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莫名的安静下来。
看着尚书大人的表qíng,隐隐有种不良的预感。
“烟叶是用不上了,没得蚜虫病,”贾琏念叨一句。
众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了,没得什么蚜虫病?那岂不是说这稻子得了另一种病?
“大、大人?”
贾琏转了转手里的稻苗,抬眼跟他们道:“这还没到秋天呢,我们高兴地太早了。”
“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没回答,反而是吩咐随行官员和在场的农户们,分横纵两列,每隔大约二十丈远就在田里头取一株水稻。
贾琏让程书良对应画了一张图,分横纵两条,从jiāo叉点也就是他们的起点,在横纵线上分线段,根据人数画点。贾琏先走横的那一列项,看了每个人手里的水稻植株,转而告诉程书良是否点画为红色。
横纵走了两边下来,程书良手上的变成了三分半黑七分红。
贾琏二话不说上了马,带程日兴骑马往东走,再看东头的那一大片田。贾琏粗略检查了一便,暂时没有看到任何问题,复而骑马回来。
众官员和百姓们都等着。特别是在这片地方有地的农户们,都紧张的冒了冷汗。
贾琏gān脆坐在田头的一块石头上,拾起那把画红范围内搜集来的水稻植株。一棵棵从头看了一遍,贾琏发现他这一把稻苗里面主要有两种病斑。
一种是斑点呈现的暗绿色,形状差不多是圆的,而且暗绿色的斑点还有长着一层有青灰色霉霜,这种就是急xing型的病斑。还有一种是斑点中心灰白色,向外的晕圈为huáng色,形状差不多问为梭形,这种斑点而有褐色的坏死线贯穿,这就是慢xing型病斑。
总之,这两种病斑都是稻瘟病的典型表现。所谓瘟病,都是有很qiáng的传染力的,稻瘟病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前两天刚下了雨,气候炎热cháo湿,估计会导致这种病害加快速度传染。
“琏儿,这到底是?”林如海疑惑问。
“稻瘟病。”贾琏简介作答道。
众农户们一听是“稻瘟病”,又见侯爷面色十分难看,从名字再从表qíng上推敲,很容易就知道这种病肯定很厉害,而且是传染的。
农民们确认真的具有传染xing后,都吓得不行。刚好有几个人的地就在爱这片染病的田里,表qíng早已经从‘庆丰收’的喜悦改为抱头痛哭了。
有人忽然起哄,表示该要把这片病田焚毁,省得传染其它的好田。
“休要乱言。”薛蟠见琏二哥还在盯着水稻琢磨办法,便开口先提醒大家。
但临着病田的农民们都害怕了,为求保住他们自家田,几个人凑成一伙儿,趁着贾琏等人不注意,就悄悄奔跑回去,举着火把来了。既然是瘟病,那就一刻都等不得,现在就放火把病田烧个gān净才安全。
几个农民扛着柴火和火把,兴冲冲地就要冲过去烧田。
那边正为自家病田的伤心的农民们吓得魂飞,叫嚷着不能就那么烧了。
“你们的田不烧,回头病就传染到我们的田里,就会害得我们也颗粒无收。你们凭什么只顾着自己!”东边田的农民们都不服气,为了保护自家地,奋力要烧田。
户部的人忙拦着,却挡不住那么多身材魁梧的年轻农民。
贾琏一声呵斥,震住所有人。
“你们就算把这片田烧了,也杜绝不了稻瘟病的传染。”
冲动地农民们听这话,都愣住了,停下手准备先听贾琏的后话。
“这种病,在病害部位会产生一种个体非常小的‘后代’,称为‘孢子’,它会借风雨进行传播侵染。这里前两天刚下过雨,也刮了大风。一片树叶尚能被chuī到几里外,你们知道这一场风雨chuī会把那轻飘飘不起眼的挟后代’chuī到哪儿去?东边那些田你们现在瞧着是好的,可不见得几天后还好!到时候你们怎么办,也全烧了?大家全都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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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对付稻瘟病
贾琏虽贵位户部尚书,但这官衔此刻在已经急红眼的农户们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的话岁有道理,当但不能说服在场的每一位百姓。
“现在烧了,或许还有机会保住,可要是什么都不gān,我们全都得等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人,蓄着八字胡,脸虽然晒黑了,但却长得一脸睿智模样,是个难得斯文冷静有条理的人。
“是啊,有理有理,”在这些已经要失去糊口营生的农户们来说,焚烧是他们认为最保险的做法。
多数人的想法还是很守旧古板,纵然户部尚书大人发话,他们还是觉得而应该照着他们认定的法子烧个gān净,先绝了后患比较好。
起初发话的人得到众人的迎合之后,略带着自信。他谨慎地多开贾琏,带着一群人走远了,悄悄地跟大家小声嘀咕道:“这位户部尚书大人虽然厉害,但他又不是大罗神仙,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而且什么风雨传播,‘包子’不包子的,我们也听不懂。再说了,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哥儿,就是再聪明厉害,他还能比过他们这些天天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的人?”
众听者纷纷点头。
朝廷做的保证从来就没靠谱过,更何况是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贾侯爷。他们还是得靠自己!
贾琏扫一眼那个持‘烧田’观点的领头者,侧眸问张家村的老村长那人那是谁。
“我们村的张万生,原来是在个财主家的做管事,后来那财主落魄了,他便回乡自己起了门户,养了一百亩地,日子过得十分好。他这人以前见过世面,能张罗事儿,而且办事十分响快,还识字热心肠,故在我们这片儿颇有些名望。”老村长道。
贾琏点点头,觉得对付这厮可能会有点麻烦。其实他完全可以硬来,他带着一些工部户部的人,还有随行的侍卫以及柳湘莲等,个个都很会拳脚功夫。凭着在场中官员的官威,再加上他,完全镇压的住这些慌了脚的农民。可是贾琏不想通过这种qiáng硬的方式,qiáng迫的受罚虽然暂时有效,但会激起民怨。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办法就一定能够治愈这些病株。
这可是在古代,没有农药配置所需的化学品的古代。
这件事如果处理坏了,在农户们之中引发了信誉危机,那接下来他推行的每一步计划都会受到阻碍。人心、成见,一旦形成固有的思维,就很难破除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贾琏现在要名声,而且是好名声,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先顾全自己,再想他们,断然不会硬来。
张万生转头带着一群人回来了,虽见了贾琏这样的大官他们仍有些害怕,低着头恭恭敬敬。但因为大家都听了主心骨儿办法,整体一条心,互相壮胆,渐渐燃除了汹汹的气势。
贾琏看这架势是说不下去了,劝也是白劝,估摸他这会子在这些农民们眼里,那就是养尊处优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人。
便也不知声了,摆摆手表示不管,“这地方又不是本官的,何必出力不讨好地gān涉你们,你们若愿意烧,那就痛快去吧,爱如何如何!本官不阻止,但不负责你们此举所带来的后果!”
贾琏说罢,面容突然肃穆,一双眼变得狠厉。
大家见尚书大人不拦着,反而迟疑了,有所动摇。
“不能烧,大人都说了有办法,你们gān什么啊这是!”
一句话,让有病田的人和没病田的人对吵起来。
因而染病的田相对来说还是面积少一些。在场张罗烧田的人数要比护田的多上两三倍,有绝对压倒xing的优势。
大家吵吵嚷嚷的,自然听不进那些被烧田农户们的牢骚。连堂堂朝廷户部尚书大人的话,他们都可以无视,小老百姓的他们更加不在乎了,遂一起撺掇着要‘进攻,
“不!你们不可以,大人都说了有办法处理这种病,糙民们信大人可以救活这片田。你们不可以烧我们田啊!”自家田被染病的农户们,都选择相信贾琏的话,因为那些地是他们一家子糊口唯一的希望。
“对对对,这是我们的田,你们有什么资格动手,反了天了,连尚书大人的话你们都不理?我倒要看看,今儿个你们谁敢的用手烧我家的田,我赵二第一个冲出来跟你们拼命!看谁动手?我会把你们一个个的名字都记在心里,告到官府去,你们要敢烧毁我们一年的口粮,我、我就告你们谋杀!”
赵二长得膀大腰圆,一脸横ròu,举着手里的镰刀,恶狠狠地瞪着那些想烧田的人。
赵二的镰刀一比划,把大家都吓着了,不敢上前。
张万生这时候望向贾琏,希望尚书大人能做主,出手阻拦住赵二。
贾琏一脸冷色,全然无掺和之意。bī急了人,叫人无法糊□□命,拼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张万生连这点都想不到,蠢得有点可悲。
“赵二,你再这样,休怪张大哥不给你面子,跟你动粗!”张万生道。
“好啊,来啊,张大哥平日里你对我们乡里乡亲的的确多有照顾。但那点小恩惠,跟我们一家六口被饿死相比,算个狗屁!你们今儿个谁上,我就跟谁拼命,狠狠地拼!”赵二龇牙咧嘴,两眼凶神恶煞的喷火。
张罗烧田地的众人都尴尬了,看向张万生,跟他求主意。
张万生不敢招惹赵二这头虎,竟真的感来到贾琏跟前,求他做主阻拦赵二。
“侯爷,您瞧瞧他撒泼的样儿,您定然不忍心看到他跟我们玩命。再说当场闹出人命出来,那可是天大的事儿,侯爷定然不会允许,还请侯爷做主拦着他。”张万生拱手道。
“凭什么?”贾琏冷笑问。
张万生愣,这侯爷难不成书没读好?他刚才那番话明明已经说清楚理由了。
“本候只看到了一位一心想要护住自家薄田的可怜人。真是可怜见的,自家的地自己做不了主,要被人qiáng烧。”贾琏冷笑两声,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过柳湘莲递来的水囊,一边喝一边瞧他们。刚才走了不少路,瞧这出戏一时半儿会也唱不完,gān脆就坐下来等,还盘腿了。
张万生愣了再愣,起初是被尚书大人的讥讽弄得哑口无言,接着是被尚书大人毫无身价的席地而坐弄傻眼了。
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官会这般不顾气派。
不光是张万生,其余的农民们也都被弄愣了。刚才尚书大人坐在田头的石头上还可以理解一下,这突然席地而坐,喝水瞧戏的架势,真真是前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