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佩服这个女孩的,认为她非常聪明。因为他在调查时得知,当时厨娘是想让她去做jì女的,那样她可以赚更多的钱。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厨娘送她去当女仆,听说她每个月都会把工钱寄回来给厨娘。
她在拜德拉克小姐身旁当了六年的女仆,负责做家里所有的家务。包括打扫、做饭和洗衣服。小汉格顿的人都说她从不趁女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偷懒不gān活跑出来玩,也没跟村里那些坏男孩勾勾搭搭,没被他们的甜言密语哄得晕头转向。
‘她是一个很有规矩的女孩。’
在谋杀案发生前,村里的人都很同qíng她,因为她的女主人是个像花蝴蝶一样的女人。
‘她总是绕着里德尔家的汤姆转,总是这样!她看不出那个男人只是在耍她。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声有多坏,他曾经跟流làng汉的女儿私奔!’
可是谋杀案发生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女主人死了,而她却在办完葬礼后就急匆匆走了,甚至没有留下来等拜德拉克小姐的亲戚过来。村里人都认为她这么急着走是因为偷了拜德小姐的钱。
‘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温多斯认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个温顺的、善良的,眼睛里能看得出她有多么聪明的女孩,他想先安慰她,然后在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的前提下了询问关于拜德拉克小姐的事。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举止gān脆,面容冷漠,眼睛里透出警觉的人,她甚至不能被称为孩子。他怀疑小汉格顿里的人说的可能有一部分是真的了,他试探的问起了她在离开小汉格顿之后的去向,而她没有回答,于是他直接问起了里德尔府的谋杀案,在他还没把话说完的时候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都不记得了。’
她回答的太快了。他更加怀疑了,可是紧接着看到她似乎也为她自己的反应而吃惊。他马上知道或许她是在自己并不知qíng和没有发觉的qíng况下被巫师施了遗忘咒,可能还有其它的暗示,所以她才会一听到‘里德尔府’就说不记得。
温多斯迫不及待的想给她检查一下,看她是不是中了咒语,但事不凑巧,就是他拿出魔杖时街上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事故,他担心是巫师造成的——最近常有麻瓜伤害事件发生,他先去查看了一下,叮嘱她留在这里等他,可是等他回来她已经走了,他立刻去她的女主人卡波夫人的家里找她,却听说刚才她的未婚夫来把她接走了。
卡波夫人不停的高声抱怨着:“我就知道这些年轻的女孩靠不住!她们总是在不停的跟男人抛媚眼,深夜跟他们出去约会!早知道我就不会雇佣她!我完全是好心!给了她这份工作!可她呢?就这样走了!跟着她的未婚夫!我看她准会给人骗的!那种男人我可见多了!嘴里说着要娶你,其实都是骗人的!他们手中有点儿钱,就这样骗那些没出过门的小姑娘!葆丝跟那些小女孩一样!她也被那个男人给骗了!!”
温多斯被卡波夫人拉住,她不停的抱怨‘葆丝这样的小女孩’是多么的愚蠢,她突然的辞职又给她带来多少麻烦。他想从她口中问出带走葆丝的她的那个‘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听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她一会儿说‘那种人我见得多了!他们就是用那张脸来骗小姑娘的!其实就是街边的小流氓!流làng汉!’,一会儿又说‘有钱人家的少爷总是玩弄像葆丝这样的小女仆,骗她们说会娶她,等过一阵子她们就会知道那根本靠不住!’。
温多斯回到了魔法部,他坐在桌前再一次翻看着里德尔谋杀案的卷宗。他拿着羽毛笔在案卷上标出疑点,虽然没有证据能支持他的观点,可是他仍然觉得莫芬·冈特不像凶手。
他找出关于莫芬·冈特以前数次袭击麻瓜的卷宗,还有他的父亲马沃罗·冈特袭击麻瓜和抗拒魔法部抓捕的卷宗,他对比了这三个案件,觉得里德尔府的谋杀案不像是莫芬·冈特犯的。
莫芬和他的父亲都是疯子,他们是巫师中的纯血主义者,仇视、贬低麻瓜和有麻瓜血统的巫师,这样看他确实有可能攻击里德尔府的麻瓜。
他和他的父亲自持身份高贵,看不起魔法部,认为这世上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所以他也可能会杀人。
但是莫芬·冈特是一个疯狂的人,如果是他gān的,那么里德尔府当时一定会像是打翻的汤锅一样。他绝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踪迹就从他的家一路冲到里德尔府,杀了人后再回到家里直到魔法部的傲罗去抓他。
里德尔府的餐厅太gān净了,而莫芬·冈特连他自己的胡子都不刮,怎么可能会记得整理谋杀案的现场?
想想看,当时里德尔府的人正在吃晚餐,所有的餐具和菜都摆得好好的,他们就那么坐在那里,餐巾还掖在领下,什么都摆在原位人就死了。
如果是莫芬·冈特,这可能吗?他喜欢羞rǔ麻瓜,他可能会把菜扔到他们身上,让他们láng狈不堪,好好捉弄他们一番后再杀了他们。他也可能会大吼大叫,让当时就在厨房里的下人们都出来看笑话,可能会吓唬他们。
他曾经攻击过里德尔家的儿子,让他长着满脸的红肿的疙瘩躺了一个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全村的人都知道里德尔家的儿子生了怪病,全身长着奇怪的红疙瘩,好像他在开着花的荆棘丛里打过滚。
从他的手段可以看出,他喜欢这样做,让人出丑。
可是里德尔府发生的谋杀案,所有的人仪容整洁,餐厅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人死了。
想起那个场面就让温多斯感到恐惧,从心底漫上来的恐惧。他想像着凶手冷静、理智、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
他让那些人就那样摆着,是因为他以人的恐惧为乐,他那样做就是要让人害怕,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忘不掉他的手段。他不是为了羞rǔ谁,他是为了让还活着的人记住这个教训:
——恐惧他,服从他,听他的话,不然,就会受到惩罚。
温多斯的羽毛笔哆嗦了两下,几滴墨水滴在羊皮纸上,他用魔杖吸走那几滴墨水,没有把自己那不着边际的猜测写在卷宗上,因为那实在太可笑了,他怎么可以害怕一个凶手?莫芬·冈特已经被送到阿兹卡班了,这些天他实在是被这个已经完结的案件弄得头晕脑胀了。
他让自己忘掉脑海中想的东西,把卷宗收起来,放到了‘结案’的柜子里,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第 11 章 ...
在卡波夫人家,葆丝遗憾的表示因为她要‘结婚了’,所以不得不辞掉女仆的工作。卡波夫人非常生气,大骂她不守信:‘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了你一份工作!’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葆丝还是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后告辞了,连工钱都没要。
汤姆一直站在卡波夫人家的大门口等着她,就像他真是她的‘未婚夫’。
她被他送回了之前租住的房子,邻居们看到她跟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回来,两人还那么亲密,纷纷热qíng的来拜访问候。他们似乎都认为她前段日子是外出旅行或看望亲戚去了。
她在大门前送走客人后进屋,看到汤姆坐在卧室窗台前的椅子上。
“我以为你走了。”她说。她很想表现的跟以前一样,不想让他发觉她的害怕,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动作也显得僵硬。
她把行李打开,把衣服挂进衣橱,转了一圈后不知道接下来该gān什么,她不想跟他两个人坐在屋里却无所事事。那她一定会露马脚的。
看到窗外的天色后决定出去买晚餐的材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厨房里什么食物都没有。
“你出去要做什么?”他突然在她背后问。
挽着篮子的葆丝镇定的回头说:“买晚餐的东西,你会留下来吃吗?”既然他都‘求婚’了,那想必会留下来跟‘未婚妻’吃晚餐吧。
他嘲讽似的笑了,好像看出了她的恐惧。
“不,今天没有时间,或许改天。”
葆丝听了松了口气。
“我会很快回来。”她保证般的说,然后像要逃一样抓着钱包出去了。
她很想就这么逃走,甚至还考虑过钱包里的钱够买到哪里的火车票,如果她租一架马车赶到火车站后马上坐上火车离开,说不定他就追不上来了。
可是她仍是买了晚餐的面包和蔬菜,又买了一磅牛ròu就回来了,就像她真的只是去买晚餐的材料一样。
等她回来后发现汤姆还在卧室里坐着,连姿势都没变。她僵硬的脑筋这才转起来,明白了刚才他只是在看她的好戏,故意说不会留下来,其实就是想看她害怕失望的样子。
——如果她真的跑了,现在一定更糟糕。
她用土豆、牛ròu和洋葱做了炖菜,认真的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然后才去卧室叫汤姆,等他们坐到餐桌前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太晚了,快吃吧。”她给他盛了一盘炖菜,切了几片面包递过去,然后坐下来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盘的炖菜,大块的牛ròu和土豆堆成了小山,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她切了两片面包,就着炖菜大口吃了起来,好像她已经饿坏了。
在她吃了两三口之后他才开始动刀叉,他的吃相比她好看多了,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把面包掰成小块泡在菜汤里,慢条斯理的吃着。
葆丝很快吃完了一盘,她又给自己添了一盘,看他到现在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完,嘲笑的说:“你现在就像个少爷。”边说边张大口吞了一大块牛ròu,撑得两颊都鼓起来了,用力的嚼着。
他一点儿也没生气,不管是她粗俗的吃相还是她挑衅的话,反而笑着看她,继续慢慢的吃。
晚餐结束时他把面前的盘子吃得gāngān净净,几乎都不用洗了,盘底的菜汤也被他用面包擦gān净吃了。倒是葆丝面前吃得乱七八糟,一些嚼不烂的菜梗和ròu筋都被她吐在桌上,还有洒在桌上的菜汤,连她胸前的衣服都滴上了不少的菜油。
她看起来跟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还是那个从小在厨房长大的gān活的葆丝,而他却成了上流社会的贵族少爷。
她把餐具胡乱堆在水池里,料理台上还有她做饭时留下来烂菜叶和菜根。她就这么把那堆垃圾放在那里,还沾着菜油的手糙糙在裙子上擦了擦直接从厨房去了卧室,然后就开始铺chuáng,一副准备现在就睡觉的样子。
汤姆靠在卧室的门上,笑着问她:“你总是这么早就睡觉吗?”
她背对着他,使劲抖着chuáng单,灰尘扬得满屋都是。
“我在卡波夫人那里都快累死了,今天晚上想早点休息。”她说,问他:“你要留下来睡吗?”好像只要他说是,她就立刻去拿另一chuáng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