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民,在所不辞!”顾青端正了面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人无端动容……
陆小凤忍不住鄙夷道:“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顾青点头:“信。”
陆小凤装模作样的叹道:“脸皮太厚了,咱们无办法沟通了。”嗯,这也是一点顾青和西门chuī雪的不同,但他抬头一看顾青微妙的神qíng,“你那是什么表qíng啊?”
顾青学他叹道:“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评判我脸皮太厚,以过来人的立场么,陆小凤前辈?”
陆小凤:“……”你这么伶牙俐齿,你爹知道吗?
还真别说,玉罗刹还真不知道。毕竟,在玉罗刹的认知里,玉天宝作为一个弃子已经“功成身退”了,更何况玉罗刹如今也没多少jīng力想其他事qíng。这一次他设的局尽管最后达成了他最初想要的结果,但却比他预想的还要波折的多。
所谓的波折,不仅仅体现在当初牵扯进来的各方势力盘根错杂上,更体现在教内原本忠于他的人马也因为教内混战折了一部分进去。
玉罗刹更是不得不出面亲手了结了“岁寒三友”,他原本的护法,呵呵,他倒是有些小看他们了。
饶是玉罗刹因这超出控制的变数凤眸愈发幽深,魔教上下战战兢兢,却没忘记把“孙秀青于不日前顺利产下一子,子康健”这件事传上来。
玉罗刹视线在末端三字上扫过,凤眸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就被无尽的幽光吞噬了。再等他目光转移到前半句时,在“顺利”二字上顿了顿,似笑非笑的说:“没经过磨难就降生了,往后若是养成娇贵的xing子,那可如何是好?”
随后就把这件事丢到一边了,等玉罗刹再想起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此时,已然是早chūn二月了,柳吐绿,桃花吐妍,杏花初露红妆。
玉罗刹兴致一起,就纡尊降贵的启程前往京城了。
京城
陆小凤刚从江南风尘仆仆的过来,同行的还有他的好朋友花满楼,此时他们正坐在润明楼里,陆小凤正用火烧夹着猪头ròu,就着豆汁,大口大口的吃完,长长的叹口气,对坐在他对面优雅喝茶的花满楼说:“你知道这两个月没来京城,我最怀念的是什么吗?”
花满楼微笑道:“豆汁?”
陆小凤大笑着点头:“第一怀念的是豆汁,第二是炒肚,尤其是蔡仙居的火烧炒肝,还有润明楼的火烧和馅饼周的馅饼。”
花满楼啜了一口茶说:“我以为你最怀念你新jiāo的朋友,在来京城的一路上,你十句话里有六句都是在说他。”
陆小凤想了想还真是,他正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爱热闹的天xing发挥了它的功能,他探头就往窗外看,对花满楼说:“有个姑娘在卖身为奴,只见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细腰长腿,风姿婀娜动人。”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说书人的腔调,咳嗽了一声,这都是之前跟顾青来京城的路上讲故事留下来的后遗症,“这时候就该出现一个富家公子,呃——”
花满楼问道:“怎么了?”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说曹cao曹cao到了。”
他们就那么临窗围观着,陆小凤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同不解的花满楼说了句,然后说:“这下有好戏看了。”
出乎陆小凤意料但又让他兴奋不已的是,顾青把那自愿卖身为奴的姑娘买了下来。
等顾青领着刚买来的丫环在往这边走时,陆小凤果断的探出身来跟他打招呼,示意他上楼来,在这期间他暗搓搓的对花满楼说:“我好不容易看他吃瘪一次,看我这次怎么笑话他。”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对他好奇了。”花满楼听陆小凤讲了很多关于顾青的事,尤其是他们回京城的路上遇到的,听起来都很有趣。再有,能让陆小凤吃瘪的人可不多。
陆小凤等顾青上来,互相介绍过后,瞧了眼低眉顺眼跟在顾青身后的漂亮丫环,冲顾青说:“果然是富家公子,如今出门都带着服侍的丫头了。”他边说还边露出“我懂的”的眼神。
顾青对他的揶揄不置可否,反而别有兴致的问起那漂亮丫环,“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我叫月娘。”月娘半抬眉,含羞带涩的看了一眼顾青,又怯怯的低下头去,端的是yù语还羞。
陆小凤忍笑忍的很辛苦,如果不是认出那是司徒猴jīng那家伙,他就真要觉得这是个对少爷动了chūn心的俏丫鬟了。
顾青想了想说:“不如叫星奴罢。”
陆小凤忍不住瞪大眼睛,他有点拿不准顾青这是随便取的名字——他很清楚顾青就是个起名废,就好比给西门夫人生的儿子起个小名叫宝玉,就因为他当时手里正拿着一块宝玉;还是真看出些什么,就装作不经意的去看顾青的表qíng,正好对上顾青似笑非笑的视线,他哽了下,这下确定了,当即抚掌大笑道:“星奴,好名字。”
没人笑。
陆小凤自己gān巴巴笑了两声后,对顾青说:“这是你刚买来的?”
顾青睁眼说瞎话:“嗯,准备配给家里的下人贾仁,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贾仁。”后半句是对陆小凤说的。
陆小凤这根糙头糙,风一刮立马就往顾青这边倒了,他很配合的说:“贾仁啊贾仁,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你家的马夫嘛。虽然嘴歪眼斜,脖子里还长了个瘤子,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照我看配起星奴来也是天生一对,可喜可贺呀。”
司空摘星这时候还听不出来猫腻,他就不是司空猴jīng了,气冲冲的叫了声“陆小jī”,就抓起陆小凤跟前的火烧吃了起来。
陆小凤演技很浮夸的说:“原来是你啊猴jīng。”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目光炯炯的看向顾青:“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不是他自chuī自擂,他的易容术绝少有被人识破的时候,有一个例外也就是陆小凤那家伙了。他从陆小凤嘴里知道有那么个眼力毒辣到一眼就能辨出人好坏的人物在,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服气的,正好他来京城逛逛,就想出那么一招来试探下,哪想到不但露馅了,还被陆小jī给趁机编排了一顿,真是!
顾青慢条斯理的说:“本来我并不大确定,不过等我看到陆小凤后,我就确定了。”
陆小凤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青还没回答,司空摘星就没好气的说:“你笑得太猥琐了,让人不能直视了都。”
陆小凤“哈”了一声,转眼想到刚才司空摘星那扭捏的样子,立马翘起兰花指掐着声音学起来:“回公子的话,人家叫月娘啦~咱们俩谁更不能直视?”
花满楼:“……”
顾青:“……”
司空摘星做呕吐状:“我要吐了。”
顾青回过神来说:“绝对是你。”
司空摘星补刀:“就像chūn华阁的老鸨。”
作为一个厚道人,花七童默默在陆小凤把视线转向他的时候低头喝茶。
陆小凤:“……”
#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会是我#
第49章 四条眉毛④
司空摘星吃完了一个猪ròu火烧,还损了陆小凤几句,这才滑入人群,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陆小凤叹道:“误jiāo损友啊误jiāo损友。”他本意是指司空摘星和顾青,司空摘星都走了,这话有一半是说给顾青听的。
顾青不慌不忙的问:“司空摘星为何主动撞上我?”
陆小凤一愣,道:“恐怕是听我说你眼光毒辣,他那家伙心里不服气,才想了这么一招来试试你。”
顾青说:“所以是因为你。那司空摘星被我识破,也是因为你浮夸的演技出卖了他,导致他大受打击,没找你谈谈人生就是好的了。”他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我和司空摘星,我们两个都是因为你才会有如此一遭,你却好意思说我们是损友。作为后辈的我,实在是对你(的脸皮厚度)甘拜下风了。”
陆小凤:“……”
“还有——”顾青一边拿起一个火烧往里面夹配菜,一边说,“自从和你分别后,我遇到麻烦事的频率降低了。”
陆小凤瞪大眼睛,刚要反驳,就听顾青接着说:“说实话,每当我遇到麻烦事时,我总是会怀念和你一起处理麻烦事的时候。”那时候他总是动动嘴,前面就有个冲锋陷阵的陆小凤了。
陆小凤绝对不承认他是被顺毛捋了,故作矜持的说:“所以?”
顾青把他手中的火烧夹到陆小凤面前,“所以其实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的。”
陆小凤自动忽略了“大部分时候”这样的字眼,他喜滋滋的把顾青夹给他的火烧拿起来吃。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就这么吃一个#充满友爱的火烧#的时间,他的新朋友顾青就和他的好朋友花满楼顺利搭上了线,和和煦煦的jiāo谈着,美人如画,气质如玉,多么的赏心悦目。
陆小凤啃着火烧,有种被排斥出气质美男行列的感觉,淡淡的忧伤。
花满楼来京城还有别的要事,从润明楼出来后就告辞先离开了。再然后,陆小凤以“好久不见,咱们俩好好叙叙旧”为理由,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要跟着顾青回家。
途中陆小凤突然唱起歌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不仅唱了,还反反复复的唱,唱来唱去就只有这两句。
顾青忍不住道:“你想喝酒了?”没办法陆小凤唱歌实在太难听了。
陆小凤不说话他还唱歌。
顾青无奈了:“那家酒坊叫桃花醉。”他话音刚落,陆小凤就得意笑起来,等他飞出去好远了,顾青都还能听到他的哈哈大笑声,惊起猫狗jī鸭无数,此起彼伏,小巷里一下热闹起来。
有陆小凤的地方就有热闹,顾青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过了片刻,陆小凤就拎着两个酒坛一脸沉醉的回来了,感叹道:“两个月前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可没见有这么一家酒坊开起来。”
顾青接道:“那你该反思反思了。”
陆小凤又被哽住了,不过这一次他手中有美酒,他还会唱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啊啊啊——”
顾青:“……”
最后顾青败在了陆小凤的破锣嗓子下,陆小凤得意洋洋,自从他认识顾青以来,常常会被顾青噎的哑口无言,现在他终于有了克敌法宝了,实在是值得喝酒庆祝。
在经过一户人家的后巷时,陆小凤侧耳听了听,没听到婴儿的哭声,他不由得问顾青:“西门夫人带着宝玉离开京城了?”先前他们回到京城时,西门夫人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当时欧阳qíng就帮着照顾西门夫人和孩子。后来,陆小凤过了年关就去江南了,这一转眼两个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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