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涌上心头,我不顾窝金的反对,一把将他抱起——克莉尔的力气很大,不管窝金怎么挣扎,甚至用上了念,却还是无法逃出我的魔爪。
把窝金丢在chuáng上,我命令芬克斯:“先别管那乱七八糟的墙了,我现在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赶快给这孩子包扎伤口。”
芬克斯听话地跑出去弄药,而窝金听了我的话不安分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倔qiáng地喊道:“用不着你管!”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道:“你是不是要挑战我吗?这个模样怎么挑战?不好意思,我没有对受伤的人下手的习惯。”这话让窝金暂时安分下来,而我却死盯着酒馆的方向,蛤蟆,这到底是你的试探,还是原本你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无论是试探还是怎样,我知道我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芬克斯对窝金没有丝毫的同qíng,这就代表生活在流星街的人,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伤害别人或者是被人伤害。
不会有人去过问受伤的人,弱ròuqiáng食是这里的铁则。而我今天的行为,无疑bào露了自己,克莉尔绝对不会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
但是,眼角扫过窝金的伤口,我突然觉得并不后悔,就算这孩子将来变得再坏,至少这一刻,他还没有能力去伤害别人,至少这一刻,他还是gān净的,只因为如此,我就有救他的理由。
芬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药回来,他一边上药一边小声嘟囔:“为什么要管这个小鬼啊?还要我芬克斯大爷给他包扎。克莉尔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啊?我……”
“芬克斯。”我打断了芬克斯的“小声”嘟囔。
“有什么吩咐,克莉尔大人?”
“我曾经说过对吧?你想做我的弟子,除了要通过三个月的试炼,还要完成三件事。”
“是的。”
“那么,现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让对面酒店的老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下了这样一个命令,一个芬克斯不可能完成的命令。
蛤蟆是与克莉尔同期的人,也就是说他至少有四十岁了。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年仅十三岁的芬克斯能对付得了的,可是,我别无他法。
这个身体原本拥有惊人的力量,但我不会运用它。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我内心残存的一点记忆——那就是芬克斯在加入旅团是不会死的,昨天的悬崖证明了这件事。那么这一次,活下来的会是谁呢?
“好!不就是对付一个小老头吗?我马上就去解决他!”望着兴奋的芬克斯,我突然觉得,无知的人真幸福。
“我!再加上我一个!我也去!”一旁的窝金也跟着起哄。
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他:“你凑什么热闹?伤这么重,赶快回去休息。”
“这算什么?我以前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我刚学会念,正好要试试力量。那老头敢耍我,明明那么厉害居然装弱,还把我从窗户扔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他!”小窝金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
“你闪边去!这是克莉尔大人给我的任务,和你没有关系。”芬克斯一掌把窝金拍开。
“我要去!”
“你不许去!”
“我……”
“你……”
嗯……
我是不是下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命令?
梦境X真实之瞳X打劫
“喂!有没有人啊?”我面对着空dàngdàng的四周大喊,可是连回音都没有。
“有谁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一片黑暗,除了我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抱怨道。明明记得上一刻还在看着窝金和芬克斯争着去送死,后来实在受不了两个小鬼地叽叽喳喳,我让他们俩一起去,毕竟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一下。送走了他们,下一刻就来到这么个鬼地方,这什么跟什么啊?
“叮当!”
我听到了什么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寂静且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yīn森。
“谁啊?”我壮着胆子问道。
有锁链移动的声音响起,它们互相撞击,越来越响,我鼓起勇气向声源处走去,到了那里却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是谁啊?”我以为我喊得很大声,其实我的声音只有蚊子一样细小。
“我召唤你而来。”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像在我耳边低喃,又像在极远处传来一样。
“你在哪里?”我觉得这人没有恶意,渐渐放宽心。
“请你再向前走四步,然后顺着左手走七步,接着跟着锁链走。”我按照声音大指示走,止住脚步时,看见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他为人,虽然他有人类一样的四肢、身躯,但是我却看见他背上的一双银色的翅膀向下垂着,显得毫无生气。
他的手腕脚腕腰间以及脖颈处都系着重重的锁链,优美的脖颈被沉沉地锁住,让他无法抬起头,长长的银发垂下,遮住他的面孔。
“你是男是女?”我迟疑地问道。
“用你们人类的话,应该是雌xing。”他,不,是她轻轻地回答,声音像泉水敲击在石块上一样清脆。
“你叫什么名字?”
“羽织。”
“那你刚刚说你召唤我而来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克莉尔本人不是吗?确切地说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听了她的话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双肩问道:“是你把我弄到这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织却不理会我的激动,她平淡地说:“我时间不多,请你一定要仔细听我说。”听了她的话我暂时稳定自己的qíng绪,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获得最多的信息。羽织见我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如你所见,我被人囚禁着,从身体到灵魂都无法逃脱,看到我背上的印记了吗?那就是奴役的证明。所以需要一个人来解救我,为此,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借给你。”
“怎么救,现在帮你把锁链打开吗?”
“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一定要等到约定之日那天到来,当真实之瞳与王者的权杖结合在一起时,才可以解除封印。”
我汗……
“大姐,你说的话每个字我都懂,连在一起就一句也听不懂了。你能不能用我可以理解的语言再说一次?”
“没有时间了,我要走了,等约定之日到了,你就会明白了。至于那两样,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真实之瞳,现在也就是你。”说完,羽织慢慢抬起头,让我足以看见她的容貌,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我全身一震——
从chuáng上爬起,我又睡着了吗?好像做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梦——
梦?
想到这里我连忙跳下chuáng,抓起镜子一看——
镜子中映出一张极为美丽的脸,一张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克莉尔·露恩的脸!
我仔细思索梦中的qíng形,试图将所有事qíng连接在一起。最主要是来到这里两个晚上,我连续做了两个梦,一个大约是克莉尔的记忆,另一个便是我与她的直接对话。
可是,第一个梦里克莉尔明明说过她没有名字,所以那个冰冷的声音才根据她清澈的双眼起了克莉尔这个名字,但是第二个梦里她说她叫羽织……
就是说,从一开始,羽织她,就并不是自愿同那个人走的吗?所以她才说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囚禁,还有背上的印记,梦中的羽织背上左侧,有一个黑色火焰一样的纹身,我连忙扯下衣服,看向身体上相同的部位——
没有,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没有被囚禁。
还有真实之瞳,我伸手抚摸镜子中映出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回忆着梦中的话——等到约定之日到来,当真实之瞳与王者的权杖结合在一起,封印就会解开。
王者的权杖和约定之日是什么先不去管他,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双无比清澈是双眼,就是真实之瞳,而它本来也是同其主人被囚禁住的,但羽织为了解开对身体的束缚,从异世召唤了我。
正想到这里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些qíng景:芬克斯和窝金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而蛤蟆在狞笑!
我心一惊,这到底是未来还是现在?
突然一阵心悸,芬克斯和窝金都是被我骗去刺杀蛤蟆的,但是我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这是在gān什么?叫两个孩子去送死吗?
眼前的鲜血让我心惊,没有任何犹豫地,我冲向了对面的酒馆,由于太过于紧张,我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脚步轻得没有任何声息,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我静静地掠进酒馆内,准确地找到芬克斯和窝金的位置,到底是根据什么找到的,我也不清楚。
真实之瞳,那是只向你展现这世间真实的一面的双眼,也就是说,我刚刚看到的画面,完全都是正在发生的事qíng。现在在我面前的芬克斯和窝金,全身都是鲜血,只有身上微微地起伏,让人知道他们还活着,但也仅仅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躲在暗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发亮,像静夜中猫科动物的眼,诱人却危险。
蛤蟆拎起受伤的芬克斯,yīn沉地说道:“我实在弄不明白克莉尔在想什么,一下子在门前傻笑,一会又收你为徒,下一刻却把你整得死去活来,现在还派你来送死;还有窝金,上一秒还装作好心地帮他疗伤,现在却毫不留qíng地将你推回来,她最近变很多呢。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在搞什么鬼呢?”
芬克斯没有回答,他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声息,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燃烧着斗志,他恐怕是要找机会做出最后一次攻击。地上的窝金微微动了一下,小拳头握得死紧,他恐怕也要拼死一搏了。
我不能让这俩个孩子就这么死去,抬起手对准蛤蟆的后心,我向天祈祷:上帝也好,玉帝也好,阎王也好,甚至是富坚也好,哪一个能让我拥有足以救出他们俩个的力量,请赐予我吧!
“用得着想那么多人祈求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力量全部都借给你啊,不过,能使用多少,就看你自己了。”羽织的声音轻轻在我心底响起。
与此同时,手中出现了一把剑,一把像中国武侠小说中的剑,我几乎是飘到蛤蟆身后,手轻轻向前一送,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切都寂静如轻雪落地,悄然无声。
蛤蟆回头看见我,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他拼命挤出一句话:“克莉尔,你,为什么……”
他没有说完的话,却在不久后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然而此时,我认为他只是对我的行为不相信罢了。
克莉尔的剑不只是用来刺的,蛤蟆的伤口处冒出一道紫色的火焰,它们静静地燃烧着,直到蛤蟆的身体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一丝痕迹都未留下,仿佛最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一样——真是毁尸灭迹的必备招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