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臂勾住外套,何满双手将换好室内拖鞋的人往浴室推去。
chūn秋看着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闪过一丝杂色,最终无奈地用手揉乱了何满花了大半小时才梳好的长发,在人炸毛前笑着进入了浴室。
瞪了关上的浴室门一眼,何满单手捂住鼻子,决定要将这件媲美毒气的外套丢进洗衣机,然后倒上半罐子的洗衣液!
这么想着,何满开始将外套里里外外7、8个口袋逐一翻出,确保零钱、钥匙、杂物不会进入到洗衣机中。这种小习惯还是在她“人妻”期间搞砸了洗衣机好几次后,chūn秋教给她的。
“咦?什么东西?”
在翻左边口袋的时候,她的手指似乎蹭到了什么冰凉粘滑的东西,身体比意识更快,在她喃喃自语的时候,爪子已经握住了目标,从口袋中抽了出来。
“啊!呕——咳、咳——呕——”
在浴室中脱剩一条小裤衩的时候,chūn秋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剧烈的呕吐和咳嗽的声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回去,他立马开门冲了出去。
“怎么了?小满!”
当他沿着声音跑出大厅,看见的就是何满痛苦跪在木地板上,一手捂嘴,一手撑地,头低低地下垂着gān呕,披散的长发挡住了她此刻的表qíng。
而她不远处,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团半开的纸巾,里面那半透明的橡胶团,让chūn秋顿时脸色一白。
他握了握拳,两步来到何满的身边,跪下并双臂用力地将娇小的女孩搂进怀里。脸深深地埋进了对方的肩窝。
他声音暗哑而颤抖着。
“小满,是我的错,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
有什么液体滴进了她的颈脖,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抖,然后不可控制地,颤栗的感觉从颈间蔓延到全身,特别是手指上还残留着的黏糊触感,让她整个人神经都绷紧到一个极限。
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好恐怖!
耳朵听不见声音,眼睛看不见光亮,嘴巴张合但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有鼻腔间还萦绕着一股隔了一宿的啤酒臭味,而隐隐约约中,还有一缕让人反胃的腥臭味。
“呕——”
好痛苦!
什么都呕不出来,喉咙灼痛,鼻腔酸楚,眼眶刺痛。
“小满、小满!求你!”
再紧锁的手臂、再痛苦的哀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出乎意料地,随着最后的一次gān呕,何满似乎缓过神来,反胃的感觉没有了,身体也不抖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圈住身体的两条手臂,引起了chūn秋的注意后,她很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指向跟前那团纸巾,嗓音轻柔地问。
“那个……是和边城的?”
颈脖被毛绒绒的脑袋死命地蹭着。
“对不起,小满!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是跟边城的?”
何满在chūn秋的圈禁中转身,双手用力地捧住chūn秋脸,原本阳光帅气的脸蛋,此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慡朗,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表qíng痛苦而绝望,一双曾经明亮有神的眼睛满是痛苦与哀求。喝酒、熬夜让眼睛下面鼓起了一对青黑色的眼袋,日常爱笑的嘴巴四周全是一夜之间冒出的青须。
在流淌着的泪水下,这张脸显得既可笑又可悲。
男人的泪沿着何满的手指流进了掌心,让她感到十分的恶心,但她表qíng依然冷漠,好像所有的温度都已经从这张脸上消失了。
“是跟边城的?”
她第三次重复这个问题,在获得男人的点头后,她继续说。
“你们这样的关系,多久了?”
“不!昨晚大家都喝得迷迷糊糊……”
后面的话,chūn秋已经说不出口,但何满并没有放过他,而是继续说。
“听说男人彻底醉酒后,不会勃起。”
chūn秋嘴唇颤了颤,原本就苍白憔悴的脸色变得更为灰白,他执着地看着何满的没有波澜的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被子的好兄弟啊,都照顾到chuáng上去了呢。我没事,你还是回去继续照顾他吧,上药、按摩、喂粥什么的。”
看到何满一脸云淡风轻,chūn秋再也忍不住,两手抓住对方的双肩,头深深地低下。
“小满,求你!你骂我、打我,甚至用刀子捅我都成!只要别说分手!成么?我真的喜欢你!不会再有下次的!我发誓!”
似乎觉得chūn秋的话很不可思议,何满扯出了一个笑容。
“骂你?打你?能让你好过的事qíng,我一件都不会做。”
“小……”
正当chūn秋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两人的表qíng同时沉淀,何满讽刺一笑。用力挣开chūn秋的禁锢,姿态大方地站起来,拿过沙发上属于自己的包包和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男人。
此刻她的心qíng是如此的平静。
“我们结束了。”
再一次,何满果断地结束了恋qíng。
——————————
直到关门声震醒了被“分手”两个字吓呆的人,chūn秋跄踉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往大门冲去,门才打开,楼层的走廊上哪里还有何满的身影,3月份的气温说底也不算特别低,但风一chuī过来,全身就只有裤衩的chūn秋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不能这么追出去!
等他穿好衣服拿起安静下来的手机后,直接跑到楼下,找准方向就跑了起来,沿路一直张望,试图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寻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一小时后
“你好,我是何满的朋友,请问她在家么?”
“我们也在找她!她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了!该死的警察局说没到24小时不能立案!你还知道她其他朋友的联系电话么?”
两小时后
“花妖,小满在你那边么?”
“不在啊,周六她不是应该跟你约会么?怎么反过来问起我了。”
“我、我们吵架了,她从我家跑了出去……”
“你等会,我打个电话给童小木!等会回你!”
五小时后
“chūn秋,这个区已经翻过了,没看到她,熟悉的店铺已经打了招呼,店家说看见小满会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现在我跟童小木往外滩去了,冰泉留守,你开车往另一边找吧。”
“好的,谢谢……”
“行了,天都黑了,赶紧把人找到才是正事。”
这个周六注定是不平静的,就在何家、chūn秋、何满的闺蜜们将上海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远在美国的卡洛斯也接到了一个跨国电话。
“好的,大致qíng况我了解了,这几天还得麻烦你跟一跟她,尽可能将事qíng捋顺……上次的方式就很好了。你先在原地盯住,我会找人带她回家的……好,保持联系,再见。”
挂上了电话后,卡洛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继续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电话。
“何叔,是我,卡洛斯……”
——————————
另一边,被大家挖地三尺找寻的何满,正站在湖边发呆,那是卡洛斯上海别墅区里的一座人工湖,出了名的高档住宅区,人少、环境优美、安全xingqiáng,正是一个十分适合静静的地方。
“关于你跟chūn秋的事,我反对,是因为我觉得他并不适合你,结局很可能并不会圆满。”
“chūn秋是一个很温柔、很会照顾人的男人呢。”
“蠢满,傻白甜也得有个限度,多少有点戒心吧。”
自家亲哥和闺蜜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dàng。她不想将人想得太坏,但别人却不会顾及她的想法。她不知道这次事件里,到底是边城主动还是chūn秋主动,还是两人原本就互相有意思,这已经不重要了。
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环境清幽的小区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把嘶哑的呐喊,惊起了数只并没有飞往南方过冬的小鸟。
“何满,你就是个白痴——”
随着最后一个破掉的音,她挺直了背脊,死死地咬住下唇瓣,试图用疼痛去阻挠泪水的产生。不得不说,还是挺有用的,起码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她的眼眶湿了又gān,gān了又湿,硬是没有泪水能够夺眶而出。
就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快步bī近了她,怒气冲冲地伸手擒住何满的肩膀将人转为面向自己。
“你怎么搞的?整晚没回家,也不打个电话报平安,多大的人还不懂事!”
被来人摆弄得跄踉一下,即使将近一天没吃过东西喝过水,身体已经很虚弱,但何满依然倔qiáng地瞪大眼,狠狠地盯着应该被称呼为爸爸的男人,原本温和的脸此刻满是怒容,高举在半空的巴掌似乎下一秒就能狠狠地甩到自己的脸上。
然而,当何爸爸透过亮起的户外灯看清自家闺女红肿成核桃的眼睛,半空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颤抖着将才到自己胸前的、刺猬一样的闺女搂进怀里,笨拙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瘦小的背脊。
“是不是受了欺负?伤着没有?别怕,爸在……你爷爷昨晚等了你一晚,要不是你哥刚来了电话,告诉我们你的位置,老人家就直接冲去警察局报……”
“哇——”
一声大哭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是全然陌生的怀抱,也许是背脊上有节奏的轻拍,也许是对方话中提及的、关心自己的人,有太多太多的因素戳破她qiáng作坚qiáng的防线,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伤痛全部透过眼泪和哭声发泄了出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何满只顾着将脸埋进自家父亲那不算厚实的胸膛上,上面是回忆里熟悉的墨香,顿时,鼻子一酸,哭声更大了,她两只手紧紧地圈住了何爸爸的腰,紧紧地,生怕这人也会跟她那亲哥一样,突然就从生活中消失得无形无踪。
拍着怀中哭得颤抖的身躯,何爸爸心里酸痛莫名,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再委屈也憋着,憋得受不了了,就大哭一场,果然是母女俩,倔qiáng!
叹了口气,何爸爸一边说着别怕、别怕,一边昂头不让眼泪从眶里流出。
于是,父女俩5年后第一个拥抱,就是发生在这么一个幽暗的小湖边。
——————————
几天过去了,国内的事qíng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成功将自家老攻从机场接回了两人的温馨小屋,一场畅快淋漓的啪啪啪后,两人窝在浴缸里久久不愿意起来。
忍受了将近十分钟,顾森最终还是一手按住了用指尖描绘他腹肌的魔爪,危险地眯着眼看向跟他面对面坐在浴缸里的自家媳妇。
“还想来一次?”
撇了撇嘴,卡洛斯打开了系统界面,某人头像后方明晃晃的屎huáng色呢,明显就是jīng力不够,对比自己亮绿色的背景色,等会真做起来,估计又是一个黑出翔的黑历史,身为攻,被自家小受榨晕什么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石三水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