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维持着抓着布偶娃娃的动作,在确定了基裘会装死到底之后,他的面上突然就露出了笑容。
陆离不笑的时候没有感觉怎么样,因为他大部分的时候面上都没有太多表qíng,只是非常平淡的平静。但周身的气场都比较温和,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就让坐在陆离对面,对于危险的感觉极为敏锐的席巴瞬间想要让陆离不要再笑了。
可是席巴没有把这个突然涌上来的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因为陆离突然就说了一句让席巴感到非常高兴的话,“再喊我一声老婆听听。”
要知道席巴自从跟陆离见面之后,也就仅仅喊过两次,每次还都被陆离一个冷淡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陆离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笑容,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席巴还是整个人jīng神一振,然后双眼发亮的张口就喊:“老婆!”
这声音别提多么的浑厚有力了,客厅窗外飞过的鸟儿都被震的直线下落。
陆离在听到席巴这么一声喊后,双眼中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了。
然后,原本那个在陆离的手中装死的娃娃,腾的一下就来了一个九十度弯腰起身。奈何它被陆离抓在手中,无法站起来。但它的头部也直接撞倒了陆离的手指上。
如果仔细去看这个娃娃的动作的话,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基裘想要咬陆离一口。
——基裘完全被气的失去理智,忘记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娃娃,但还是保留了一些攻击力的。且,就算她真的被气到想要咬人,她也需要有一张嘴巴才行。这个布偶娃娃的脸部可不就只有一个大饼脸,哪里来的嘴巴。
不过基裘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到底有多么愚蠢,她抬起两条小小的胳膊,在席巴的注视下一扭一扭的摆脱了陆离的手,跳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即使是身为一个娃娃,但是基裘的站姿还是非常优美的,穿着最新给自己定制的蓬蓬裙,基裘从腰间抽了把小扇子出来。
啪的一声打开,然后那双钮扣制作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瞪”向了席巴。
在席巴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的时候,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飞起一脚便踹了过去,口中怒道:“席巴你个大混蛋啊啊啊啊——!”
席巴:“……”
席巴被只有巴掌大的基裘娃娃,一脚踹到了脸上。
眼看着基裘娃娃只是一个只有巴掌大,还是用布制作出来的小娃娃,感觉这样的小娃娃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力气。那一脚若是落到了席巴的身上,想来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结果接下来就发生了非常有冲击力的一幕。
块头极大的席巴砰地一声,整个人都往下陷了下去。
原本好好的沙发直接咧开,席巴整个人都被砸入了地板里,半个身子都穿了过去。
正在楼下准备吃饭的一家一脸震惊的张着嘴巴,仰头盯着自家天花板上突然出现的一个人陷下来的臀部和小半截背部。
因为楼顶离开的灰都落了下来,这家人也没空去关心了。
见过发生家庭矛盾打架的,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楼下的女主人维持着一种呆愣的表qíng,手里还端着碗,轻声问自己的丈夫:“亲爱的……我们要不要报警?楼上会不会出人命了?”
男主人还没有说什么,那个陷下来把他们天花板都被撑了个dòng出来的臀部和小半截背部已经被拽了出去。
陆离的脸出现在这个dòng口上方。
陆离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带着歉意的表qíng说:“非常抱歉,家里在装修,造成的损失我们会双倍赔偿,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待会再聊,这边很快就好。”
说着,陆离就把旁边看起来特别完好的一张沙发拽了过来放在了dòng口之上,于是楼下的夫妻抬头能够看见的,就只有dòng口上方的沙发底部了。
楼下的女主人:“……现在装修都是这个样子了吗?”
男主人:“……我们还是报警吧。”
——
第7章
在警察蜀黍们赶来之前,皮糙ròu厚的席巴已经进了医院。
不是什么大医院,而是陆离这个房子小区不远处的一个私人诊所。里面的医生是个看着五六十岁还留着山羊胡子,有些jīng瘦,时常带着眼镜的孙大爷。
孙大爷的小诊所是个中医诊所,而孙大爷本人很多手艺全都会点,在这一带的口碑非常不错。就连不常到这边房子来的陆离,也知道孙大爷,并且还给孙大爷帮过忙。
此时壮的仿佛一座小山的席巴拘束的躺在“娇小”的单人chuáng上,而孙大爷戴着他的眼镜,两只手在席巴的身上来回游走,在捏着席巴的肌ròu同时,口中还时不时的说着“不错不错”的话语。那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对砧板上的猪ròu评头论足。
照着这个逻辑来说的话,席巴在孙大爷的眼中,可不就是一个非常优质的高等猪ròu吗?
咳……
扯回来。
席巴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那里,任由孙大爷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按。
孙大爷看着年龄大了,但是手上还是挺有两把子力气,看他非常有规律的在席巴的身上来回按压推拿,很快就把席巴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揉了开。
按了好大半天,孙大爷才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腰说:“我老孙行医这么多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身体这么好的小伙子,好啊!”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孙大爷整个身子往后猛的弯了一下,伴随着腰部咔哒一声,孙大爷笑眯眯的表示酸痛的腰部终于慡了。
他拿过旁边的一块gān净的手帕,一边擦着自己的手,一边示意脸上还有几块青紫的席巴从病chuáng上下来活动活动。然后转过头去跟一直抱着伊尔迷,伊尔迷的怀里又抱着糜稽的陆离说:“你的这个朋友,块头看着还挺大,力气也不小,也不知道是谁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好在他的身体素质特别好,这点小伤小痛回去养养就能好了。我再给他开一个方子,回去定时的按照要求熬好喝了,保证他的身体无病无灾。”说着孙大爷就眯着眼睛慢吞吞的走到了他的桌子前坐好,抬手拿起了笔架山挂着的一支毛笔,又拿了专门开方子的纸张,在上面写起了字来。
孙大爷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跟他的中医诊所一样,全部都充满了一种古风古韵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陆离把视线从孙大爷那边转了过来,投在席巴的身上。
而席巴依旧躺在“娇小”的单人病chuáng上,抬头望着屋顶,隔了良久,他才仿佛接受现实一般的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站到了地上,然后两步来到陆离的跟前,对着陆离……身前的糜稽怀里拿着的基裘娃娃,仿佛确认似的喊了一声:“老婆?”
糜稽看见自己老爸的大头凑的这么近,开心的伸出手脚,摸了摸自己老爸的大头还有耳朵,开心的咯咯笑,回头就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基裘娃娃往嘴巴里面塞。
小孩子有的时候总是会喜欢把任何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全部都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如果是其他的东西,自然没有太多问题。
揍敌客家族因为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杀手家族,每年想要杀掉揍敌客家里人的人都有很多。所以揍敌客家族的孩子们,在还小的时候开始,就会进行有意识的抗毒训练。循序渐进,直到最后揍敌客家的人基本上都可以拿各类毒药当做饭菜的调味料来使用。
但是现在被糜稽手里抓着的这个只有成人巴掌大的布偶小娃娃,可是他的妈啊!
就算席巴到现在还是一脸懵bī,但在看见糜稽要把他的老婆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席巴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立刻身上就想去制止糜稽这样的行为,结果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一双看着非常gān枯的、指节分明的属于老人的手给抓住了。
席巴眼中的神色略微变了一下。
因为他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手竟然完全动不了了。
当然,如果他想要挣脱的话,用处更大的力气,甚至是只用念,这双属于老人的手,全都是无法抓住他的。
但是就算席巴什么都不用,光是他平时的力气,放在普通人中间,也都可以被说是非常夸张的力气了。
结果就这么一双属于老人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一下子竟然动弹不得。
席巴默默的转过头来,将他那张半张脸上还有青紫的脸,正对着孙大爷。
眯着眼睛、戴着眼睛,还留着山羊胡子的孙大爷,一只手抓着席巴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药方。
他在席巴看过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山羊胡子随着他开合的嘴巴一翘一翘的,“气多伤身,更不可将自己的qíng绪撒在孩子的身上,这样不好~”说着,他把手里的药方jiāo给了坐在椅子上的陆离,然后道,“我老孙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思想都比较开放,跟我们这一辈人的想法不一样了,不过你们这些断袖之事,还是要多加谨慎,如果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痛快的地方,都是可以来找我的。”
说完,孙大爷还点了点头,看着席巴没有发怒的意思,才放开了他的手。
陆离:“……”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稍微解释一下,“他刚才不是喊我老婆。”
孙大爷呵呵笑着,看起来特别的慈祥,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刚才那声老婆不是对着你这个小子喊的,难道是对着你怀里抱着的这两个孩子喊的吗?
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是对着你喊的吧?别看他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双耳朵可是好使的很啊,脑子也是不糊涂哒。
陆离:“……”
总有一种解释了之后毫无用处,甚至会越抹越黑的感觉。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于是陆离把糜稽手里抓着的基裘娃娃举了起来说:“他刚才是在喊这个娃娃。”
孙大爷明显顿了一下,略微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中满满写着的都是你在逗我。但是在发现陆离的神qíng其实是非常认真的之后,孙大爷用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看了一眼席巴,然后拍了拍席巴的肩膀,斟酌了一下才说:“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有很多奇怪的小爱好,跟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一样啦~”
“看着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应该是被你的老婆给抛弃了。但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做人还是要想开一点,不要把一个布娃娃当做自己的老婆,如果发展出了一些特殊的小爱好那就不太好啦。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可告人言的小毛病,都可以来找我哒~”孙大爷能够帮你解决一切的小问题哦~假装自己整的是个布娃娃的基裘:“……”
席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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