天没能找出这逻辑里面的漏dòng,最后哭着捂脸跑出来了。
他跑着跑着,经过陆压时身体一卷,化作一只金乌,扑棱棱飞走了,陆压都来不及和他打个招呼。
陆压无语地走了进去,看到huáng竹神清气慡地站在庭中,手里拿着一只小花洒,给花糙浇水。
“老师……”
huáng竹看了他一眼,忽然怪笑起来。
陆压都觉得瘆得慌,“你笑什么……”
huáng竹:“怎么,想知道你爹能娶谁啊?”
陆压虽然没说话,但是表qíng分明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有求于我,你能主动跑到我这里,还主动开口打招呼?”huáng竹施施然把花洒提起来,手背在身后,跟个退休老gān部似的,“别问啦,我让你爹啐了,我也不知道。”
陆压行了一礼,“那您觉得有可能是谁呢?”
huáng竹:“哈哈,我说是你娘,你肯定不开心……”
可不是不开心吗,陆压忍了,“您可以说说除了我娘,还可能是谁。”
“说真的,我没有想过,但是既然我乖徒弟问了,我就猜一猜。”huáng竹走到了陆压身边,把花洒放开,抱臂说道,“我觉得比较有可能是出自咱们天庭出版集团,甚至就在招摇山上。毕竟这些年他也就在这里出没得多,说不定和哪个员工一来二去,来往多了,日久生qíng,或者日久生qíng,又或者日久生qíng,嘿,事qíng就成了……”
陆压想了一下是哪三种日久生qíng,都无语了,勉qiáng夸道:“……说得极其有道理。”
他再细一想这招摇山上下,谁比较有可能和帝俊暗生qíng愫呢?
首先排除那些成天写帝俊和huáng竹同人小说的女作者们……
再排除huáng竹说过立场不大对劲的妖族……
还得排除……陆压想着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讲不出来,郁闷地抓了抓脸颊。
第135章 与天地博弈!
帝俊在拂袖而去的第三天,回来给huáng竹道歉了。
帝俊离开后也觉后悔,自己好像有些无礼,huáng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就这样给huáng竹脸色看。
但是,帝俊是把huáng竹当做最好的朋友看待的,他还以为huáng竹应该处处都明白、理解他才对,这种想法一回想,自己都觉得不太妥当。huáng竹又不是他的斩尸,凭什么他想什么都知道。
大道无qíng,洪荒之中,真挚的感qíng太少了,红云那样的都被嘲了多少年。而huáng竹待他和太一,是真的没话说,他们原本是就此陨落的。
虽然平时偶尔有些不着调,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但帝俊心底明白,huáng竹才是对修道领悟最深的那一个,要么不修,一修就修逆天之道。
但是就冲他这份感qíng,逆天帝俊也陪他了!
看到太一悲痛地回来,说自己被huáng竹没理由地喷了一顿,帝俊顿时就失笑了。
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立刻就去招摇山,看这qíng形,也别耽搁了吧,立刻就去招摇山。
……
帝俊来到招摇山,在君子居里遇到了陆压。
两人站在一处,气氛颇有点尴尬,帝俊面无表qíng地问了陆压几句修行,陆压也木讷地回答了,然后陆压就自离开了,像师徒都像过父子。
进去后,huáng竹一看到帝俊,就yīn阳怪气地说:“帝俊大大,踏足寒舍,有什么指教吗?”
帝俊一揖,gān脆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huáng竹也没想到帝俊这么果断,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在一丈之外踱了几步,看着帝俊,“啧,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任你发落吧。”帝俊甚至自己提议道,“给你打扫办公室卫生都可以。”
他是众目睽睽之下甩了huáng竹的脸,三天之后自己又当着大家的面给huáng竹打扫办公室,这才叫打脸,这才叫道歉呢。
“那就不必了,这么高级的清洁工,我也用不起。”好在huáng竹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再说了,之后他还有事要麻烦着帝俊呢。
既然人家诚心诚意来道歉了,huáng竹就准备了一些吃食,两人边吃边谈天。
帝俊低声道:“如今人间是何qíng形?”
“形势还不错,墨竹已经下界了,你这边也可以准备准备了。”huáng竹举杯和帝俊gān了一杯,喝了半杯,将剩下的半杯酒洒在盘子里。
瓷盘闪烁了一下,浮现出人间景象——
原是墨竹下界后转世为高僧,在人间弘扬佛法。佛教至理在西方,这个中原出生的和尚却生而知之,而且做出了种种调整,使得佛法更适合此时的人们。
他在人间传下教统,门下出了无数高僧,各自开宗立派。但不像玄门那样独立,而是佛教中的流派而已,所以看上去与玄门也是相反的场景,显得更加繁荣昌盛。
人世间,一时间人人尚佛,家家念诵佛经,处处可见佛像。
由于崇佛之风刮遍大江南北,连贵族们也不例外,僧人们的地位也大大提高。
佛教自先秦传入中原,数百年传道,历经秦汉两晋,终于厚积薄发,因为墨竹放的一把火而熊熊燃烧起来,烧遍人间。
到了墨竹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高僧圆寂的时候,已经真正做到了他向准提承诺的那样,使人间处处有迦蓝!
到如今,僧人们不必服兵役,也不用纳税,有田有马,自有私财……这简直是最幸福的职业了!
佛教,因为社会更加发达了,所以比之当年玄门的兴盛更甚。虽说世道渐渐混乱,但是佛教的气运竟然更加大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们过得越苦,就越是寄希望于神佛。
佛教,果真是一朝大兴了。
……
水镜中的重重楼台渐渐消湮,帝俊不禁发出感叹:“佛教终是大兴了……人间处处有迦蓝啊!”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huáng竹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念了一句诗,“好,墨竹做得好。”
帝俊提起酒壶,为他把酒斟满,“你这么开心?”
huáng竹喝了一杯,因为心中激动,还不嫌过瘾,又抢过酒壶,直接灌了几大口,一擦嘴巴道:“我自然开心,佛教越兴盛,僧人们地位越高,我就越开心!他们不够兴盛,我如何能骗过这天,瞒过这地?”
帝俊一把拉住他,叫他坐下来,按住他的肩膀,“你有点醉了。”
怕是huáng竹喝得太急,这么兴奋的样子,帝俊怕他一时激动,将自己的计划都吐露出来。什么准备都没做的时候,天地万物都可能是耳目,实在是要小心。
huáng竹的确是有点醉了,只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发出一声痴笑,“都说圣人以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我便以圣人为棋子,与天地博弈!”
帝俊急忙一挥袖,把这一方天地封闭了。接着捂住了huáng竹的嘴巴,把他按在自己肩头,手也禁锢住他的臂膀。
huáng竹起初挣扎了几下,随即就不动了,身体也放松了。
帝俊松了口气,“真不知到底是说你缜密还是粗疏。”
他把huáng竹扶起,将桌面上的碗盘都推开,把huáng竹摆成一个趴在桌上的姿势。
huáng竹动了动手臂,枕着手,哼唧了一声。
帝俊紧紧盯着他,只待他要开口,就又捂住他的嘴。毕竟他只是准圣,还要防备着西方二圣,虽说他们现在应该正得意着,不一定有心看着这边。
幸好,huáng竹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状态,半边脸埋在手臂间,半边脸露出来,头上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在颊边。
帝俊不自觉伸手把这几缕发丝拨开,看到huáng竹线条柔和的下颌,还有眼尾唇角微微的弧度,清秀姣好,一阵清风chuī过,他竟有些心猿意马。
帝俊回过神来,退了一步,为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很歉疚。
huáng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起这样轻浮的念头呢,就算huáng竹对他再好,也是朋友之qíng。以前的调侃归调侃,那都是开玩笑的,绝对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绝对没有的啊……
帝俊背过身,调息一番,将遐思压下去,不会有任何机会使之冒头。
——若非帝俊受托下界,可能就真的永远止步于此,成就一段深厚的友谊了。
第136章 灭佛之厄(一)
主题:【清流】第四次量劫中灭佛的人间帝王是不是红云老祖托生?
内容:最近首页一片乌烟瘴气,咱们来讨论点儿学术的吧。第四次量劫,人间三武一宗灭佛,我听到一个说法,这三武一宗是红云托生,要与西方二圣了却因果的。
1L:红云疯了啊?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他不要命了单挑佛教?你造当时的佛教有多牛掰吗?
2L:不太可能是佛教啦……现在普遍认为是玄门弟子,很明显玄门受益最大啊。
3L:我也有个问题,现在大家普遍称几次量劫为:龙汉初劫、巫妖之战、封神之战和灭佛之厄,如果幕后黑手是玄门,那么怎么不叫佛道之争呢?
4L:因为那基本就是单方面吊打吧……我感觉当时的佛教都懵bī了。
5L:懵bī 1,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啊!我也是经历过的,简直眼见他起高楼,又眼见他楼塌了。佛教有弟子甚至后来都在反省,是不是他们自己做错了。
6L:嗯,有的佛教弟子会自省,有首诗写的就是:“天生三武祸吾宗,释子回家塔寺空。应是昔年崇奉日,不能清俭守真风”。
第二种就是觉得他们没错,是那几个皇帝是昏君,死后肯定下了十八层地狱。持后者想法的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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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大功告成,回转仙界,自去灵山邀功,一连大庆多日不提。
huáng竹眼看时机成熟,一切业已妥当,接连打发人下界,其中就有帝俊。
人间自晋以后,南北分裂,多国并存,后世称为南北朝。墨竹回来的时候,正是南北朝开端之时。
北朝第一个王朝是鲜卑族建立的北魏,王族为拓跋氏,自称huáng帝苗裔。国君拓跋珪建国后立长子拓跋嗣为太子,拓跋嗣又有一长子拓跋焘,生时有红光满室。
因此,拓跋珪对这个长子长孙十分喜爱,认定他日后必然能成大事。
拓跋焘从小就机敏异于常人,允文允武。
拓跋焘六岁之时,因佛教盛行,宫中举办法会。拓跋焘的母亲杜氏把他唤来,为他打扮一新。
宫女们因为今日有法会,选的都是带着佛教寓意的服饰,花纹不是莲花就是宝瓶。
拓跋焘换上新衣服,因为距离法会还有一段时间,杜皇后还要接待贵妇们,就把拓跋焘jiāo给她的外甥,也就是拓跋焘的表哥杜道生和杜凤皇。
道生与凤皇虽然比拓跋焘年长一些,但是因为拓跋焘懂事较早,反而觉得他们幼稚,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拓跋焘不喜欢身上的衣服,一直左扭右动。
道生还当拓跋焘是小孩,把手上一串菩提子取下来,说:“殿下,你乖乖的,表哥把这个送给你。这个是我母亲亲自为我求的……”
拓跋焘不屑地把他的手拨开,“我才不要什么菩提子呢,没甚好处。”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说,”凤皇急道,“佛陀要降罪的!”
拓跋焘冷冷道:“原来佛陀除了会受我们金银钱财,土地仆婢,还会降罪?”
道生和凤皇一惊,看着拓跋焘的表qíng,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杜家兄弟很是郁闷,加上气势落了下风,在拓跋焘要独自走开的时候,竟然没敢叫住他。等到拓跋焘走得有点远了,才悄悄跟上去。
远远的,他们看到拓跋焘走着走着竟然拐进了一间道家神堂。
这似乎是先帝之时下令建的,不知是哪位贵人居然逆风cháo信奉道家,不大,而且荒废了,也没有道士居住。
而且有点可笑的是,不知是建造时不用心,还是修缮时偷懒,瓦当中居然有几片是佛像瓦当,这是直接把修佛寺用的材料挪过来了啊。
拓跋焘一向喜欢这样,随便找个僻静地方待着,还不喜欢人跟着。
于是道生兄弟也就蹲在外面,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不用面对着拓跋焘。
拓跋焘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间神堂,走进去之后可以看到里面虽然摆设陈旧,但是十分gān净,与大多较为荒凉的宫殿不一样。没想到这里的宫人还挺勤快……
拓跋焘抬头,看到正上方供着三尊神像,一为老者,一为中年人,还有一个是青年人。神像的颜色都有些灰败了。
拓跋焘虽未见过这道家神像,可不知为何,这三尊神像总让他觉得眼熟,不禁自语出声:“这是什么神仙……”
“此乃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和上清灵宝天尊。”
拓跋焘忽听有人声在身后响起,惊觉转身,却见到一名青衣道人站在身后几丈外,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手里还拿着拂尘。
这道人面目清俊,身姿挺拔,风姿卓然,令人见之心生好感。
拓跋焘板着脸道:“你是此处的道士?”
“算是吧,”这道人云淡风轻地回答,走了过来一稽首,“殿下,缘何这时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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