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于是继续生闷气,可能是刚刚宝玉和宝钗太亲昵了,让她有些不高兴,贾珏表示毫无办法。他也说了很多次了,叫贾宝玉不要暧昧不清的在姐妹们中间摇摆不定,但是完全说不清啊!接受正统封建教育的贾宝玉完全不能理解一夫一妻的观念,甚至还发白日梦一样想过叫林黛玉和薛宝钗都予他做了平妻·······
还是后来贾珏说的林妹妹的小xing把他打击到了,才好歹清醒了一些。
冷香丸到底还是给贾宝玉用了一粒,喝了煎出的香香甜甜的汤药,贾宝玉在一屋子香氛的陪伴下安静的入睡了。
大伙儿蹑手蹑脚的逃了出去,生怕将他吵醒,贾府也来车子接林黛玉回去了。
贾珏回到自个儿安静的卧房,光着脚趾玩地毯上长长地羊毛,有一点思念胡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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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荣国府的大太太日子可过的不甚安稳。
原以为分了家,府里便是自己一人独大了。哪知道管了家不到三日,便被一本子的壹贰叁肆搅得头昏脑胀,连吃饭睡觉也不香,贾赦少了人把关,立时便支了一千两银买了一串的美婢来,邢夫人简直快要心痛死。
还有两个拖后腿的亲戚,章姨太太开始挑吃拣穿,嫌弃邢夫人给她准备的衣料花式老旧质感不好。刑湘绣许是受了打击,成日里一副病怏怏样儿,口口声声帮了大忙的,赶又赶不走,教又教不听,还与贾琏颇有点儿眉来眼去的意思,搞得王熙凤看邢夫人的眼神就像仇人一般。多冤枉啊!
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面对着邢夫人时时刻刻一副刻薄样儿。总是嫌弃茶泡的不够香浓,菜布的不合心意·······
这个时候,邢夫人才明白。当家太太,并不是表面那样儿风光的。
把管家大权jiāo移给王熙凤,钥匙自己把管,邢夫人做了一个梦········
银子像山一样堆得满满的,简直要晃花了人的眼。章姨太太刑湘绣突然出现了,大叫道:“我们帮的大忙!要分一半!”邢夫人顿时心绞痛,正想拒绝,贾赦突然也出现了,衣衫不整牛气哄哄的道:“给我五百两银子!我又看上个新丫鬟!”邢夫人来不及摇头,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在身后愤怒的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的茶呢?!泡到那儿去了?”·········
啊!!!!!!!不要!!!!!!!
☆、第 22 章
就这样提心吊胆几日,到了放榜的时候,贾珏反而不太紧张了。
胡柏偶尔也会来瞧一瞧,大多呆的时间不长,安慰开解一下就说又要事着急着走,直到最后一天。
早晨荣国府就派了马车来接宝玉贾珏,说府里置办好了一应的鞭pào烟火,带着老爷们就串门子一样的过去。贾政推辞不过,加上奇先生点头说并无大碍,这才放他们走了。
坐在车里,贾珏满肚子的郁闷,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会中举呢?这回如果中了还好,若是落了榜,那人可就丢大了。
下了车,凤姐儿第一个就迎上来了,舌灿莲花的就在说吉祥话:“哟!这可是家里的两位举人老爷?可喜可贺啊!我现在这儿恭祝二位高中了!”
贾珏顿时表示鸭梨很大!
老太太许久没有见到面儿了,加上前一阵子生病的事儿,也着实揪心了不少,现下看见两个金孙活蹦乱跳的,脸色顿时就晴朗起来,一直埋怨的邢夫人也得了一个好脸色。
不过邢夫人不会看脸色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这会儿依旧说着丧气话呢:“哥儿不必忧心,这趟儿若是考不上了,还有下一场,到底还年轻的,总有些时候可熬····”
听的贾赦都想给她一巴掌。不过邢夫人低着头絮絮叨叨的,什么威胁也看不见。
贾珏也不在意,谁又知道能不能中呢?大家若都能同邢夫人一般想他才高兴呢!
贾母甩脱邢夫人的手,颤颤巍巍的要来拉两个金孙,宝玉贾珏连忙自己送上门去。
摸了摸两人的额头,贾母满意道:“恩!看去像个样子了,前两日病的那样重,我又老胳臂老腿的,无法去探望,真真急死个人了!”
明明应该是紧张兮兮的等候音讯,谁知道这样一来,竟然变成了长辈们的唠叨大会。
贾珏一抬头就瞧见刑湘绣站得远远的,可怜兮兮的张望着这边的动静,正巧老太太又被搀着要进里间,好奇的转头问跟在身旁的鸳鸯:“大太太亲戚还住在这儿呢?”
鸳鸯也瞧见了,不屑的喷了一口气,嘴里回答道:“自然!我也从没见过这样厚的脸皮!一点儿闺名清誉都找不到了,竟还赖在府里不肯走!成天勾勾搭搭的·····”说到这里,又四下环顾了一番,抿着嘴不再出声了。
贾珏明白在自己走后府里只怕又发生了什么事qíng,难以启齿的···当下也闭了口不再问了,左右不关自己的事儿。
林之孝去看榜了,现下还没有回来,贾母就溜了个闲儿继续探听qíng况:“你们母亲近日身体可好?”
贾宝玉不会说谎,连忙抓了贾珏来顶缸,贾珏看见邢夫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心知兴许被下了什么绊子,转了个弯诉苦道:“近来···分家··的事qíng,太太老爷都闹得有些不好,我和哥哥前几日生病,也全靠的太太照料。不过到底是新搬得地方,太太呆的不太习惯,又常常思念老太太和姐姐妹妹们····总是不如之前的····”
老太太叹一口气,回头淡淡瞥了眼邢夫人,无奈的道:“也难为她了,这样的年纪了,还要cao心妯娌间的jī毛蒜皮。如今还有人嚼她舌根子,说她现如今快活的好似神仙,乐不思蜀了,忘了这一大家子人····”
贾珏一下子明白了,又有些纠结。这大太太与母亲是有杀父之仇么?现如今都分了家,谁也碍不着谁了,怎么还看不得人家的好呢?却听‘哇!’的一声大哭,一转头,贾宝玉已经跪在地上了。
贾宝玉心里是真的替母亲委屈,他心思纯,王夫人也很少叫他看什么不好的yīn私,在他的心目中,王夫人一直菩萨一样的形象,最是慈善和详的,此时听见这样乱七八糟的编排,立时就气不过,加上分家的糟心事压着,当下就哭了起来。
“····为着一府的家事财务,母亲早已力不从心了!到不知哪里招惹了那起子小人,竟连个好名声都要糟践了······”贾宝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了半晌,贾母好容易将他拉起了,给他擦了脸,意有所指的和他一同指桑骂槐,邢夫人看起来恨不能钻进泥里去。
幸亏这时林之孝带着喜讯回来了“恭贺老太太!宝二爷中得第二甲第七名,珏三爷更靠前些,中得第一甲第三名!”
当下府门口锣鼓喧天鞭pào齐鸣!
老太太虽乐的有些失了方寸,倒还是不忘嘱咐两人赶紧着回一趟自己府上,只怕此时已有人到家道喜了罢。
宝玉贾珏忙不迭的又往回赶,简直忙死。
不知道为什么,贾珏并不如想象中以为的那样高兴。就好像又要接受一种新的生活了,反而有些惶恐起来。
贾政和奇先生已经等在门口了,同样的鞭pào震天响,青白的烟雾将两人的面色罩的朦朦胧胧的,却依旧看得出掩不住的喜色。
不一会儿,来了个着青衫的史官,先是报了喜讯,又送来写了明细籍贯和复试场地时间的绢帛,拒了茶,好容易收下了送来的谢银,又急着跑下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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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陆陆续续的熙攘起来,院儿外头摆了齐齐整整的八桌酒,稍有头脸些的亲戚们都到了。贾母携着贾赦贾琏第一个到,对上宁国府的贾珍贾蓉贾蔷就凑了一桌。各个一副我早知你文曲星下凡如今果然并非常人的模样,除了灌酒又是灌酒,还开玩笑说如今已金榜题名时,不知何时能dòng房花烛夜呢?
贾珏喝的晕晕乎乎的,抱琴搀了他一边手臂送他回房。
夜里的冷风一chuī,原本是有些醉意的,此时也醒了些,到底有些累着了,贾珏决定先回房睡上一觉。
远远的廊那头戳着块yīn影,贾珏定睛一看,这不是刑湘绣么?
刑湘绣站在长廊边,心qíng紧张的很,心里回想着章姨母临行前的忠告:“你生的绰约不凡,府里的小姐们但及不上你万一的,只可惜了身家背景。如今二房两个爷儿当正的年纪,又没个婚约缠身,连通房丫头也不曾听闻。你若是得了机会,便只瞧在我们亲戚的颜面上,一个正房夫人也是少不了的·······”
刑湘绣是真的心动了。管家太太的身份太有诱惑,加上这一路的见闻,想也知道二房一脉家底丰厚,贾珏长得又俊秀····若真能得了意,不正是神仙一样快活么?
抱琴也注意到她,试探xing的问道:“前头儿可是刑姑娘?”
只见那人影一震,随即娇笑着出来了:“呵!不过这几日不见,难不成弟弟认不出了?”
贾珏只觉得头痛难挡,面上还得和她周旋:“刑姐姐说的什么话?到底一门子的亲眷,弟弟还真忘了您不成?”
刑湘绣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于是越走越近,直到抱琴拦住了她:“刑姑娘且庄重些!站在那头说话就好。”
刑湘绣双目圆睁,娇斥道:“那儿来的下贱胚子?!主子们说着话儿呢!你cha得什么嘴?”
贾珏被她吵得头更痛了,顾不上别的,一把就推了过去:“闭嘴!!”
刑湘绣叫推得一个踉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抬头凝视贾珏,好似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
贾珏有些歉意,又想去扶她,嘴上道歉说:“姐姐饶了我一回,我今日被灌多了酒,有些头痛难忍,姐姐方才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大·····”
刑湘绣满面理解的点头,又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手上的绢帕捂住下颚,遮住了流下的晶莹的泪水····:“我明白的···你的思念我明白的····”
???贾珏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就看见刑湘绣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几乎要依偎进自己的怀里,又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殷殷切切的期盼道:“弟弟的心意我都明白的····”
!!!!
这可不得了!
贾珏立马推开她,连她摔在的地上都无法顾及,火烧眉毛一样抬脚就逃,一边逃一边想:“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