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判官,这次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不要什么好身份好身体了,您就直接让我投胎了去算了,只要不喝孟婆汤就行”之类的话,就直接给我丢到现在这具据说是聚集人间一切优点的身体里。而且……
从刚刚那两人的对话来看,如果他们不是拍戏,那我这次可真来了个了不得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起身想要看看生存环境,结果刚一坐起,就华丽丽地从树上掉了下来。靠之!感qíng我刚才是在树枝上趴着呢!
无力地任由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这树高不高?若是够高,恐怕这次我是死的最快的一回,回到地府一定要同崔判官说明白,不要再给我找现成身体了,让我投胎去吧……
正胡思乱想间,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停止下落,正躺在某个人的怀中——
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星目,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
我面无表qíng地看着眼前这人,他同样面无表qíng地看着我,我俩就这么看啊看的,谁也不嫌开口打破僵局。
其实我没怎么看他的眼睛,哪有这脸皮啊!现在我看似定睛瞧着他,思绪早就飞到九天之外了——啊!我死前最后吃的一餐是什么呢?话说我现在是在被公主抱吧?啊!今天是来到这身体的第一天,第一餐吃什么呢?我只是被抱吧?我没揽住他的的脖子吧?细看看,很好,没揽着,双手很规矩地垂在身体两侧呢。嗯……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有什么吃的呢?喂!这位仁兄,你抱太长时间了吧?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星君,得罪了。”良久良久,良久到我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千万年岁月后,那人方才将我放下,抱拳作了个揖。
“嗯……没事,权宜之计嘛……这个,可以理解,可以……嗯……”我在那里一通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星君,他们已经走了。”那人依旧低头作揖,并未抬头。
“哦,走了好,走了好,我也走了。”说罢立刻转头就跑,挺像是落荒而逃的。
“星君慢走——”跑出很远还听见那人在我身后喊着,这孩子真有礼貌。
我笔直地向前疾走,待到醒过神来时,早已离开了刚才那片树林,周围遍是琼楼玉宇,一座座泛着彩华的宫殿映入眼帘。
我木然地看着眼前这堆被白云环抱着的建筑物,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古代长袍,总不能说眼前这堆白云其实是gān冰?那冒光的宫殿其实是用灯光晃出来的吧?眼前这位乘鹤前行的人是立体电影吧?
结合刚刚那俩人说的话,莫非我真是来到了天庭?做了仙人?要是那样也不错,仙人总不能再有什么不良嗜好了吧?
刚刚那人叫我“星君”,态度还很恭敬,也就是说,其实我的在天庭的地位还不错吧?自古以来被称为星君的人,地位都是不低的。
正思索间,却见迎面走来一人,甩动掌中拂尘,在我眼前晃了晃:“师弟,在这处做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打个招呼总是不错的,于是我低头拱手,学着方才那人作了一揖:“师兄。”
面前之人眼神一动,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师弟今日倒是有礼起来了,怎么,莫不是你总算是听进了师兄我这循循善诱了吧?”
感qíng他这师弟平日不怎么讲理啊,我只好笑道:“往日倒是师弟的不是,昨日痛思己过,决定听从师兄的教诲,痛改前非,今日便从这最基本的礼仪做起了。”
“师兄弟之间,到不必那么多礼,你懂得为兄的苦心就好。”师兄虚扶了一下,我就势站直身体,仔细观察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兄。
这……古人所说的仙风道骨便是如此了吧?此人长袖飘飘,给人一种毫无重量的感觉,好似风一chuī便可飞起身来。他眉眼间尽是淡然与祥和,像是见惯了红尘俗世,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他。要说长相,到真是上品,比我以前的几世,都要俊雅得多。身材也是极好,长袍无风自动,倒是显出了他的身长玉立。
雅、脱俗,便是这人给我的感觉了。不过虽然他长相极是年轻,可我总有一种他其实很沧桑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个高雅、淡定、出尘的人,下一秒钟却把眼睛一眯,凑到我身边恶狠狠地说:“少跟我装!你师兄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别拿这套糊弄人了,你只要老实点我就去烧高香了!告诉你,上回地府和东海那点事我都给你解决了,随便找了个替罪羊,下次再敢惹出这样的事来,连我都保不住你!小子,老实点吧!”
眼瞧着这位谪仙瞬间黑化,我额头是满布黑线啊!师兄,您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看着我还在这目瞪口呆,师兄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想什么呢?走!跟我去炼丹去,罚你扇一天扇子,别再像上次一样把我那炉子弄熄火了还怪仙童没提醒你该扇多大的风。”
炼丹……耳熟……
“还有,别老打我那青牛主意,什么烤全牛,你是不是去下界去太多次了,脑子里全是这烟火食。咱们早就辟谷了,吃点果子喝点仙露得了,老想着吃荤,你不怕犯戒啊!”
炼丹……青牛……我要是再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那我白活这么多年了。
“老君……”我试探地叫道。
“gān嘛?想偷懒?不行,今天你做不足十二个时辰,休想饶了你!”果然是太上老君!可太上老君的师弟,不就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吗?这俩位无论是哪个都不能被称之为“星君”啊……
“嗯……师兄啊,师弟我并未骗你,今日我当真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保证绝不再给师兄你添乱了。”
“罢了罢了,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别想办法逃任务了。不就是怕我那炉子把你这太白金星熏成太黑金星吗?分明这么爱美,别人若是说了你一句就闹得天翻地覆,有你这么个师弟,我当真是cao碎了心啊!”太上老君说到“太白”二字时,居然还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他下手极是轻柔,那微微的触感摸在我脸上,愣是让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有童清风
“不就是怕我那炉子把你这太白金星熏成太黑金星吗?分明这么爱美,别人若是说了你一句就闹得天翻地覆,有你这么个师弟,我当真是cao碎了心啊!”太上老君说到“太白”二字时,居然还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他下手极是轻柔,那微微的触感摸在我脸上,愣是让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若是在以前,我早就一拳抡过去,对着这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的鼻子就是一拳,非把他揍个鼻青脸肿不可。就是在刚才,那人在树下接住我时,我本来也应该直接从他怀里跳出来,然后潇洒地拍拍那人的肩膀,同时再说一句:“谢了哥们!”
可是经历了多次转生之后的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是我这身子本来的主人脾气不怎么好,那也就算了,一切都可以理解为我bào走了。但若是这人原是温文尔雅,我这一拳头打下去,那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况且谁知道太白跟太上本来是什么关系啊!这师兄师弟叫得这个亲热,说不定有点暧昧……
所以在这种qíng况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是将来有人看出点漏dòng,也可以推说我那日身子不适,jīng神有些萎靡。总比一拳打过去,将来说自己那天吃兴奋剂了qiáng吧?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抬手握住太上的爪子,攥在手里往死了摇,同时还貌似感动地说:“真是有劳师兄了。”说完一拱手,顺势扔下那只爪子。
太上老君微愣了一下,然后道:“太白你今日倒真是转xing了,罢了,随我去兜率宫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而我在后面低眉顺眼地跟着。从他的话来看我以前很是不喜欢去看炉子,一会倒是要想办法偷懒才行。
天庭应该是施了什么仙法,我只是跟着太上走了几步,周围景色就大变,不一会儿兜率宫就在眼前了。这宫殿瞧着倒也不是很大,只是外表看起来紫气缭绕,走近便是药香扑鼻,倒也像是整日炼丹的地方。
老君一甩拂尘,宫门便自动打开,里面跑出一灰头土脸的小道童,口中道:“师父……”刚喊道这儿便瞧见我,顿时如遭重击,脸色大变——灰的变成黑的了,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说:“师父,这炉化障丹八转以成,大约还有九日即可练成,师叔怎的在这时来了……要不小侄我先给师叔您来杯凝神茶,好让你歇息歇息……”
小童这话要是翻译过来就是:“师父,这化障丹眼看就剩最后一道工序了,您怎么在这紧要时候把这个瘟神弄来了。要不我赶快给给他弄点安眠药,省得他给我捣乱。”
太上淡淡瞥了那道童一眼,小孩子脸立马惨白起来,只好哭丧着对我说:“师叔,您这边请,小侄我这就把这炼丹的要点给您细细道来,您……唉!您尽量听进去点就是了……”
我看着这小道童那张小脸,一时间转换了好几个表qíng,又是无奈,又是讨好,又是一脸悲戚,居然还有一点点脸红,看得我有点心软。算了,最多不捣乱,只要偷偷懒就好了。
进了兜率宫我立刻一惊,别说大厅了,就是眼前这炼丹炉子都比刚刚那宫殿大了,这是怎么装进来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之术?这技术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那住房早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一家四口只要买个十平米的房子就能享受一百平米的待遇,这得省多少房钱啊!
我在这边面无表qíng的YY,太上那边吩咐小道童:“莫要让你师叔偷懒,我去研究新的药方了。”
嗯……看来老君恐怕也是在放水,否则能只留下小道童看着我吗?明显这道童得看我脸色啊,一见师父就把我和他留下了,吓得浑身哆嗦。
“师、师叔,”老君走后小道童颤颤巍巍地说,“那个,您可以不扇扇子,我来就可以:您也可以不看丹炉,我来就可以;您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我来就可以。您要是嫌丹炉冒的烟熏人,我可以抽空帮你扇扇风去去烟,您也知道这些烟气都是上好的仙药变成的,法力无法驱除,只能用扇子扇。我会尽量把烟都扇尽的,所以求您千万不要再把丹炉给掀翻了,也不要把仙池中的水引来熄火了,这炉丹药马上就要练成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