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挣扎着求生的权利,何况此地迷宫密道甚多,他也确实需要熟悉此地的领路人。张无惮问道:“我那位宋师兄身在何处?”
为首那少年道:“他被带到侍寝所去了,少侠请随我来。”对着其余人等嘱咐道,“你们在此地等着,谁都不许乱走。”
萧咪咪自封女王,将这地宫当作自己的皇宫寝殿,给几名男宠各个封了头衔。这少年来得最早,排行最长,也颇得萧咪咪欢心,被封为“贵妃”,一向是男宠中的老大哥,是以能镇得住他们。
他此言一出,其余人都应是,张无惮对着一人招了招手:“你也随着一起去。”他指的这个,是表现得较为老实的。那位贵妃在前指路,张无惮自然看不清他面貌,拉着一人并肩同去,若贵妃故意走错路,他便能从这位脸上看出来了。
这地宫确实弯绕很多,两名少年平日里让萧咪咪折腾得手足皆软,脚程也不快,走了约莫有一柱香时间,逐渐来到地宫深处。贵妃在一扇门前停下,指了指里面。
越接近这边,他神色便越紧张,脚步放得更轻,目光落在门上时也带着惊惧,这反应很对,张无惮相信萧咪咪和宋青书当真便在里面。
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二人可以走了,两人还当真不想留在这里,面露感激之色,暂且退开了。张无惮一掌劈在门上,此门以jīng铁铸成,十足坚固,这一掌只劈得其变形了,他右掌移开,再补上左掌,接连两掌方才将其劈烂。
这地宫已然很是jīng巧了,侍寝所内的布置装潢更是极尽奢华,但比起这些金光璀璨的器皿,横躺在虎皮chuáng上的赤luǒ女人才更吸引眼球。
张无惮刻意略过她,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才算是从角落中找到满面通红的宋青书,见他外袍已被扯烂了,胸膛散开着,好歹涩裤还穿在身上,着实松了一口气,问道:“没事吧?”
这短短半个时辰中,宋小哥十九年的人生似乎都被改写了,看到是他,眼睛都直了,惊惶道:“张公子!救我!救我救我!”
孩子都吓成这样了,张无惮尽量温和道:“别担心,我这便救你出去。”上次碰到东方不败,宋青书还大讲义气喊着“你快走”,碰到萧咪咪就顾不得这些了,可见贞cao比xing命要重要得多。
宋青书扑腾着想站起身来,摔了两次才撑着墙爬了起来,一溜烟扑过来,扯他袖子:“咱们快走!”
“……”虎皮上横卧着的那女人此时已经披上了外袍,凝眸看着他二人,娇笑道,“哟,张公子来得好快,早知如此,奴家就不逗宋公子,抓紧把事儿办了啦。”
她笑得娇媚可人,脸上chūn意未尽,声似银铃,算得上是个一流美女。张无惮道:“萧姑娘怎知我是‘张公子’?”
“你都知道我是‘萧姑娘’了,还不准我唤你‘张公子’?”萧咪咪腰肢婀娜,款款走过来,“跟着你的那位董公子去了何处?”
此次峨眉庆典,她早就留心到有两人古里古怪地漫山遍野绕来绕去,听二人对话,得知他们一人姓“张”一人姓“董”。萧咪咪这十多年来虽隐居在峨眉地宫中,毕竟也曾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她一眼便看出这不知来历的两个人着实不好招惹,也有心避开,谁料到刚抓了一个看上眼的小哥,转眼便被人找上门来了。
她一靠近,张无惮就感觉到宋青书站立不安在戳他脊梁骨,回头笑道:“宋师兄不必担心,要是没把握,我也不会独身前来。”
他说着,仍保持着扭头后顾的姿态,一伸手便捏住了萧咪咪递过来的手腕,手上用力直接给掰折了,在她的呼痛声中冷冷道:“萧姑娘,你我本来两不相犯,可你胆大包天掳了宋师兄来,折了武当的面子便是折了我的面子。我这人有个毛病,谁敢打我的脸,我得把他祖宗十八代的脸皮都撕下来扔地上踩才解气。”
十大恶人本就不是以武功高qiáng著称于世的,比武功更叵测的是人心。萧咪咪号称“迷死人不偿命”,她曾迷得许多男子甘愿自杀,手上所沾人命却并不多。
张无惮一年前便于恶人谷中独战李大嘴、屠娇娇、哈哈儿、yīn九幽四人了,碰上个落单的萧咪咪更是不放在眼中。
见张无惮三两下把萧咪咪给摁住了,宋青书长出一口气,仍不肯从他身后走出来,通红着脸缩头缩脑道:“她给我下了迷药,让张公子见笑了。”
张无惮早看出来他手脚无力,不然也不该让萧咪咪这般轻易制住,笑道:“幸而兄弟早来一步,否则后果不敢设想。”想来宋青书还是大补的童子,萧咪咪也是想放慢步调享受调戏小男生的快乐,这才没酿成大错。
宋青书一揖到底,不敢去看萧咪咪,摸摸鼻子道:“张公子屡次救我xing命,咱们的父亲又是师兄弟,早不该这般生疏了,日后便该以兄弟相称。”
张无惮应了,看看委顿在地的萧咪咪,叹道:“我不爱为难女人,便将你拿去送个人qíng。”他以九yīn中独门手法点了对方周身七个大xué,扯过chuáng上的那一整张虎皮来,将她打包裹在里面,对宋青书道,“师兄,咱们走吧?”
宋青书惊魂未定,巴不得早一刻离开这鬼地方,连忙应了。张无惮率先走出侍寝所,便见领路那两人激动地迎了过来,笑道:“解决了,二位随我来,咱们离开此地。”
张无惮对练武并不算喜爱,坐上龙椅才是他这辈子的终极目标,但既然这是个武侠世界,自身武力值不行自然寸步难行。
便如同此次一般,原著中小鱼儿和江玉郎被bī到藏在茅坑下面,几番遭罪才算逃脱峨眉地宫,今日张无惮翻翻手便将萧咪咪拿下了。当然,人江小鱼遭罪后在茅坑下发现了一方新天地,还拿到了神功绝学,这也是主角的造化福缘了。
焦急等在外面的几个少年一见到他们就赶忙迎了出来,见到张无惮肩膀上背着的那个大包袱,各个欢欣鼓舞。张无惮领着这一群衣不蔽体的美少年走出地宫,指着上方道:“往上大概二十米,便能摸到绳索了。”
他说完见许多人面露难色,知道他们跳不了这么高,便道:“地宫中想必有绳索等物,实在不行,将chuáng单椅套取来也可以,我跳上去接上。”
眼看着逃离的机会便在眼前,几位少年纷纷去找了,那位贵妃却仍站在原地。张无惮笑道:“不必这般小心,我这人言出必行,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难道还能趁机扔下几位趁机走了吗?”
贵妃瞅他半晌,冷不丁突然跪下了,朗声道:“我知公子定非池中物,我自十三岁时被这yín妇抓来,算来已有十年。我无父无母,更无脸回门派见师长,只求公子给我一个安身之所。”
他不愿自报师门,张无惮却看出他武功路数同衡山派很相近,便道:“我可是出身日月教的小魔头,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他当然是随口乱说,他看出来这位贵妃对他的感激不似作伪,可他手底下又不缺能人,对方回了衡山,他便能跟衡山牵上线了,好处自然更大。
贵妃愣了一愣,他虽早看出张无惮并非正派弟子,可需知这世间邪门教派多不胜数,明教、日月教、西方魔教三大黑暗组织呈鼎立之势,谁能料到张无惮好巧不巧正是日月教的。
日月教同五岳剑派乃是死敌,若是明教什么的,他便甘心投诚了,如今却得思量思量。贵妃一犹豫,便听到张无惮满含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他面红似火,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好诺诺将头埋在地上。
张无惮扶他起来,温言道:“公子不必如此,你遭此大难,虽受尽折rǔ,可也更坚心智。世上哪有师父嫌弃徒弟的呢,你回到门派中,好生习武,日后成一方大侠,这比随着我这个小魔头欺压民众,更让我高兴呢。”所以我不告诉我真正的门派,不是有意驴你,是希望你能回衡山,得到更好的前程。
贵妃果真十分感动,想拉他的手又不敢,握拳道:“我绝不会让公子失望的,敢问公子名讳,日后我定当报答公子!”
张无惮笑道:“有缘自会相见,何必如此拘泥。”他的五岳剑派一盘烩计划便要搬上台面了,定然会有很多同五岳人士打jiāo道的机会,还怕不能相见吗?此时正好留下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印象。
他很笃定这位贵妃日后能成大事,不仅在于其心坚手辣、极有决断,既然结了善缘,张无惮正愁在衡山派无人,自然会派安cha在衡山派的细作暗中为他造势,只要此人一直存着对他的感激之qíng,他担保其日后前程便是一片坦途。
不多时那一众少年已回,齐心将被褥等接了足有三四十米长。张无惮将包袱扔给宋青书,自己拎着布条飞身而上,顺着最下方的长鞭攀爬,将布条接了上去。
他旋即又落回地上,背起包袱道:“师兄,你先请。”
宋青书看他一眼,见他对自己暗使眼色,稍一想便明白他是担心这几个少年再翻脸,才要自请垫后的。他也知自己此时手软脚软,留下只能是累赘,便也没推辞,当先爬了上去。
待他爬上悬崖,大力摇晃绳索对着下方传讯,不多时便见那贵妃也爬了上来。排在第三的便是张无惮。他先对着天空发she烟火,打发贵妃走人,又等着其余少年一一爬上来。
待最后一名少年千恩万谢离开后,他们等了没多久,便见殷梨亭和东方不败赶了过来。殷梨亭满面喜色,他自看到了烟花便使梯云纵轻功赶路,一路急行而来,见宋青书安然无恙站在崖边,大喜道:“青书!好!你回来就好!”
宋青书被他充满关爱的父辈眼神一看,想到此番差一点被人采了糙,只觉天底下最可怕的非女人莫属,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东方不败神色颇为不善,上下打量宋青书半晌,冷笑道不语。张无惮忙将包袱扔在地上,解开来给他看:“董姑娘,这便是将宋师哥掳走的人了,正是十大恶人中绰号‘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咪咪。”
东方不败的仇恨值果真被拉走了,他一把拎起包袱,笑道:“你办事从来未曾让我失望过——回天鹰教会你的小qíng人去吧,咱们两清了。”说罢看他一眼,又看了殷梨亭一眼,不再停留,飞身离开了。
张无惮真没想到一个萧咪咪能让东方不败放过宋青书又放过他,长舒口气,一扭头见武当派这对叔侄正在抱头垂泪,纳闷道:“六叔,你哭个什么劲儿?”宋青书哭就算了,人眼里一直含着羞耻的泪水呢,只是没好意思真的掉下来。
殷梨亭抽噎道:“我一看到亲近之人哭泣,便也憋不住了。”他擦擦眼泪,左右四顾,问道,“董姑娘呢?”
“走啦。”总算送走了这尊杀神,只觉浑身轻松,张无惮道,“六叔,此遭经历,便让宋师哥讲给你听吧。我还得下崖一趟。”顿了一顿,补充道,“峨眉地宫真是处神奇所在,我想去探秘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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