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想想,真真痛不yù生,又是猜忌又是痛恨,双眸喷火盯着四爷,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四爷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倘若四爷此刻好言宽慰解释,建宁的火气也能消掉,怎奈四爷微微恼她出言无忌,又因建宁把他想象成那样为了儿女qíng长不顾大局之人,因此四爷心中也憋了口气。
再加上四爷本是个了不得的人,这一次却如此冒失,乃至于上了这些人的当,四爷自己心中也觉得气愤难当,他原本是个极为冷静gān练的xing子,怎奈当时一想到是建宁被人掳了,心中便七上八下的失了主张,以至于竟然反而真的把自己和她都陷落在敌人手中,因此四爷心中也暗暗地生自己的气,不知自己为何居然竟然会如此。
灯光微微闪动,外面传来海水的咸咸腥腥味道,建宁摸摸胸口,忍不住有些头晕,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就把那饭碗一推,叫道:“这哪里是人吃的,快来人拿走!”一边极力忍着心头的不适。
外面有人说道:“贵客凑合着用点吧,这路还长着呢,不吃的话小心饿坏了。”
建宁跳起来,叫道:“这好歹是在海上,你弄条鱼上来下饭也是好的!”外头的人默然无语,他们在海上来去,吃鱼吃的都腻了,听到这话自然不以为然。
四爷怕建宁惹怒了歹人,就说道:“暂时忍耐些。”建宁便又瞪他,道:“滚!”四爷毕生没听过这个字儿,此刻面色黑如锅底。
那边双儿见建宁发怒,他两个闹得不愉快,便说道:“你们不要吵了,都是因为我。”
她不说这个还罢,一说这个,建宁更怒了,一拍桌子,说道:“罢了罢了,真该实现找个地方给你们两个先拜堂行大礼!这样也好遂了某些人的心愿,现在倒好,生死不知,万一死了的话,可怜你们两个只能到地下做对苦命鸳鸯了。”
四爷眉头一蹙,却仍不言语。
双儿急忙说道:“宁大人,你不要这么说,不要生气,我们慢慢地想办法。”
建宁见四爷不语,心头气的加倍,便蓦地蓦地起身,叫道:“是啊是啊,绑匪大爷,你放了我们吧,人家还要结婚生孩子呢!不要耽误大好前程!”
她叫嚷几句,起的太猛,加上本来就不舒服,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四爷早看她脸色不对,此刻眼疾手快上前,将建宁拦腰抱住,问道:“怎么了?”
建宁心头梗了梗,四目相对看了四爷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头一歪,“哇”地吐了出来。
四爷扶着建宁缓缓坐下,建宁生气不接下气,赌气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四爷看她一眼,见她眼泪汪汪,脸色煞白,很是可怜,便叹口气,自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用水打湿了,轻轻替她擦了擦嘴边秽物,才说道:“你何必这样?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明白,我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追来的。你这样着急上火,只把自己弄得难受。”
建宁一怔,抬头看向四爷。
四爷又道:“莫非我看起来真像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才让你这样不肯相信?”
建宁心里头堵堵的,本来极难受,听了四爷这两句话,心里却忽然酸了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到底要说什么,咬了咬唇,最终说道:“怎么,难道你不像么,你自己每天照镜子难道都没发觉?哼!一副色láng蠢贼的模样!”
四爷见她死不认输的德xing,便轻轻一笑,说道:“好了,就算真的像也罢了,不过你不曾听说么?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建宁噗嗤便笑了出来,道:“什么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明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四爷是故意开玩笑逗自己的,便收了取笑之意,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算啦。”
四爷见她qíng绪安稳下来,便道:“不过不管怎样,这次的祸是我引出来的,我一时着急,只以为是你出了事……你放心,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尽全力保全你,不会有事的。”
建宁听的鼻子微酸,便把头转开去,将眼中一抹酸酸涩涩水汪汪的东西bī回去后,才又说道:“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到时候会怎样?我听说有一句话,叫做‘男人靠的住,母猪也能上树’。”
四爷想了想,认真说道:“母猪的确是可以上树的,我听闻民间有这样的事例。”他用这样一本正经之态说这样荒诞的话,很有冷面笑匠的风范,建宁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的时候,双儿就在一边听着,有的听到,有的没有听到,四爷说要维护建宁的一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双儿心头一酸,想道:“小宝居然一句也没有提我,这位宁大人分明是个姑娘,小宝对她这么好,跟对待我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可见他是喜欢宁大人的,不过刚才宁大人拼命地赶来救我们,可见她也是个好人,虽然脾气有些坏。”
双儿心地比较单纯,一开始韦小宝对她五分好,她就也对他十分的好,此刻见四爷眼中似乎只有这位“宁大人”,双儿便想道:“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小宝喜欢宁大人的话,将来他们成了亲,如果他们要我留下,我就当个丫鬟,伺候他们开开心心的都好,要是他们不留我,我就去找庄三少奶奶,跟着她们过一辈子好了。”
船行了两三天,建宁吐得整个人瘦了一圈,到上岸的时候,人已经有些昏昏然,船上两人将三人带下船,四爷便扶着建宁,一踏上案,望内而行,渐渐地听到些嘶嘶嘶的声音,建宁本来正昏头昏脑的,一脚踏在地上都软绵绵地,仿佛人还在船上一般晕,听到这个声音却蓦地清醒过来,警惕说道:“这是什么声音?”
四爷转头看向周围,隐隐地望见在糙丛中,树枝上若隐若现着些毒虫,四爷一惊,忍不住将建宁拥住,说道:“别怕。”刚说到这句,就听建宁尖叫一声,抬头看上面。
四爷随之一抬头,却见头顶上正巧垂着根树枝,一条碧绿色的毒蛇探头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
四爷想也不想,将建宁一抱,伸出手臂挡过去,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竟是被这条毒蛇咬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靠得住靠不住,也要看那是谁,哈哈,建宁努力驯夫吧!
今晚不知道有木有更,我也不敢保证,唉,为毛这么惨淡
50
50、搭配活不累 ...
建宁看的分明,那蛇乌溜溜的眼睛,尖锐的毒牙,张开到极致的大嘴一口含住了四爷的胳膊,这一幕极为生动鲜明,就在眼前,建宁脑中一昏,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双儿被人制住,无法相救。四爷伸手将那条蛇攥住,硬生生扯开,远远甩开,才道:“无事!”建宁抓着四爷的胳膊,将衣袖卷起细看,却见那伤口已经隐隐地发黑,建宁想也不想,低头将嘴贴在四爷的伤口之上。
四爷身子一震,说道:“不可!”便yù将建宁推开。
与此同时远远地有人也叫道:“不可不可!”建宁身边神龙岛的人向前,将她拉开一边,建宁跳脚道:“救人!”
从远处急急赶来的两个,一个如竹竿一般的身材,正是先前见过的胖头陀,手持月牙杖,另一个却是个三四十岁的文士,打扮的斯文俊秀,只不过一脸惶急之态。
建宁扫了两人一眼,急忙叫道:“胖头陀,姓陆的,快救人,救不了人的话大家就同归于尽好了!”
陆高轩吓了一跳,心道:“这人看起来年纪小小,怎么一见面就知道我姓陆?难道说果然有些道行?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们真个有救了。”当下急忙说道:“请公子……不要着急,这个我有法子救。”
建宁看四爷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便用力将他扶住,说道:“少罗嗦,快动手呀!”陆高轩将袖中的一枚药丸掏出,塞在四爷嘴里,说道:“这药丸可保他无事,至于他手臂上的伤,要等到回去之后再做料理。”
建宁说道:“我听说蛇毒极其厉害,你担保会无事吗?”
陆高轩说道:“我担保。”
建宁杀气凛然说道:“好,那万一他断胳膊少腿什么的,我要你跟他一个样!”
胖头陀吓了一跳,心道:“这小姑娘竟这么厉害,还好说的不是我。”陆高轩说道:“好好,包在我的身上。”
一行人回到陆高轩的居所,陆高轩便把四爷带进去疗伤,建宁跟着进去,双儿也想跟着进去,胖头陀说道:“你的武功太厉害了,还是暂时委屈一点。”便将双儿关入旁边一间屋子,命人看管。
陆高轩扶着四爷入内,亲自取了薄薄的刀片来,在四爷手臂上划了一道,黑血顿时涌了出来,四爷闷哼一声,陆高轩手指按压四爷手臂,将毒血一一挤出来,一边说道:“这种蛇的血不能入喉,若是入喉的话,不及时相救,就会有xing命危险。”
四爷抬眸看向建宁,建宁不自在转开头去,向陆高轩说道:“你不是有解药吗?给我吃了不就行了。不用危言耸听。”陆高轩看她一眼,道:“倒不是危言耸听,他被蛇咬,毒xing一时半会蔓延不到心脏等紧要部位,但若是毒血入了口,你说会怎样?就怕一个万一就……”
建宁咳嗽两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多话,别光顾着说话忘了救人。”
陆高轩说道:“好好,知道知道。”
陆高轩这人多嘴一些,医术倒是一等一,片刻功夫后挤出的血颜色就转为正常,建宁看四爷面色逐渐转为正常,便问:“你觉得怎样?”四爷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已经无事了。”建宁这才松了口气,却仍说道:“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死呢。”说话间仍是一副尖酸挖苦的口吻,面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欣慰笑容。四爷看的清清楚楚,回想方才她不顾一切想要替自己将毒液吸出之态,心头微微涌动,便垂眸下去。
陆高轩将手洗了,把自己的药箱合起来,才对建宁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建宁看他一眼,回头又看了看四爷,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呀?”
陆高轩踌躇,说道:“这,是关于一件机密之事。”
建宁笑道:“什么机密之事?让我猜猜看,你们这么着急安排人‘请’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想要请我们吃蛇羹吧,难道是为了一宗未解之谜?”
陆高轩眉毛一挑,说道:“这个,至今还没有请教姑娘名讳?”
建宁说道:“好说了,我姓宁,大名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