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盘算,己方胜得几率极大,如此光明正大比上三场,便是风清扬都再无二话,倒也是好事儿。岳不群不着痕迹看了张无惮一眼,心道这张小堂主一个提议既讨好风清扬又卖好于他,这份心机细想真让人心惊。
他说得从容平和,封不平倒是有些忐忑。他自认浸yín三十载的剑术绝不会输给岳不群,但门下弟子难胜令狐冲,只比三局,怕还得看第一轮胜败结果。想来丁勉是成名已久的名士,总不能会输给个毛头小子吧?
张无惮一眼看到封不平面露迟疑犹豫之色——你应战之前莫非都没细想胜率吗,就这心机,还不被岳不群分分钟玩死——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已经走上前道:“此地乃华山重地,还请移步演武场,好让晚辈一试嵩山托塔天王掌神威。”
丁勉额头青筋bào起,默忍良久方冷笑道:“那便让尔等鼠辈开开眼界。”
令狐冲刚才几剑虽刺得丁勉露怯,但那也是丁勉并未将他这个二代小辈放在眼中,第一招过于冒进之故。事实上他身为嵩山十三太保之首,在派中身份地位仅次于左冷禅,绝非弱手。
移向演武场时,令狐冲低声道:“惮弟,千万须得小心,此人掌力深不可测,宁肯输了此场,你也别因此受伤。我、我便在场外守着,若真有个差错,我定然抢上前去,护你周全!”
张无惮含笑拎了拎他的腰侧:“就你这小身板还替我挡,放心就是,我内功修为已有所成,他想伤我xing命,再闭关苦修是来不及了,还不若去重新投胎倒来得更快。”
他这番话以平平音量说出,寻常弟子虽听不真切,内力深厚的却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陆柏看了丁勉一眼,道:“师兄不必动气,且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丁勉怒极反笑,应道:“你放心便是,且看是谁有这个福气能投胎再造。”
他已动了杀心,率先站到演武场一侧,却见那头张无惮跟令狐冲还在咬耳朵,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分开,张无惮袖着手懒洋洋走到对面站定。
丁勉道:“拳脚无眼,比武场上生死各由天命,我虽无以大欺小之意,可若当真有个意外,还请张公子宽恕则个。”
张无惮笑道:“丁先生不必担心,此乃华山地界,晚辈看在岳先生面上,定当不会害你xing命。”
丁勉此人,原著中伙同陆柏、费彬等,在刘正风金盆洗手期间,将刘正风一家老小屠得gāngān净净,连不涉江湖之事的妇孺孩童都未曾放过。这等卑劣小人,又跟他立场相对,留着也是个祸害,若非不能给华山派再惹事端,张无惮还真想将他毙于掌下。
两人见了礼,丁勉自持身份不肯率先抢攻,张无惮也没客气一掌拍出,他并非真的如嘴上所说一般不将丁勉看在眼中,先前絮絮叨叨装得那些bī,盖因要向岳不群这个盟友表明跟着自己混比跟着嵩山混有前途多了。
开战前丁勉不免心浮气躁,但见到他露这第一手,神色便凝重起来,赞一声:“好手段!”这一手虽出色,可也没让他觉得不可力敌,丁勉推掌还击。
双方连对三掌互试深浅,待得第四掌时,张无惮路数一变,不再走以硬碰硬的路数,转而以灵巧轻盈对敌。丁勉几次试图bī他掌力相抗都无法,只好也随着他变了路数。双方招式千变万化,幻人耳目。
在场的大多是使剑的行家,于徒手功夫上皆平平,但各人眼界有别,岳不群看他们转眼间斗了五十招,便捻须颔首不语。
宁中则武功、眼力皆不逊于其夫,也对不错眼紧盯着场上的令狐冲道:“冲儿,不必这般担心。”
“好的师娘。”令狐冲嘴巴上应着,仍然眼也不眨,看得只觉眼花缭乱,一阵阵反胃想吐。
宁中则一脸怜爱,抬手将他的眼盖上了,叹道:“你这《紫霞神功》修习已有一段时日了,只是还欠些火候。他二人既斗掌上变化,又在暗拼掌力,以你的内功修为,想要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楚,实在qiáng求了。”
话是这么说,宁中则心中暗叹侥幸,丁勉武功与他夫妻在伯仲之间,想必陆柏也不差到哪去,再加上封不平三人,实在不是对手。幸而张无惮拿言语挤兑住得嵩山派不能妄动,眼见第一场已然十拿九稳了,只消令狐冲再胜一场,今日之风波便能平稳度过。
若说岳不群、宁中则都看出端倪,只碍于嵩山面子不好明说,丁勉就更清楚自己绝非张无惮对手,人家迟迟不拿下他,盖因想bī出他掌上更多变化,拿他练手罢了。
丁勉也心知自己绝不能跟个小辈对阵还在百招内便败下来,否则招牌是彻底砸了。他苦苦又支撑了三十招,好不容易瞅准了时机一掌拍去,却见对方闪身躲过了,一爪抓在他肩膀上。
丁勉只觉肩头剧痛袭来,五根指头几乎镶进了他的骨fèng中,禁不住大叫一声,疼得浑身打颤。
陆柏早就看得提心吊胆,心知师兄眼看便要落败,第一时间抢上前来,抢过丁勉跳出圈子,见丁勉肩头五个流血的dòng,这一爪要是戳到头上后果不堪设想,心下骇然。
他知张无惮手下留qíng,否则丁勉小命当真要jiāo代在这里,面皮抽动半晌,还是道:“谢过张公子不杀之恩,嵩山派今日认栽,改日我们嵩山十三太保定当上天鹰教请教!”
张无惮笑道:“好,我便在天鹰教候阁下大驾。”
他心qíng着实不错,丁勉的武功算得上是《笑傲》的一流水准了,掌功更是不凡,原著中便是一掌震断刘正风心脉,今日却让他只凭掌功轻松取胜。最后改使爪,也只是因试探出丁勉的深浅不需再战了。
第53章 恶人伏诛
首战告捷,华山派一方人人欢欣喜悦,令狐冲更是眉飞色舞,左手拉着六师弟陆大有,右手拽着四师弟施戴子,笑道:“这便是你大师兄的好朋友,是不是很厉害?”
看他兴致这么高,别说张无惮轻松取胜了,便是张无惮惜败,陆大有都有顺着哄大师哥开心之意,当下应声道:“是啊,这位张小弟年轻有为,实在是大大的厉害!”
令狐冲看了他一眼,道:“他比你还大两个月呢,怎么能叫‘小弟’?少来平白占人家便宜。”
陆大有嘿嘿一笑。
宁中则低声同丈夫道:“丁师弟这般轻易便落败了,天鹰教得这么一位飞龙乘云般的继承人,着实不可小觑。”
岳不群看了一眼稍远处的令狐冲,笑道:“你啊,看得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其实咱们冲儿也不差在哪里。”
宁中则也笑了:“冲儿什么都好,就是xing子跳脱些,还当磨他一磨,日后我们也好放心。”
“怎么磨磨他,再扔思过崖上关个百八十年?哪有你这样当人家师娘的,冲儿才刚出关呢。”岳不群摇头道,“所谓严父慈母,师妹你怎能抢我的活计?”
他真正为人如何不好说,但对外表现得一直都是君子般正派的人物,不苟言笑,颇为迂腐,难得开这等玩笑。宁中则还当赢了一场他便高兴得失了分寸,点指他几下,以示促狭嘲笑之意。
岳不群也不恼,覆手而立,含笑不语。
嵩山派公然带着剑宗人马bī上正气堂,又口口声声言称刺杀左冷禅的人出自华山,这梁子已经实打实揭不过去了。左冷禅什么脾xing,岳不群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嵩山派靠不住,他自然该考虑为华山派另外找一位盟友,荣rǔ与共,利益共存。
——张无惮在比武中大放异彩,岳不群对自己新找到的这位盟友,非常满意。
那头丁勉面如死灰,陆柏神色也不好看,想师兄三两下伤在一个年轻后生手下,若非亲眼所见绝计不敢相信。
他见华山派欢欣鼓舞,再看己方嵩山派弟子尽皆骇异尤甚,心知已然堕了气势,便是再战也难赢,向封不平抱拳道:“我嵩山派技不如人,倒连累了封师兄了。”
封不平心下万般失望不能表露出来,连连摇手道:“陆师弟何必言此,左盟主派人助我夺掌门之位,剑宗上下铭感五内,不敢忘怀。”
张无惮见他二人啰嗦个没完,笑道:“这一局合该你们判负,可认吗?”说完见陆柏看过来,便道,“若是陆先生还想再来打过,那便请了。”
他说话时中气十足,可见跟丁勉对战并无多大消耗。陆柏自认同丁勉武功也就在伯仲之间,便是上场也断无胜算,何苦自取其rǔ。他不去看张无惮,忍惭带领嵩山弟子后退两步。
嵩山派缩了,张无惮本想着走出演武场,却见自剑宗弟子中走出来一名四十许的中年男子,眉目清秀,俊雅潇洒,称得上是个美中年。
张无惮早就留意到剑宗队列中有这么一位手摇折扇却不持剑的人在了,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意在如何?”
“自古正邪不两立,区区在下当不得张公子一声‘前辈’。”对方先是拱手抱拳还了一礼,方道,“在下出身华山正宗,敝姓鲜于,单名一个通字。”
傻×,你自己冒出来,倒省了我专门跑去中条山把你揪出来的功夫了。张无惮正想回天鹰教一探,也正当给胡青牛送上一份大礼,让他夫妻彻底归心。
岳不群见张无惮不语,便接话道:“这一场是张小友同嵩山派对战,你此刻出头,可是封先生输了还要耍赖不认?”他见此人步履虚浮,武功平平,绝不可能比丁勉武功还高,颇为摸不透他想gān甚么。
殊不知封不平也深感茫然,鲜于通乃他门下二弟子,武功虽一般,但一向工于心计,绰号‘伸机子’。封不平门下大弟子早殇,素日里便对他多有倚重,还将爱女嫁之,此时见他骤然出头,虽摸不准他的脉,也未出言呵斥。
鲜于通四下里团团作揖,礼数十分周到,对着封不平更是一揖到底,悲愤道:“师父有所不知,昔日我爱徒薛公远因同张公子一并向蝶谷医仙胡青牛求医,本来并无妨碍,谁想到被张公子击毙。岳先生口口声声说张公子并非邪派,却不知哪个正派名门会这般霸道,平白杀人?”
那时薛公远伤于金花婆婆手下,同行的还有十四人。张无惮单就杀了薛公远一人,想是其余人等离开后,有人故意传了消息出来。
张无惮笑道:“怎生是平白杀人,你这徒弟忘恩负义,人品低下令人不齿。我掐指一算,还算出他日后竟然还会将救命恩人扒皮抽筋,食其血ròu,此等小人,看他一眼都脏了我的眼睛,岂可不杀?”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鲜于通心下暗喜他态度如此狂傲,面上怒道:“胡说八道!莫说我这徒儿最是尊师重道不过的,便是他日后真的会做出这等勾当,你却不该为了他还没做的事qíng去杀他啊!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这番话说得倒是十分在理,岳不群轻轻摇头,心道这张堂主终究出身魔门,说话做事难免带着几分邪xing——只是你做就做了,可不该照实说出来,凭你的口才,找理由为自己开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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