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看到huáng竹来访,红云自然还是欣喜的。huáng竹和镇元子是唯二在他遇难时搭救他的人,而且他在五庄观那么多年没见着观外之人了。
镇元子和红云在观口将huáng竹迎了进来,镇元子看红云心qíng因为huáng竹的到来似乎是好些了,心中也为他高兴,脸上带上了淡淡的笑容,“huáng竹师弟,多年不见。”
“镇元子师兄,红云师兄,好久不见。”huáng竹稽首一礼。
红云连忙托住他,并回礼,“师弟不要客气,我还未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你我同窗万年,不要客气啦。”huáng竹被一路引到观内,镇元子手一挥,唤道:“清风,明月,拿人参果来。”
清风和明月低头应是,离开镇元子的视线后,却是开始讨论那是哪位大神,要知道镇元子平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拿出人参果待客的。
这人参果huáng竹在西游记里也看过,中国人民都耳熟能详,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又三千年才成熟的,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寿命上的效用倒是无所谓,huáng竹是有点好奇那个味道的,这下听镇元子如此大方叫人上人参果,不免失了失神,“师兄的人参果可是三界驰名,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口福。”
镇元子说道:“恰巧到了成熟期,你若是早来或是迟来了,那都是没有吃的。想来冥冥之中,你的口腹之yù就该被满足。”huáng竹辟谷后还惦记吃喝这是在紫霄宫听过道的人都知道的,整日琢磨什么茶水糕点。
片刻后,清风明月打了人参果来,huáng竹一闻果然是清香扑鼻,往日从未闻到过。忍不住拿起来琢磨,“这除了生吃,还有什么其他烹饪方式吗?比如榨汁,开汤,凉拌……”
镇元子和红云一听,目瞪口呆。
huáng竹纳闷道:“我说的话有这么让人吃惊吗?”
镇元子指着他道:“你这人,吃个人参果竟还有这么多花样?”
huáng竹:“喂喂,师兄,这个本来应该是你们五庄观该研究的,你们没有研究,搞得这么简陋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许我想想辙呢?”
镇元子好笑地道:“你啊,生吃就行了,这方是最初的鲜味。”
huáng竹连连摆手,“不不不,食物的转化之美师兄你一点也不懂,必定连尝试也没有过。”
红云也好奇地道:“原来人参果还有这么多种吃法?我以前倒是不知道,làng费了许多呀。”
镇元子看他也跟着凑热闹,不禁扶着额,“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这时,清风却上来道,“老爷,外面有一道人叫门,自称是您和红云老爷的师兄。”
镇元子顿时脸色一变。
他和红云都没有拜师,能够称得上是师兄弟的,只有紫霄宫那些共同听道的人,但是因为鸿蒙紫气一事,他们和那些师兄弟,这些年来“拜访”的也不少,但是一般无论刚开始什么态度,最后都会成了想要硬闯进来。
镇元子问道:“他有没有说自己的姓名?”
清风禀道:“没有,只肯说与两位老爷是同门,想要进来。”
镇元子闭目感应了一下,却无法算出那人是谁,顿时更为警惕,只得道:“我出去看看。”
红云自然是也要去的。
“一起去。”huáng竹把人参果放下,同镇元子、红云一起到外面去,因他身份特殊,听说外面那人是紫霄宫弟子,又不知具体身份,便留了个心眼,暂时捏了个法决,隐去身形。
待三人到了五庄观门口一看,却原来是准提道人!
镇元子道:“准提道友来我五庄观,所为何事?”
准提凄然道:“镇元子师弟,红云师弟,我是来求救的呀。我原是与师兄分开四处传道,却没想到被冥河那厮埋伏,打得我身受重伤,幸而抓住机会遁走。那厮还在苦苦追我,我发现五庄观就在附近,故此前来求救!还望二位师弟能够看在同门之谊上搭救我一把!”
镇元子和红云面面相觑,没想到因为红云guī缩,那些人竟打起了准提的主意。
红云原就心善,当初追杀他的人里也有冥河,因此听到准提说冥河还在追杀之后,立刻心生同qíng,他虽然因为被追杀的事qíng对别人有些失望,但是在遇到这种事后,还是一下子就bào露了本xing,“镇元子,快将准提师兄放进来吧!”
镇元子看着凄凄惨惨,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准提,脸色yīn晴不定。
这时,天边一道血色云驾飞来,是冥河追来了,那血色云驾其实是他的十二品业火红莲所化,手中更是倒提着元屠剑与阿鼻剑,见到准提后大笑道:“准提!还不快快将鸿蒙紫气jiāo出来,我叫你好死!”
红云紧张地道:“冥河仗着他修的是业力之道,元屠、阿鼻二剑杀人不沾因果,杀xing竟如此之大!镇元子,快些!”
镇元子咬咬牙道:“不行,我不能放他进来,这太冒险了。你留在观中,我出去帮他便是了。”
红云愣愣看着他,一时间心中也非常难受。他本来认为人xing皆善,帮助人是快乐的,但是被现实打了个耳光后,完全无法随心所yù,叫镇元子和自己一起承担相信别人可能会有的风险了。现在的qíng况,令他对这一点意识得更深了。
镇元子出观襄助,准提受伤,只得躲在他身后。镇元子之前为救红云就和冥河缠斗过,现下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直打得天地失色。
冥河的十二品业火红莲非但可以帮助他消除业力,尽qíng杀人,还可以释放出业火,业火乃是业力所生,但凡有七qíng六yù,就要被灼烧。
一片业火蔓延在天上,仿佛晚霞一般,并且绕过镇元子,朝着准提去了。
准提一个不慎,业火沾身,顿时捶地痛号,从云头坠落,掉在五庄观前,业火根本无法扑灭,一会儿就烧便他的全身,灼烧他的元神。
红云一看急了,顿时就要开门出去,“准提师兄,我来救你!”
准提嚎叫着,狡黠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可就是这时,一道金huáng色的太阳真火从五庄观内卷出,将准提身上和镇元子身前的业火尽数吸收消化。冥河脸色大变,除了圣人能够不受业火侵染,唯有众火之祖,万火本源的太阳真火能够做到这样,可是,帝俊与太一也追杀过红云,五庄观怎会有太阳真火?!
这时,一只手按在了红云身上,使他无法去开门。
现出身形的huáng竹淡淡道:“红云师兄,忘了镇元子师兄让你不得出观吗?”
第14章 二救红云(下)
无论是冥河还是准提,在看到huáng竹出现的时候,都愣住了。
分宝岩上,鸿钧赐宝给huáng竹,平日里有什么时候,也是huáng竹先知,再来通知他们,可见鸿钧对huáng竹的信任。更别提huáng竹还与女娲也jiāo好,如今可统共就这俩圣人啊。
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
女娲造人成圣之后,多少人想仿照她,然而无人成功,反倒是冥河百年前在血海造出了一族,名为阿修罗,因为是用血海和冤魂造成的,生来就嗜杀,带着罪业。天道也降下功德给了冥河,可是并不足以令冥河成圣,那时冥河就想着,还是得要有鸿蒙紫气啊。
所以今日,冥河轻易是不会放弃的,除非鸿钧或者女娲明着出手给huáng竹撑腰。
而红云听到huáng竹的话,也是心中一惊,huáng竹说这话,莫不是认为准提在诓他?他抬眼去看准提,准提身上的业火灭了,看上去形容更为凄惨,表qíng倒是不见一点破绽,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可是既然huáng竹说了,难道准提真的是在利用他的同qíng心骗他?
红云正心烦意乱,huáng竹却是拿出紫烟罩,也就是在鸿钧在分宝岩赐给他的罩子,一下罩住了红云,反向运作,从防御法宝变成囚牢,“师兄,你就在这待一会儿吧。”
镇元子看到,心中喊了声好。
准提眯了眯眼,袖手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huáng竹也出了五庄观,一伸手,那团太阳真火即变回金灿灿的火羽披风回到他手中,他与镇元子并肩站在一处。
冥河嘲讽一笑,对huáng竹道:“只知道huáng竹师弟和女娲圣人jiāoqíng颇深,没想到,和妖皇的关系也如此只好,他居然连自己的羽毛也给你了。不过,你有多少太阳真火呢?我业火无穷无尽,看你能吞到几时!”
huáng竹脸色平静,没有回话。
“无耻!”镇元子斥骂道,“冥河老贼,你和准提那厮合起伙来想用yīn谋诡计破我大阵,今日就做过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冥河却怒道:“我向来独来独往,更不与人勾结算计,你休要污蔑我!”
镇元子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反而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也有点郁闷,难道准提是真的被追杀?不对,怎么可能!
镇元子看了看准提,“那就是准提你这小人,故意引冥河来打杀你,想进五庄观。”
准提连忙道:“怎么会呢,镇元子师弟,你误会了。我已有了鸿蒙紫气,还要害红云师弟做什么?”
“这可说不定,当初在紫霄宫,红云让了一个座位与你兄弟二人,你们不还是不满意,又把鲲鹏赶开了。谁知道你想再拿一道鸿蒙紫气给你哪个徒子徒孙用?”镇元子冷着脸,毫不留qíng地把过去的事qíng拎出来说。
准提恼羞成怒,对冥河说道:“冥河道友,镇元子欺人太甚!今日我便与你联手,将他打杀,红云的鸿蒙紫气我不取,予你一人。”
这下子谁还不知道他先前是装的,别说镇元子了,连冥河也有些佩服准提好算计,大家都知道弱ròuqiáng食这个道理,重点是准提的心思、演技和脸皮厚度,被拆穿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并且迅速扭转形式,合纵连横。
冥河心想,现在的qíng况是有三方势力,谁都不想僵持下去,或是让人渔翁得利。
镇元子鄙视准提,绝不会和准提合作,但肯定也不会帮他这个曾经追杀过红云的人打杀准提,准提的伤又是假的,也就是说,他和准提合作反而是最有可能取到一道鸿蒙紫气的了。
只是镇元子打不赢立刻就可以缩回五庄观那与地书结合的超qiáng防御阵法中,这倒是麻烦了……
这时冥河收到准提一道传音,他大喜,看了准提一眼,立刻趁镇元子来不及,将自己十二品业火红莲中的业火放出许多,罩在五庄观上,虽无法破防,可围在护庄法阵外,叫人难以进去,也出来不得,更不能有一刻撤销大阵,否则五庄观顷刻就被烧毁,限制住了镇元子。
镇元子没想到他们趁自己出来,弄出这么一个办法,只得对huáng竹道:“师弟,你有太阳真火,便利用这个逃回庄内吧。”
“没用的,他的业火几乎是无穷的,而且,师兄你若是被打杀了,那地书一时无主,大阵消失,我们不是一样会死。”huáng竹摇头拒绝。
镇元子沉默一会儿,“准提,想来接引也在附近吧。”
准提已经和冥河站在了一处,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一听立刻反驳:“我师兄尚在四处传道,他若是在这里倒好了。”
镇元子冷笑一声,“冥河,你信么?”
现在准提需要冥河的业火,冥河也需要准提来平衡战力,眼看希望的曙光已经出现了,冥河咬咬牙,实在不想就此放弃。
虽然他知道以自己的智商,对上准提可能只有被玩儿的份,但是富贵险中求,先试试再说。他那十二品业火红莲防御也是一流,总不至于被打杀。
看冥河沉默不语,镇元子也明白他不会放弃了,便对huáng竹道:“虽不能回观中,你却可以往别处逃的,只要你不参与,冥河与你无怨,准提接引想也不敢下手……”
huáng竹却打断他的话道:“我与诸位都有紫霄宫听道的qíng谊在,论起来,我的确该不偏不倚。但是,红云师兄于准提你有大恩,你不该如此忘恩负义。再说,今日我若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怎么有颜面回紫霄宫见圣人,修玄门大道?日后如何与其他师兄弟相见?”
红云虽然是傻白甜,但是说到底,做好事是没有错的。大家可以觉得他傻,不学他的行径,但是绝不能鄙视他。
而且,虽然镇元子是好意,可huáng竹今天要是跑路了,绝对会对道行有影响的,即便他不以成圣为目标,也不会喜欢这样的。
准提一听huáng竹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yīn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镇元子大为感动,看了一眼火海之下的五庄观,不知道红云现在是什么心qíng,“好,huáng竹师弟,今日但求无愧于心!”
镇元子和huáng竹分别控制法宝,与冥河、准提战成一团。
四个人里,就有三种身份,紫霄宫的记名弟子、旁听弟子,还有不算弟子的弟子。
虽说对彼此都算了解,但可惜huáng竹是里面战斗力最弱的,他根本不以打架为生——反倒是冥河和准提都是实战高手——又出世比这三位都晚得多,紫霄宫听道的三千客,人人都能叫他一声师弟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不算正式弟子。
因为有huáng竹这个短板,镇元子二人渐渐不支。
冥河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一扬手,大片业火席卷,围住镇元子和huáng竹焚烧。huáng竹抖开火羽披风罩住他和冥河二人,业火一旦侵染,立刻被披风吸收。
可是正如冥河所说,huáng竹的太阳真火是有限的,他又不是三足金乌,只能死板地使用这有限的太阳真火,迟早这火羽披风会撑不住的。
准提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一幕,冥河也一边输出业火,一边暗暗防备准提,两人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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