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慕容复这一顿大骂实在痛快,以至他话音一落,场上豪杰竟不约而同轰然叫好。
只见慕容复随手铺开案上的空白卷轴,边写边道:“少林住持玄慈、四大恶人叶二娘,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着即押解归案,秋后……腰斩弃市!”
见到那张盖着慕容复官印的判决书飘然而落,少林众僧连同叶二娘皆是面如土色,竟是连求qíng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可场上群豪却是齐声喝彩,叫好声响彻云霄。
唯有虚竹听了慕容复的这判决大惊失色。见到有官兵上前将玄慈与叶二娘压下,他急忙高叫一声:“爹爹!娘亲!”
“小和尚,你爹娘犯下的罪孽与你无关。只是本官这么想,不代表天下与你爹娘有仇怨的苦主都是这么想。本官奉劝你一句,这件事,你最好置身事外,以免引火烧身。万一你遭人记恨,有个三长两短,所谓法不责众,本官便是想为你伸张正义,怕也难、难、难!”慕容复面无表qíng地缓缓言道。
虚竹亦知双亲是罪有应得,只是身为人子,他又怎能见到亲生爹娘被腰斩?他虽武功高明,心xing却着实单纯,听了慕容复这番所言只无措地喃喃道:“可是……可是……他们终究是我爹娘……”
“你自幼为僧,你娘没有养你,你爹更不曾教你。他们只是你血脉上的父母,律法上却并非父母。因此,你大可不必为此而自责。”慕容复语重心长地道。只是他虽是在劝解虚竹,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扫过了萧峰。
见到虚竹满腹迷茫地退下,慕容不由轻轻一叹,再度笔走龙蛇边写边道:“段延庆、岳老三、云中鹤,此三人与叶二娘一同名列四大恶人,历年来jianyín掳掠无恶不作。着即刻捉拿归案,jiāo付有司论罪!”
邓百川的火器营将士早有准备,只等慕容复一声令下便向这三人扑去。有qiáng大的火力压制,不出数息,岳老三与云中鹤便已束手就擒。唯有段延庆在四人中颇有几分才智,早在见到慕容复问罪叶二娘的时候便已料到这个大官定然也不会放过他,是以一早便站在了距离慕容复的不远处。只待慕容复话音一落,他便如一只夜枭般向慕容复猛扑了过去。
she人先she马,擒贼先擒王!
场上群雄见段延庆的铁拐已bī向了慕容复的咽喉,不由同时惊呼!他们方才见慕容复处置玄慈与叶二娘,端得是明察秋毫法度严明,已对其十分叹服,自然不愿见他轻易死在段延庆的手上。
慕容复却是动也不动,气定神闲地立在桌案后望着段延庆,眼底缓缓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段延庆登时从这一笑中品出不对来,然而此时醒悟终究太晚!众人只听得地一串巨响,段延庆的背后即刻被火枪打出了数个血dòng。
“大哥!”岳老三与云中鹤同时惨叫。极目所见,除了段延庆倒下的尸身便唯有慕容复方才写就的一张判决飘然而落。
慕容复厌恶地扫了段延庆的尸首一眼,冷漠地道:“拖下去!”
不一会,不但四大恶人尽数被带下,地上原本属于段延庆的血迹也被清理gān净。只是那血腥气息终究不能瞬间散尽,武林群豪们嗅着这血腥味,再度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犹如瘟jī一般惊恐而忐忑地望着这位身穿紫袍眉目如画官威如山的慕容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为原著节选:
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三妹!你老是去偷人家白白胖胖的娃儿来玩,玩够了便捏死了他,原来是为了自己儿子给人家偷去了啦。……”
就叶二娘这种货色,就因为最后玄慈自杀,她也跟着一起自杀,居然能被武林豪杰感叹“义烈”,认为她值得敬佩?
呵呵!
武林大会众:这场大会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麻麻,我想回家!
慕容:呵呵!
第111章 武林大会(五)
只见慕容复施施然地坐下,屈指敲敲桌案,又道:“好了!我们再来谈谈今日的武林大会!少林寺,谁给你的胆子私自集会?还有你们!”他终于将手指指向了场上的武林群雄,“你们一个个受朝廷抚养恩泽,整日里闲来无事不思jīng忠报国,却来凑这种热闹?你们身怀兵刃私自集会,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对朝廷不满,密谋造反?”
“糙民不敢!”这一回,场上群雄各个都跪地gān脆利落,唯恐比旁人慢了半步,是再无半分犹疑了。
慕容复却不理会他们,只将目光落在仍跪在阶下的玄难身上。”玄难禅师,玄慈之后少林中属你辈分最高。你来说,少林密谋集会,究竟想gān什么?”
玄难沉默许久,方涩然道:“禀大人,今年三月十五,贫僧师兄玄苦禅师遭人杀害,当时大人也在现场。少林打听到杀人者乃契丹人萧峰,只因他武功高qiáng……这才、这才广邀武林英雄前来助拳。请大人明鉴!”
“哦?”慕容复神色莫测地睨了玄难一眼,轻声道。“竟有此事?本官为何毫无印象?”
“大人!”玄难瞬间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一声惨叫。
不等玄难把话说完,慕容复便已抬手阻止了他,扭头唤身后的一名绿袍官员:“登封县!”
登封县令徐岳即刻趋步上前,小意道:“下官在!”
“今年三月以来,少林寺可有报案,说他门下僧人被杀?”慕容复随口问道。
登封县令徐岳思索一番,便即摇头道:“禀大人,绝无此事!”
慕容复点点头,语焉不详地道:“少林一向势大,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也是有的。那么……玄难禅师,被害僧人的尸身如今何在?”
玄难张口结舌,半晌方喃喃道:“按照本寺规矩,玄苦……玄苦师兄的尸身业已火化……”
慕容复等的就是这一句,当即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道:“换句话说,少林有僧人遇害一事,一无报案案卷、二无尸身证明,根本是查无实据!玄难禅师,你就凭着这空口白话消遣本官哪?”
玄难心念电转,霎时便想起玄苦被杀的第二日,慕容复身边的马姓官员便上得少林,言道:那杀人真凶未曾为难慕容复,如今慕容复已启程赶往别处。少林寺原就不愿官府借口玄苦被害一事介入寺中内务,听此消息只觉正中下怀,在向那位马大人缴上百来张度牒的银钱后便将慕容复的动向抛诸脑后。万万没想到,原来慕容复这般处心积虑,竟在这等着他们!玄难本就不如玄慈老辣,见玄苦禅师被害一事被推翻,一时只能无助喃喃:“大人,明明那日你也在场,为何……大人!”
慕容复神色坚定地摇头,沉声道:“今年三月间本官的确来过少林礼佛,只是从入少林直至离开都不曾遇上什么凶案。玄难禅师,少林若想以此事来构陷本官,怕是痴心妄想!”只见他一拍桌案,厉声喝问。“说!你们私自集会,究竟所为何事?”
“的确是为了我师兄玄苦禅师遇害一事,大人明鉴哪!”玄难几乎要哭出来。若是慕容复刚下令要拿下玄慈的时候,少林群僧群起而攻之,以他们的武功莫约还有一搏之力。只是如今慕容复已处置了玄慈、处置了四大恶人,这气势此消彼长,少林寺便是砧板上的鱼ròu了。
慕容复果然不信,只寒声道:“还敢嘴硬?就不怕我大刑伺候么?”
玄难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只与其他师弟们一同磕头如捣蒜。谋反大罪,当诛九族。届时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岂是区区一个少林能承担得起的?
“大人!大人容禀!”恰在此时,全冠清竟不知何时挤了上来,只见他膝行向前,一脸狡诈地道。“大人,糙民等在此集会乃因得知这丐帮帮主乔峰原本竟是个契丹人!这个契丹人冒充汉人定然图谋不轨,咱们汉人豪杰得知此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才聚在一起,商量如何除了他。”
“丐帮帮主乔峰?”慕容复神色莫测地道,“可是三十年前雁门关外那场惨案的苦主?”
“正是,大人!此人与我中原武林有血海深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哪!”全冠清忙道。
“定然?又是定然?可有实证?”慕容复不耐地道。
“这……”自从萧峰的身世被揭,只有他被中原武林追杀地láng狈逃窜的份,他哪来的空闲去杀人报仇呢?全冠清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马大元,对方却即刻怒瞪了他一眼。
马大元虽说爱重夫人,一心要为她报仇雪恨,可出于男儿气概也不愿教天下英雄都知道他给人戴了绿头巾。更何况,他曾经打理顺风镖局数年,与官面上的人多有来往。今日一见慕容复行事便知他定是官中翘楚,重威、重权,更重名!若是说起夫人被害一事,这位慕容大人再提案卷与尸身,岂非又成了“消遣”?马大元不敢“消遣”慕容复,便也只能令全冠清顶了罪名。
慕容复当然不高兴。“连你也来消遣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
“大人!大人!”全冠清已亲见了那火枪的厉害实不敢反抗,自恃武功了得只意思意思地喊了两声就被拖走了。然而他却不知,所谓的重打二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少,打完二十棍,他即刻能走能跑;可若是多,十棍就能取他xing命。全冠清见风使舵算计萧峰,慕容复自然不会饶了他。
全冠清被带下后,慕容复又狠狠扫了一遍战战兢兢立在阶下的武林豪杰。“尔等可知,知qíng不报、同罪论处!今日你们秘密集会究竟所为何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倒霉!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煞星?眼见慕容复一张俊脸黑沉如墨誓要再接再厉办下一个谋反大案,武林豪杰忍不住在心底齐声暗叹。真是恨不能如那《窦娥冤》里唱的那样,六月飞霜、大旱三年、一口鲜血喷向那丈二白练,好教天下人皆知他们的冤屈!
“大人容禀,这便是小人接到的少林英雄帖,一切因由全在上面了!请大人过目!”不知过了多久,聚贤庄大庄主游骥忽然呈上了一张烫金名帖。
游庄主此举实乃救了武林一gān豪杰的xing命,众人即刻便给了他一个混合着感激与赞赏的眼神。
慕容复见过了那英雄帖方逐渐缓了神色,然而语气却仍旧严苛。“尔等各个出身名门,在江湖上也算得有头有脸,不想一个个都蠢钝如猪!玄苦之死究竟真相如何尚未水落石出,你们就敢来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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