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凤凰重生_八月薇妮【完结+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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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坚决杜绝自己重蹈乌拉那拉-景娴的后辙。而且,从今日皇帝来坤宁宫——我的表现他的反应看来,要哄得皇帝一步一步回头,并非难事。景娴的容貌并非大差,让皇帝没有兴趣甚至产生厌烦的主要原因恐怕是接人待物的举止态度上。
我自有信心,让皇帝对我另眼相看,我的手段再加上皇后的身份,他怎么也不至于对待我差到哪里去。但是与此同时我的心中却又隐隐怀着一丝莫名的恐惧,我可以谋算帝王的心,我也可以应付后宫的妃嫔,我唯一拿捏不准的,是这冥冥之中,未知的命运。
到底是一双什么样儿的手送我回到百年之前的乾隆皇朝,到底是怎样的造化让我重生于乌拉那拉-景娴之身?我不知道,我只明白自己要自救,不能坐以待毙,但是结局到底怎样……我却无法一手笃定。
望着镜子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的容颜,对于上苍,我既是感激,又带畏惧。
叹了一声,说道:“今儿永璂说,他很喜欢本宫的笑。”
容嬷嬷一笑,脸上的ròu皮儿都抖了抖,低眉顺眼说道:“回娘娘的话儿,娘娘笑起来的确是很好看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这个自己,一个完全陌生,却注定要快速熟悉起来的自己,缓缓地嘴角上挑,试着露出一个笑容。
镜子里的容颜,本来因为长期的严肃绷紧而带一丝冷漠,怪不得永璂初次看见我,双眼中带着畏惧,这原本是一张不容易被人亲近的脸啊。
我慢慢回想以前,身为如玥之时的风姿风采,一颦一笑,前世的记忆缓缓注入,镜子中的人儿抿嘴浅笑,刹那间,秀美的双眸光芒闪烁,那初初绽放的笑容,在高贵之中,竟带几分chūn花绽放的烂漫。
“啪……”
容嬷嬷在旁立即喝道:“秋儿,怎么伺候娘娘的!竟然将梳子掉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饶命!”叫秋儿的宫女急急忙忙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我回过神来,缓缓一挥手:“怎么回事儿?为何会如此的掉以轻心?”
秋儿急急忙忙,声音哆嗦着说:“娘娘……娘娘……是奴才一时看呆了,娘娘饶命,饶命!”
“胡说,看呆了什么?!娘娘面前说话这般放肆!”容嬷嬷仍旧怒气十分。
我垂了眼皮,淡淡说道:“无妨,让她说。”
容嬷嬷停了声儿,秋儿才说道:“奴才,奴才不敢说……奴才怕冒犯、冒犯娘娘……”浑身抖动。
我目光斜睨地上的她,伏的低低的看不清样貌,便缓声说道:“你无须紧张,怎么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秋儿急忙回答:“不,不是,娘娘一点也不可怕!”
漫不经心转开目光,伸手捋过一丝垂落胸前的发,已经gān得差不过了,只是略微有些毛躁,摸起来不怎么顺手,不由眉头一皱。
扫了镜子中的人一眼,淡淡说:“那就给本宫老老实实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容嬷嬷说道:“听到娘娘说的了没有,有什么就说什么,别惹得娘娘不痛快。”
秋儿颤颤的,伏在地上,终于开口说道:“奴才,奴才实在不敢瞒着娘娘,只不过奴才刚才帮娘娘梳头的时候,……无意、无意中看了镜子一眼,却……却看到娘娘在笑,娘娘饶命,可是当时娘娘的笑实在太美了,奴才一时、一时看呆了,才失手丢了梳子,奴才实在不是有心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说罢生恐我降罪一般,慌慌张张地又开始磕头。
“哈……”我沉思片刻,才轻轻地笑出声来,慢慢说道,“你有什么罪?本宫倒是该赏你才对。”

借刀记 7

  这一梳洗整理,才发现,坤宁宫内的保养用品实在少得可怜。
我觉得脸上gāngān的,让容嬷嬷找点儿面脂出来,她竟然愣了愣,继而说道:“皇后晚上也要用吗?”
倒是把我一惊,心头飞快的计较了一番,立刻明白:料想景娴那种个xing,定是个不爱打扮的,若是说晚上不用这些保养的东西,倒很有可能。
当下轻轻点点头:“大概是泡澡泡久了,总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太舒服,这脸上也绷得难受。”伸手摸了摸,的确是稍有点粗糙。
容嬷嬷便急忙命人将面脂之类寻出来,瞧样子都老旧的很,景娴倒是真节省。
我挨样试了试,都觉得不太好,叹口气说:“怎么净是这样儿的?”
容嬷嬷见状,想了想说道:“娘娘既然这么说,奴才倒记起来,前些日子皇上赐了娘娘一瓶香脂,来自什么英吉利……还是什么西洋地方的,据说是上品,西洋那些皇亲贵戚都用的,可娘娘素来不喜爱这些,便让奴才给放起来了,如今不如拿来试试?”
我闻言一喜,来自西洋的玩意儿?那倒要好好见识一番,于是点头:“去拿来让本宫试试吧。”
容嬷嬷抽身回去,不多时候返了回来,手上捧着一个做工很是jīng美的匣子,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玛瑙,五光十色十分华丽,容嬷嬷说道:“娘娘,就是此物了……当时皇上送来之时,娘娘嫌这东西太耗人力物力,太过jīng美,说是华而不实,因此连用也没有用就给束之高阁了。”
我心头一叹:这景娴未免也太过清苦自持了些,也怪道乾隆对她的宠爱渐渐淡了,本来他赐这西洋的稀罕物给景娴,是一片好意,不料景娴却嫌过分làng费,弃之不用,这分明是将乾隆帝的好意给抛之脑后……乾隆帝一片热qíng被浇了冷水,表面不说,心底自然是不高兴的。
旁边的宫女秋儿上前,接过盒子,容嬷嬷将盒子轻轻打开,里面huáng色的丝绸衬垫,上面放着一个越见jīng致的珐琅小瓶子,也不很大,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我伸手拿了出来,放在手心细细的看,却见瓶身上的画图,却是个金发蓝眼,鼻梁高耸的西洋女人,斜斜地半躺在糙地上,身着深蓝色貌似柔软的丝绸衣裳,却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胸-脯,背景是浅蓝色的,女子的金色头发跟白色皮肤便更明显,雪肤花貌,倒别有一番风qíng。
我捧在手心里,啧啧赞叹。心中却也明白景娴为什么不用这个,以她那固守端庄的xing子,断然是容不得这露出胸脯、貌似放-làng形骸的一副图像在眼前时时出现的。
容嬷嬷见我望着图像沉吟,唯恐我不高兴,在一边笑着说道:“这西洋人也真是荒唐,竟然画个不穿衣裳的女人上去,真真是成何体统。”
我将那瓶子反来复去看了看,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咱们眼里是不成体统,在他们哪儿,也许就是体统了呢。要不然怎么会称作是西洋夷人?必定有不一样的习俗。”
容嬷嬷陪笑说道:“娘娘知道的就是多,奴才听着这些,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不语,低头仍看,却见这珐琅瓶子上面,是个huáng金的拧盖,盖子的顶端还镶嵌着一颗大大的宝石,烛光之下,耀耀闪烁,端的明亮非凡。光是看做工已经是不俗之物了。
我伸手拧开盒盖,低头一看,却见瓶子口还封着雪白的一层蜡封,容嬷嬷跟旁边的宫女们都未曾见过,一时都露出惊奇表qíng来。
我伸手,从旁边取了一根银簪子,在蜡封上轻轻戳了戳,将碎了的整块蜡封取出来,顿时之间,一股芳香扑鼻而来。
容嬷嬷忍不住出声赞叹:“娘娘,果然这东西是香的,却比咱们以前用过的那些香脂都要香上三分。”
“倒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我伸出小指挖了些出来,略微一看,先在手背上试了试,雪白的一团儿揉开去,只觉得柔软香绵,而又细腻,手背摸上去登时也觉得滑滑的。
这才放心地在面上颈上都涂了些,慢慢揉着,又想起一事,便问道:“本宫今日觉得头发有些gān涩,摸起来很不舒服,明儿找太医来瞧一下,另外这些香脂之类的,也该换换了。”
“奴才明个儿就立刻去办!”容嬷嬷立刻说道:“娘娘您前几天说最近头发掉的厉害,却因为些琐事烦心一直没有得空儿请太医来诊诊,明日奴才就立刻去太医院传旨。”
缓缓地揉开了面脂,才觉得神清气慡些。我方站起身来,搭上容嬷嬷的手背,斜觑了一眼容嬷嬷,问道:“嬷嬷你是不是在奇怪本宫向来不爱这些打扮功夫,为何此刻却又豁然不同?”
容嬷嬷讪笑着说道:“难逃娘娘法眼,回娘娘的话儿,奴才方才心底的确是有点疑问,不过娘娘做什么都是有理的,奴才不敢妄自测度。”
慢步走到chuáng边上,轻轻坐下,说道:“这话儿本宫也不会对别人说,你是本宫的近身嬷嬷,自然无妨……本宫先前只想着自己清高自持,端庄稳重,好好地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就已经足够,却忘了,本宫虽然是皇后,也更是一个女人。”
容嬷嬷微微点头,看着我说道:“娘娘您想说的是——”
我叹道:“其实,在皇上眼里,本宫应先是一个女人,而后才应该是他的皇后,所以……”低头,摸一摸自己的手,细腻洁白的手,手指细长,并不难看,“本宫先前只想当个合格的皇后,越是努力,却越是顾此失彼,反而弄巧成拙,过犹不及……暂且不提。嬷嬷,我今日同你说这些话,是让你心中有数:自此之后,本宫或许会做一些以前不会做或者不敢做的事qíng,嬷嬷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是依旧帮着本宫行事,还是……”
容嬷嬷立刻说道:“娘娘您应该知道,无论娘娘您做什么,奴才都是会站在娘娘您这边儿的。”
我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这后宫内最不缺乏的就是花容月貌,本宫也知道那岁月不饶人的道理,本宫是不能跟那些新鲜水嫩的新贵人们去比,但是本宫乃是皇后,倘若能锦上添花一点……在皇上眼里,便是另外一番气象,对本宫及十二阿哥,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害,本宫的言尽于此。”
“娘娘何必如此自谦,娘娘你尊贵大方,统率六宫,秀外惠中,母仪天下,那些只懂得献媚邀宠的主儿怎能跟娘娘相比的,”容嬷嬷躬身,缓缓说道:“奴才也明白娘娘的苦心,奴才日后会更加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绝对不会辜负娘娘对奴才的信任。”
很好。
这是我来到乾隆皇朝的第一夜。
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桌面上的檀香已经快燃尽了一炉,我却仍旧不能入睡。
大概是白天发生的事qíng太多,让人浮想联翩,二来毕竟是“初来乍到”,虽然已经适应了一天,但此刻夜深人静,卧在陌生的chuáng上,一种后怕的担心才缓缓冒出来。
我忽然想到:果真是天让我重生在乌拉那拉-景娴的身上么?如果不是的话,为何我不是重生于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或者任何的宫外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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